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當蔣天養(yǎng)說出肥佬黎心生反骨,,等于直接說出肥佬黎勾結東星雷耀揚試圖打破屯門清一色洪興的格局。
簡直不可思議,,別人可能不知道,,陳浩南可是一清二楚,。
不過轉念一想,蔣天養(yǎng)能在泰國過得這樣風生水起,,說是土皇帝一點也不過分,,這不是一個酒囊飯袋可以做到的,于是把想問的問題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蔣天養(yǎng)見陳浩南默不作聲,,把雪茄叼在嘴邊,,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說:“阿南,,我問你,,如果我大哥當初被靚坤逼迫讓位是洪興的危機,那么下一個危機,,是什么時候,?”
陳浩南不加思索脫口而出:“7月1日?!?p> 蔣天養(yǎng)雙手緩緩地鼓掌,,看向陳浩南的眼神滿是贊賞:“這就是我回去香江唯一的理由,71過后,,宏觀大局環(huán)境改變,,洪興在我大哥手里轉型地不夠徹底,我會繼續(xù)完成,,也算對蔣家有一個交代,。”
陳浩南這時確定了蔣天養(yǎng)先前的拒絕,,也只是走個過場,,點頭回應著,但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不知道該不該說,,欲言又止。
蔣天養(yǎng)見他神情猶猶豫豫,,便彎腰俯身向前,,輕聲說:“阿南,有話就說,,這次我單獨見你,,是把你當成蔣家自己人?!?p> “把你當成蔣家自己人”這句話讓陳浩南想起了上一世在香江維多利亞港的游船上,,蔣天養(yǎng)也說過這句話,并且向他傳授許多人生經驗,。
從早上意識到重生之后,,馬上吩咐山雞買西服,也是因為蔣天養(yǎng)曾經說過的幾句金玉良言,。
“阿南啊,,你的形象要改變,,不能繼續(xù)走街頭風,,是時候該學會穿西裝了,。”
“阿南啊,,你的交友圈要改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認識多幾個有錢人,,總比認識幾個街頭混混要好的多,。”
“阿南啊,,你的工作重點要改變,,洪興的事情要低調,賺錢,,要高調,。”
“做大事要成功,,三個條件,,第一:鈔票;第二:鈔票,;第三:還是鈔票,;阿南,記住哦,?!?p> 想到這里,陳浩南抬頭,,順勢將自己垂到眼前的頭發(fā)向后拂去,,說:“蔣先生,71之后,,我認為要與時俱進,,舞刀弄槍的年代已經過去了?!?p> 蔣天養(yǎng)拍案而起,,大贊道:“說的好,我蔣天養(yǎng)今天雖然手里拿著的是泰國護照,,但我始終是個華國人,,洪興要變,我們也要變,,我會盡快安排好公司事宜回去,。”
聽到蔣天養(yǎng)說安排公司的事情,,陳浩南想起曾經讓蔣天養(yǎng)身家縮水三分之二的歷史事件:97年泰國貨幣危機,。
于是問道:“蔣先生對泰國的經濟怎么看,?”
蔣天養(yǎng)將身子靠在沙發(fā)上,搖頭道:“現在的經濟很不樂觀,,房地產泡沫導致銀行不良貸款率高升,,泰國銀行收縮銀根,企業(yè)還不上貸款,,只能向境外資本用高利率獲得資金償還國內貸款,,引發(fā)股市動蕩和實體經濟的持續(xù)惡化?!?p> 陳浩南繼續(xù)說:“再高的利率也抵不過房地產企業(yè)崩盤以后剩下不斷貶值的資產,,這些資本愿意進入泰國,應該有著其他目的吧,?”
蔣天養(yǎng)淺淺思考后,,說:“1993年曼谷金融中心成立,國際資本可以在金融中心自由交易和投資,,這沒什么不正常?。俊?p> 陳浩南順水推舟,,“1992年英格蘭貨幣貶值時,,是不是和現在的泰國很是相似?”
蔣天養(yǎng)吸了口雪茄,,思考了一會兒,,恍然作出一副疑慮表情,對著陳浩南伸了個大拇指,,然后拿起身邊的電話撥了出去,。
“湯尼,兩件事,,第一,,收集1992年英格蘭貨幣所有資料;第二,,南亞銀行現在還有多少現金儲備,;晚上一起報告給我?!?p> 掛上電話后,,蔣天養(yǎng)和陳浩南一直聊到下午臨近傍晚才走出書房,幾乎把能聊的都聊了個遍,,因為兩人對洪興的未來發(fā)展意見相同,,聊起來完全沒有隔閡,午飯也就這樣忘記了。
回到中午的休閑區(qū)時,,陳耀為首的眾人正看戲般圍觀十三妹與韓賓斗著嘴,,看見蔣天養(yǎng)和陳浩南回來,才回到各自的原來位置上坐下,。
蔣天養(yǎng)坐下后,環(huán)視一周笑著說道:“看見你們親如兄妹,,我很高興,,洪興集團的未來一定大有可為?!?p> 陳耀一聽,,臉上發(fā)紅,韓賓若有所思,,十三妹依舊吞云吐霧,,他們都聽出蔣天養(yǎng)的弦外之音,默不作聲,。
基哥見場面不對,,率先發(fā)言打著圓場:“蔣先生,我們都是集團的一份子,,不要看現在吵吵鬧鬧,,真有事情的時候,誰也不會當縮頭烏龜,,都能為集團沖鋒陷陣,。”
蔣天養(yǎng)微微一笑,,點頭說:“嗯,,我相信基哥所說,洪興集團雖然是我老爸一首創(chuàng)立,,但功勞是大家的,,現在洪興需要我回去,我也義不容辭,,等局面穩(wěn)定之后,,我再回來泰國享清福?!?p> 說完后,,蔣天養(yǎng)轉頭對陳耀說:“陳耀,我回去以后,,第一個要見的是肥佬黎,,第二個是大飛,你來安排?!?p> 陳耀舒了一口氣,,總算達成所愿,洪興平靜卻不安穩(wěn)的局面將徹底結束,。
向蔣天養(yǎng)點點頭,,應聲道:“是,蔣先生,?!?p> 隔天下午,香江機場出口,,十幾輛黑色轎車帶著三輛白色面包車組成的車隊緩緩停下,,面包車從輪胎被壓的程度就能分辨出車里坐滿了人。
約半個小時后,,陳耀帶著眾人出現在這里,,十幾輛轎車相繼車門打開,車里下的司機或頭發(fā)五顏六色,、或牛仔褲緊身衣,、或身上裸露的皮膚雕龍畫鳳,引起路人開始慌亂地躲避,。
這些司機都是洪興集團的職工,,說白了就是各分區(qū)領導的小弟,來迎接陳耀等人,。
陳浩南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的場景搖頭,這就是現在洪興集團主要領導,,出門到哪里,,都要帶著一群人小心提防,這樣的生活,,怎么可能舒適自由,。
“耀哥,我走先,,再聯系,。”陳浩南對著陳耀打了聲招呼,,便向著車隊中間的方向走去,。
他看見了熟悉的身影,其中一個是包二明(綽號包皮),,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上一世和山雞兩人,,在日國為了掩護自己撤退,命喪異國他鄉(xiāng),。
另一個是張偉利(綽號巢皮),,包皮收的小弟,在上一世因爭奪帶隊與東星公司械斗后被捕,,在分局眾目睽睽下被東星綽號長毛的東星成員槍殺,。
車輛緩緩啟動,陳浩南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曾隨時光而流逝的一幕幕景象如幻燈片般在他的腦海中播放,。
香江還是香江,一切如舊,,再次歸來,,物是人非,。
“停車,。”
陳浩南突然開口對著開車的包皮說道,。
包皮手打方向盤,,踩下剎車,回頭問:“南哥,,你有事要辦嗎,?我去吧?!?p> “不用,,你去公司兄弟們都召集一下,等我回去開會,,車留給我,。”
“好,!”
時間會沖淡一個人腦海中的部分記憶,,但也一定會沉淀下一些東西,而且刻骨銘心,。
三十分鐘后,,手捧鮮花的陳浩南來到小結巴墳前,伸手撫摸著墓碑,,回憶著過往,。
“小結巴,我回來了,?!?p> 任誰也想象不到,,銅鑼灣大名鼎鼎的靚仔南,在這一刻,,雙眼竟流下了淚水,。
良久后,夕陽西下,,天空的顏色在他眼里因寂寞而變幻,,變成空虛而蒼涼的灰白色。
“小結巴,,我走了,,可能再也不來了?!?p> 他在告別過往,,也告別本該逝去的自己。
上一世,,他的兄弟一個一個前赴后繼為自己付出了生命,,這一世,他要為兄弟的未來而努力,。
開車回去銅鑼灣的路上,,陳浩南一直在思考,接下來的路應該怎樣去走,。
前世退隱后的他看了很多關于這幾十年來國家發(fā)展的書籍,,腦海里面有許多關于在這個時代里勇于突破的創(chuàng)業(yè)者在各行各業(yè)迎風逐浪,當中有人成功,,有人失敗,。
成功的人出書寫自傳來講述和分享創(chuàng)業(yè)經驗,來激勵后人要堅持夢想,,不要輕言放棄,。
失敗者的經歷被諸多報刊列為典型案例,用以警示后來者引以為誡,,少走彎路,。
不過此時的他不太在乎錢,他要做的是帶領兄弟們徹底洗白從商,,告別出門要成群結隊的日子,,同時也要讓曾經厚待自己的國家更加強大,而不是在乎自己能獲得多少財富,。
不知不覺間,,陳浩南駕車回到銅鑼灣公司附近,因為車位比較緊張,,停車比較遠,,下車后的他步行往公司方向走去,,經過一家音像店時,里面?zhèn)鱽淼母杪曇鹆怂淖⒁狻?p> “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獨自一個人流淚到天亮……”
這是1996年12月上市的國語歌曲《心太軟》,是寶島省歌手任小齊的成名作,,憑借著這首歌曲,,任小齊拿下了1997年度香江十大中文金曲優(yōu)秀國語歌曲銅獎。
陳浩南前世最后的時光里,,天天享受音樂帶來的快樂,,對這首曾經火遍兩岸三地的歌曲十分熟悉。
伸手將長發(fā)向后拂去,,站在音像店門口不斷地自顧自點頭,,他找到了可以讓兄弟們一起洗白和持續(xù)發(fā)展的途徑,唱片娛樂公司,。
經歷過后世重新回來1997年的陳浩南,,認為自己處在當之無愧的全民娛樂時代,唱片行業(yè)在未來十年發(fā)展一路走高,,幾乎所有和唱片能搭上邊的公司都享受到了這個時代所帶來的紅利,。
而且地處香江的優(yōu)勢,,他可以提前發(fā)掘后世大火的歌手,,結合腦海中后世大紅大火的歌曲,成功是必然,,毫無風險,。
最關鍵的是,唱片行業(yè)的成本極低,,一張CD成本一塊多,,加上包裝也不過三塊錢,供給零售價格保底10元,,零售價格高達20元以上,。
按照這樣的計算,就算加上制作費和推廣宣傳費用,,在少則數十萬張,,多則上百萬張甚至上千萬張的銷售數量所產生的金額對比起來。
九牛一毛,,一本萬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