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做下決定之后,,陳浩南回到了離開十幾多年沒有再回來的洪興集團銅鑼灣分公司,。
說是公司,其實就是一個幾百英尺的一室一廳樓房,,連陳設(shè)都和一般家庭無異,。
山雞,、大天二,、包皮,、巢皮四人等候多時,見陳浩南進門,,都停止了打鬧,,異口同聲喊道:“南哥!”
陳浩南點頭微笑著走過去坐下,,也招呼四人一起坐下,。
巢皮從冰箱里拿出一聽啤酒給陳浩南,說:“南哥,,我聽山雞說你準備讓我們都學(xué)你一樣穿西裝打領(lǐng)帶,,真的嗎,?”
陳浩南接過啤酒打開喝了一口,說:“嗯,,洪興集團開始轉(zhuǎn)型,,開展其他正軌業(yè)務(wù)?!?p> 山雞聞言不解,,問:“我們的芬蘭浴和酒吧不是正經(jīng)業(yè)務(wù)嗎?”
陳浩南嘆口氣,,說:“不夠,,這些收入扣除開支所剩無幾,洪興幾萬人,,養(yǎng)得了一時,,養(yǎng)不了一世?!?p> 話一出口,,在場四人低頭不語,他們都知道這是事實,,但一直以來都不愿意去正視,,畢竟現(xiàn)在來說,他們屬于高收入人群,,可是能一直持續(xù)下去嗎,?其實心里沒底。
而陳浩南卻把話說的一針見血,,幾十年來,,多少前輩晚年靠綜援根本無法解決日常生活,要出來拾荒度日,,十分凄慘,,這就是出來‘行’的兩個極端現(xiàn)象,要么站在塔頂衣食無憂,,要么晚年凄慘無比,。
可是能有多少個塔頂讓人去立足呢?答案不言而喻,。
更何況,,還有些地區(qū)在紛爭的浪潮中全軍覆沒,當雪崩來臨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都是同樣的結(jié)果。
見四人沉默,陳浩南便說:“一直以來我們光看眼前沒有展望未來,,街口開士多的刀疤強,,隔壁街菜市場的排骨四,他們就是典型,,在風(fēng)頭正盛的時候急流勇退,,無非也就是這個原因?!?p> 眾人聞言,,連連點頭。
陳浩南伸手拂著長發(fā),,問:“包皮,,公司有多少錢?我有多少錢,?”
要想辦事,,就要知道自己有多少家底,以前一直都是讓包皮管理賬目,,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
包皮起身從保險柜里拿出賬目,翻到最后一頁,,說:“現(xiàn)在賬上有876萬,,整數(shù)結(jié)算,屬于南哥的是160萬,,我們四個人的是200萬,,40萬應(yīng)急備用,公司有476萬,?!?p> 陳浩南琢磨片刻,說:“包皮,,你有兩件事,,第一,成立一家洪興保安公司,,把安排在夜總會和芬蘭浴的兄弟全部轉(zhuǎn)入保安公司,,然后和金主簽署保安合約,收取費用,,兄弟們的工資由保安公司發(fā)放,。第二,成立一家浩南娛樂公司,,辦活動選藝人,出唱片,拍電影,,手續(xù)一定要辦齊,。”
山雞一聽娛樂公司,,臉上帶著興奮,,說:“南哥,我們要拍電影嗎,?女主角讓我來負責怎么樣,?”
大天二聞言,一臉壞笑:“山雞你想怎么負責,?生活帶工作一起負責嗎,?”
“哈哈哈!”
陳浩南也忍不住跟著眾人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
他自己都已經(jīng)忘記了,上一次和兄弟們一起開懷大笑是什么時候,,太久了,。
心里感嘆過后,接著說:“包皮,,保安公司用洪興的錢辦,,娛樂公司,用我的錢辦,,娛樂公司是屬于我們自己的公司,。”
包皮點頭回應(yīng)后,,問:“南哥,,那這樣保安公司的兄弟們工資怎么算?和場子里的金主(夜總會和芬蘭浴的大老板,,主要投資人)又怎么算,?”
陳浩南解釋道:“洪興和金主之間本來就是合作關(guān)系,刨除所有開支之后,,凈利潤七三分,,分成還是原樣,只是金主付給兄弟們看場子的利是,,改成保安費,,由保安公司統(tǒng)一收取,再原封不動的發(fā)下去,,不要覺得多余,,這是把紅包合法化,明白嗎?而且,,保安公司還可以繼續(xù)堂堂正正的發(fā)展業(yè)務(wù),,百利而無一害?!?p> 包皮點頭,,說“我懂了,南哥,,我會辦好的,。”
陳浩南轉(zhuǎn)頭看向巢皮:“你負責和金主溝通,,最近兩年基本上都你在帶隊,,你溝通起來會方便些,記住一點,,和氣生財好好聊,。”
巢皮伸出左手做了個OK的動作,。
陳浩南點頭,,看向山雞和大天二,繼續(xù)安排道:“你們兩帶幾個生面孔的兄弟,,給我盯死肥佬黎,,我懷疑他勾結(jié)東星雷耀揚意圖不軌,帶上相機,,就算他上廁所,,都要聽見水聲?!?p> “肥佬黎一直不妥我們銅鑼灣,,這樣搞會不會有制造摩擦的嫌疑?”大天二問道,。
陳浩南喝口啤酒,,笑了笑:“以前我不跟他計較,現(xiàn)在他有了反骨,,我就不用客氣,,你們小心點,一旦有證據(jù)在手馬上撤退,?!?p> 山雞瞪大眼睛:“肥佬黎還真不怕死,這樣的事情都敢做,,南哥放心吧,!”
安排完畢,,陳浩南和四人又聊了一會兒最近銅鑼灣的情況,才離開公司,,他沒有回去自己的千尺豪宅,,而是去了位于旺角的安老院看望世上唯一的親人,,奶奶,。
這是一家私人的安老院,條件和環(huán)境比公立的養(yǎng)老機構(gòu)優(yōu)越很多,,獨立房間只有50個,,還有豐富的活動場所,是當初陳浩南拜托十三妹才拿到一個房間,,足以見得有多么搶手,。
他來到奶奶的房間門口時,正好遇見劉院長查房出來,,只見劉院長伸出手指在嘴邊“噓”了一聲,。
然后小心翼翼地細聲說:“陳生,你來啦,?!?p> 陳浩南點點頭,透過玻璃看了眼房間里熟睡的奶奶,,才回頭說:“你好,,劉院長,我奶奶最近還好嗎,?”
“嗯,,身體各方面都很不錯,就是這里越來越嚴重了,?!眲⒃洪L伸手指了指腦部,然后繼續(xù)說:“沒辦法,,老人癡呆目前的醫(yī)學(xué)也解決不了,。”
陳浩南點頭,,問道:“我能把她接回去居住嗎,?”
劉院長搖頭說:“恐怕不行,奶奶現(xiàn)在去戶外草坪不超過五分鐘就渾身發(fā)抖,,她害怕陌生的環(huán)境,,接回去更不利于療養(yǎng)?!?p> “那就麻煩你了,,我交的錢還夠嗎,?”
“嗯,你上次預(yù)交了一年的費用,,還有大半年,,有時間多來看看她?!?p> “好的,,謝謝你,我就不打擾了,,有空我再過來,。”
原本過來準備接奶奶回去養(yǎng)老盡孝,,聽了院長的建議,,他只能暫時取消這個打算。
出了安老院,,陳浩南駕車來到旺角夜晚人氣最為火爆的西洋菜街,,這里是全香江商品最集中,價格又吸引的商業(yè)區(qū),。
五彩斑斕的霓虹燈把街道每一個角落裝點得流光溢彩,,今天是周末,有些狹窄的街道限行,,川流不息過往的車輛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街頭藝人在表演著喜愛的藝術(shù),或歌唱或舞蹈,,引起路人駐足圍觀,,時不時喝彩聲便會響起。
左手擦著砂輪打火機,,右手時不時拂一拂長發(fā),,這是他走路的標準動作。
偶爾會有人跟他打招呼,,回以微笑的他點頭示好,,這里是十三妹管理的地區(qū),不用問他也知道,,這些打招呼的人是誰的人,。
新浪潮音像專營店門口,陳浩南正準備進入門店了解目前的歌壇發(fā)展時,,口袋里的大哥大響起,。
按下接聽鍵,說:“十三妹,,你看見我了,?”
十三妹的聲音滿是埋怨:“陳浩南,,你是想害我還是怎么回事?單槍匹馬在旺角溜達,,你出點什么事情,,洪興我就待不下去了?!?p> 陳浩南苦笑道:“我就是路過而已,,看一看就走,,沒什么事情?!?p> “你在那等著,,我馬上過來?!?p> 沒等陳浩南回話,十三妹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無奈的他只能站在路邊點根煙等著十三妹過來,。
剛抽一口,陳浩南便被距離幾米外人群里傳來的吉他聲吸引了注意力,,細細一聽,,他分辨出這是《誰伴我闖蕩》的前奏,原聲吉他SOLO,。
“前面是哪方,,誰伴我闖蕩,
沿路沒有指引,,若我走上又是窄巷,。”
歌聲出乎意料,,是一個女聲,,卻唱出了原唱經(jīng)典的迷惘。
陳浩南把剛抽一口的煙在垃圾桶上方掐滅,,往人群走去,,找了個可以看見演唱者的位置,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年約二十左右的女生,,一米七左右的個頭,,洋娃娃般的卷發(fā)披于背心,容色如雪,,肌膚嬌嫩,,一襲白群雖不能辨別身形,但足以襯托出她的秀雅氣質(zhì),。
“尋覓沒結(jié)果,,誰伴我闖蕩,,
期望暴雨飄去,便會沖破命運困鎖,,
幾多天真的理想,,幾多找到是頹喪,
沉默去迎失望,,幾多心中創(chuàng)傷,。”
圍觀路人開始被歌聲所感染,,不知道誰起的頭,,雙手打著節(jié)拍,帶動著周圍的人也跟上節(jié)奏拍了起來,。
幾分鐘后,,原聲吉他落下最后一個音,演唱結(jié)束的女生彎腰致謝,,掌聲,、喝彩聲響起。
演唱女生開始收拾,,圍觀的路人知道今晚演出結(jié)束,,便開始相繼散去,離開時有人主動掏出錢包往一個紅色的箱子里投錢,,陳浩南好奇地走過去,,看見箱子正面寫著:為孤寡老人募捐。
陳浩南見此情景,,掏出錢包,,把厚厚一疊現(xiàn)金全部取出,投了進去,,這一幕剛好落在演唱女生的眼里,,帶著驚喜的表情連忙走到他身前彎腰表示感謝。
“謝謝你對孤寡老人的慷慨解囊,,謝謝,!”
陳浩南二世為人,第一次做這樣的善舉,,面對女生的感謝不知該怎么回應(yīng),,一時間尷尬地站在那里。
“陳浩南,,你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了,,還知道捐款了,難得難得,?!?p> 聲音從陳浩南身后傳來,,女生看見走過來的是十三妹,歡喜地走到身邊抱住她的手臂,,問:“妹姐,,你認識這個人啊,?”
十三妹笑了笑,,從口袋里掏出紙巾捂在嘴邊吐掉口香糖,說:“何止認識,,化成灰我也能聞出他的人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