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商議
自己能穿越而來,為什么別人不可以,?
她強迫自己繼續(xù)回憶,,回憶著柴文道的點點滴滴,腦海里反復(fù)比較,,顛來復(fù)去地思量了又思量,,終于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關(guān)鍵所在。
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來歷,,表現(xiàn)得如何異常,,他對自己的依戀是不摻假的。尤其是每次吃飯的時候,,自己習(xí)慣性地把好吃的分給倆孩子,。伐北還小,只管吃自己的,,可文道,,每次總要想方設(shè)法地讓自己吃一點。
他不像是被穿越的,,倒像是——重生的,。
背靠一株粗大的樹木,高媛淚流滿面,。老天爺?shù)降走€是沒有拋棄她對不對,?把這樣一個人送到了自己面前。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士,飽讀詩書,,沒準(zhǔn)兒還中過科舉做過官,,和自己有著天然的感情……
天,這個金手指,,未免也太大了些,!
高媛突然渾身又充滿了力氣,重新拿起了鋸子開始干活兒,。真好,,原本還以為自己一個人在這吃人的世道孤身打拼呢,沒想到還有一個大大的幫手,。這個幫手還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對自己比對自己親娘都親昵,都尊敬,。好開心,,好幸福啊。
也不知道他記得有多少,,更不知道他上輩子活到多少歲,,他現(xiàn)在只有五歲。
唉,,罷了,,他現(xiàn)在只有五歲。按照正常人來看,,他對于現(xiàn)在的事情,,好像并沒有多少記憶,更是對很多事情無能為力,,還是太小了……
老天爺果然是公平的,,給根金手指,還是有使用期限的,。最要命的是,,這個使用期限不是現(xiàn)在,而是在未來,。這是個沒開封的金手指,,只能看著眼饞,憧憬一下美好的未來,,暫時還不能用,。
不能用就不能用吧,好歹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商量啊,。這小東西,,嗯,,也許是個老東西?不能想,,太雷人了,。還是按正常人的眼光看他吧,文道可還是一直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秘密呢,,自己也有秘密……
糟糕,,她好像習(xí)慣性地把倆孩子當(dāng)成小孩子看待,完全忽視空間的秘密了,。想起自己無數(shù)次在倆孩子面前肆無忌憚地使用空間,,除了沒跟變魔術(shù)似的讓他倆正面直視之外,竟是處處破綻,。
文道,,咦,文道好像并不在意啊,,好像還有兩次是他給自己找借口的,。
真好,高媛的臉上露出了微笑,。重生的又如何,?誰說穿越的碰上重生的,就一定要爭個你死我活的,?我們完全可以是相親相愛一家人,互幫互助一輩子嘛,!
高媛趕著車回到范府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廚房的人正翹首以待,,見她平安歸來,,紛紛出了一口氣。這讓高媛有些感動,,別看大家都不熟悉,,彼此之間也有為了各自利益明爭暗斗的時候,可畢竟都不是什么惡人,,總是盼著她能活著回來的,。
這么想,總覺得有些奇怪,。
高媛只裝了一車柴,,這一車柴差不多夠廚房燒三天的,她決定過兩天再裝模作樣地出去一趟,,運一車柴回來就是,。她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著實砍了不少,至少能有好幾天的休閑時間了,。
這么一想,,這個砍柴的工作真的挺適合她的。工作時間自由,,沒人掣肘,,工作量也在有空間協(xié)助下也不算大,并不耽誤她的正事,。
她現(xiàn)在的正事,,是要帶著倆孩子,尤其是文道,,上街買書的,。
既然文道是重生的,還是讀過書的,,那就沒有必要著急找先生了,,還是先把書本買齊了再說。至于什么樣的書才合適,,那就由文道自己做主了,,正好也是個驗證的機會,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樣,。
一聽說嫂娘明天要帶自己和侄兒上街,,柴文道就有些愣,然后便露出開心的笑容來,。自從來了北關(guān),,他一直陪著伐北侄兒在這個小院子里窩著來著,早就憋悶壞了,,能夠上街看看這個地方的風(fēng)土人情,,著實是件不錯的事情。再說,,他前世能夠做到帝師,,與他在北關(guān)的經(jīng)歷分不開。上輩子年紀(jì)小,,很多事情都沒在意,,現(xiàn)在正好可以仔細(xì)看一看。
他習(xí)慣性地將盤子里的炒雞蛋夾了一筷子給嫂娘,,嫂娘每天都會保證他和侄兒至少一個雞蛋,,可自己是從來不碰的,他上輩子沒注意,,這一世卻不能再看著嫂娘如此自苦了,。
嫂娘笑的極其欣慰,,還摸了摸他的頭,柴文道很開心地沖嫂娘笑了笑,,這才開始埋頭吃飯,。
涼拌黃瓜、韭菜炒雞蛋,,這樣的菜蔬,,就連當(dāng)家的陸夫人也是吃不到的。據(jù)他所知,,就連當(dāng)年的后宮嬪妃們,,不是得寵高位的嬪妃,也無法有這樣的生活水準(zhǔn),。嫂娘就這么大咧咧地弄來給他們吃,,等沒人的時候,還是要提醒嫂娘注意些,,莫要讓人知道了去,。
到了第二日,吃過了早飯之后,,一家三口開開心心地上了街,。伐北畢竟年齡小,走了不到一刻鐘就喊著讓抱,,高媛只好抱著他邊走邊逛,,嘴上還教育他:“你看叔叔多乖,知道自己走路,。伐北過一會兒就自己走路好不好,?”
柴文道汗顏,嫂娘讓三歲的侄兒和自己這個老鬼比,?他還是乖乖地閉嘴吧。
他上輩子出來的機會少,,對北關(guān)城還真的不熟悉,,眼下這么慢慢地逛著,身邊陪著的人是最親密的親人,,心里就格外地歡喜,,遠遠地就看到了書鋪挑出來的幌子。一溜兒八個白底兒紅方塊的圓布從上而下,,上面寫著“北關(guān)書鋪四書五經(jīng)”八個大字,。他拿手一指,對著嫂娘喊道:“嫂娘,,書鋪,?!?p> 高媛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笑瞇瞇地道:“還是文道的眼睛好使,?!?p> 低頭對柴文道說道:“文道啊,你要買什么書,,自己去挑,,莫怕費錢,嫂娘帶著錢呢,?!?p> 柴文道吃驚地問道;“我挑???”
高媛肯定地點點頭:“讀書的人是你,自然是你挑,。嫂娘又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書,。”
柴文道興沖沖地答應(yīng)了,,他早就想好了,,最起碼一本《說文解字》是要買的,要不然怎么解釋自己認(rèn)識那些連嫂娘都不認(rèn)識的字呢,?
高媛還囑咐伐北:“一會兒叔叔要去挑書,,伐北可不能在書鋪里喊叫,要不然會被轟出來的,?!?p> 伐北點頭應(yīng)了,也不知道到底明白了沒有,。
高媛就帶著倆孩子進了書鋪,,一看布局和晉中府城的書鋪布局也沒有太大差別,書架之間也有幾個文人打扮的人挑書,,便低聲對柴文道說道:“去吧,,挑你需要的,盡管挑就是,?!?p> 柴文道便雄赳赳氣昂昂地往里頭走,伙計急忙迎了上來:“小娃娃,,外頭玩兒去,,這里可沒有你要的玩意兒?!?p> 高媛笑道:“小二哥,,我們是來買書的,。”
柴文道忍不住腹誹,,自己爹娘給自己起什么小名不好,,非得叫個小二?幸虧嫂娘比較開通,,自從有了大名之后,,再也不拿小名稱呼自己了。
伙計狐疑地看了看高媛,,見她雖然穿著整齊干凈,,可一看就知道是哪家高門大戶的下人,這是為主家來買書的,?可也沒見抱著孩子來的啊,。
他還在猶豫著,柴文道已經(jīng)仗著人小身子靈活,,鉆進了書架之間,,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說文解字》,舉著走到門口問高媛:“嫂娘,,我可以買這本書嗎,?”
高媛點頭:“自然是能的,再去好好挑一挑,,多買幾本,,省的咱們老出來買了?!?p> 柴文道猶豫了一下,,問伙計:“小二哥,這本書多少錢,?”
伙計下意識地回答道:“三百文,。”
柴文道看向嫂娘,,見嫂娘仍然是一副鼓勵的笑模樣,,便放心地又鉆進了書架之間。這邊高媛先把《說文解字》的錢付了,,自己拿到手里慢慢翻看,發(fā)現(xiàn)這就是古代版的字典,,不由大為驚喜,。
有了這本書,就不愁遇到不認(rèn)識的字了,。自己好歹也是個有追求的人啊,,可不能當(dāng)白字先生,。她不記得地球上的《說文解字》是哪個朝代編寫的了,不過既然這里文化昌盛,,有本相同書名的書,,也沒有什么稀罕的。就連兒童啟蒙的三百千,,不也是名字相同但內(nèi)容有異嗎,?
她掏錢掏的痛快,伙計見他們果然是來買書的,,那個挑書的小孩子看著也甚是愛惜書本的樣子,,并不是每本書都拿來亂翻,便放下心來,。見那婦人拿到書之后,,抱著幼子在外面的臺階上坐了,還特意尋了個不妨礙他人進出的位置,,抱著幼子翻看書本,,還指著其中的字教幼兒識讀,不由暗罵了一句自己識人不明,,看來這本事還得苦練下去,。
柴文道細(xì)細(xì)地挑了幾本書,除了一本是當(dāng)代大儒所寫的關(guān)于四書的注解之外,,還有兩本是當(dāng)朝官員的文集,。這兩位官員目前雖然名聲不顯,可他當(dāng)年在五部都干過,,詳記各位官員的生平更是首輔日常功課,,他可是明明白白記得,這兩位官員正好是后面幾年河?xùn)|省的鄉(xiāng)試出題人的,。兩位官員一前一后,,恰好囊括了自己預(yù)備科舉時的那兩屆。自己其實并不太用得上,,可他得為伐北預(yù)備著,。這小子可是實打?qū)嵉脑ィ恐?。他得好好記著他現(xiàn)在的糗事,,等長大了好好取笑他一番。
柴文道不僅為自己突如其來的童心搖頭嘆笑,,身體縮小了,,就連心境也變了么?
高媛對于柴文道買什么書毫無意見,,這三本書的價格不一,。當(dāng)代大儒的自然要貴,,不知名作者的要便宜不少,兩本加起來也不如人家的一半,??磥磉@個時代的書籍,跟字?jǐn)?shù)多少無關(guān),,重要的是看寫書人的名氣,。
想想自己上輩子,好像也差不多,。不少所謂的名人出書,,文字不通邏輯不順的有的是,照樣定價極高,。他們專業(yè)泰斗寫的專業(yè)書籍,定價還不如人家的一半,。
不過,,任誰也知道,要論受人尊敬的程度,,那些所謂名人跟專業(yè)泰斗沒法兒比。不管是什么時候,,金錢都不是衡量人價值的唯一因素,,甚至不是重要因素。
買完了書,,高媛接著跟柴文道商量:“文道還想去哪里?”
柴文道覺得今天嫂娘很奇怪,,怎么老詢問他的意見呢,?平常都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還動不動就讓自己和伐北睡覺。
“嫂娘,,你說了算就是?!辈裎牡篮苌系赖鼗卮稹?p> 高媛摸著他的頭:“文道現(xiàn)在識的字比嫂娘還多呢。人從書里乖,,文道讀了書,,就是大人了,可以和嫂娘商議事情啦,。”
看她這家長當(dāng)?shù)亩嗪??設(shè)身處地為自家孩兒著想,,主動給出他參與到家庭事務(wù)中來的理由,。
柴文道果然很高興:“真的啊,?”
高媛點頭:“自然是真的。等伐北也認(rèn)識了字,,讀完了四書五經(jīng),也能和咱們一起商議事情啦,?!?p> 標(biāo)準(zhǔn)統(tǒng)一哦,,孩子,不是專門針對你這個嫩皮兒老芯兒的,。
柴文道便樂呵呵地發(fā)表了意見:“嫂娘,咱們?nèi)ゾ茦峭忸^看看吧,?”
呃,這是個什么奇怪的地方,?酒樓就酒樓,,怎么還在外頭,?
高媛不解地問:“文道,不是去酒樓里頭吃飯嗎?”
柴文道搖頭:“酒樓里吃飯?zhí)F了,,吃的還不好。咱們就在酒樓外頭看一看就好了,,嫂娘,你說要是我們倆在酒樓外面吃黃瓜,,會不會有人趕我們?我想吃黃瓜了,?!?p> 看看,,果然是重生的,這樣的鬼主意也能想得出來,,可比她以前傻乎乎的直接上門推銷高明了不少。
高媛高興地道:“好,,那咱們就去酒樓外頭,找個好地方坐著歇歇腳,,嫂娘給你們拿黃瓜吃,?!?p> 柴文道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幌子道:“嫂娘,就在那里,。”
對于這個時代的幌子,,高媛一直沒有練出從幌子上就能看出店鋪類型的本事來,。還是柴文道這種土生土長的有本事,,老遠一看就知道人家是賣什么的。
柴文道不僅認(rèn)識幌子,,還思維敏捷地在腦海里想著主意,。嫂娘在晉中府的時候就是沒有注意隱匿身份,,所以才被人發(fā)現(xiàn),被逼無奈才逃離的,。到了這里之后,可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主意,轉(zhuǎn)了幾圈之后覺得無懈可擊,,便拉住了高媛的袖子,讓她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