“說書”就是“大鼓書”,,世界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
那時候沒有收音機和電視,了解過去的事情除了讀僅有的書,,還有一個渠道就是聽“說書”,那些李達,,林沖,曹操,,諸葛亮,,拉荊芭,哭媳婦娘等,,我們都是從說書人的嘴里聽到的,。
“說書”一般需要兩個人,一人說唱,,一人拉弦子伴奏,,最多時三個人,那“說書”人再帶一個徒弟,,中間做個替補,。
“說書”一般不需要舞臺,隨便在村頭或大街的某地兒,,找個空兒就中了,,擺一張桌子,一條板凳,,那桌子的中央放一牛皮小鼓,,一邊放一馬燈,桌子底下放一個竹簍的暖壺,。
拉弦子的人往板凳上一坐,,那說書人右手連敲兩下小鼓,左手舉起,,打響手中的“鋼剪板”,,“說書”便開始了。
若遇到一個好的“說書”者,,一個村往往一說都是十天半月,。那時刻,除了“說書”聲,,現(xiàn)場靜的連媽媽縫衣針掉到地下都能聽見,。
那晚,村里來了兩個豫東的“說書”人,,是父子兩個,,父親說書,孩子拉弦,。
全村人都傾“巢”出動了,,也引來了不少鄰村的人,,圍的大街水泄不通。
“說書不說書,,先學習毛主席語錄,,毛主席教導我們說,我們的文藝是為工農(nóng)兵服務的,,為工農(nóng)兵創(chuàng)作,,為工農(nóng)兵……”,說書人都這樣開場白,。
我和蘇老二事先都擠到那桌子腿跟前,,也不搬凳子,就坐在土地上,。
一陣鼓和剪板的聲音,,隨著一陣胡琴聲,那說書人便拉著腔開始了,。
“話說宋朝風煙起,,亂臣賊子謀社稷,今晚咱不把別的表,,表一表武松打虎這出戲……”,,我仰臉看著那說書人自我陶醉的樣子,完全沉浸在了武松路過景陽岡的畫面里,。
說書是唱的多,,唱完了再說,那叫“道白”,,是對唱的進一步解釋,。
“那魯智深高舉梢棒照著那大蟲的腦袋劈去,‘啪’的一聲,,沒有劈住那大蟲,,魯智深又舉起……”。
我聽那說書人說老虎是大蟲,,心里別扭扭的,,再一想,還有點啥別扭???咋覺得不老對勁兒呢?
“咚咚”,,又是兩聲牛皮戰(zhàn)鼓的響聲打斷了我的思緒,,又聽那說書人道白:“你們想想,那魯智深剛把西門慶和潘金蓮殺死,正沒地兒殺厄氣嘞,,這大蟲不是找死嗎,?”
我一下子糊涂了,殺西門慶的主兒咋換魯智深了呢,?
這時,,我低了一下頭,發(fā)現(xiàn)不知誰家的一頭老母豬拱在那桌子底下,,左瞧瞧,,右瞧瞧,“嘩嘩嘩”可撒起尿來了,。
“不渴,不渴,,先不要給我倒水”,,那“說書”人一邊擺手,一邊說,。
我扭頭一看,,恁大一個說書場總共剩下了兩個人:
一個是我,一個是緊緊地靠在我身上睡著的蘇老二,,借著那盞馬燈的光,,我看見蘇老二嘴唇上有一片兒黑絨絨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