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提審劉喜
這樣的動靜,楊府的幾個主子早已被驚動,,奈何被錦衣衛(wèi)遠遠的攔在院子外,此時楊廷和的小兒子楊忱正在其中,。
楊忱聽得蔣冕言語,,已是目眥欲裂,他使勁兒扒拉著錦衣衛(wèi),,沖著蔣冕怒吼道:“蔣敬之,!我父幫你阻擋錦衣衛(wèi)抓捕,你居然恩將仇報,,營蠅斐錦,!你的良心吶?,!”
蔣冕則一聲冷笑,,嘲諷的看著楊忱道:“四公子怕是不知道你父親的作為吧?竟真以為是老夫在營蠅斐錦,,你問問你父親,,他可敢讓錦衣衛(wèi)將這楊府搜羅一番?”
許顯純和秦湛冷眼看著他們狗咬狗,,只知道今日這潑天的功勞是到手了,,既然蔣冕張了嘴,咬了人,,他們這天子鷹犬,,必要配合!
楊廷和面色復(fù)雜,,看著被錦衣衛(wèi)攔在外的家眷,,心中波瀾四起。他面帶痛惜,緩緩搖頭道:“沒想到,,敬之竟不顧我們往日之情分,,如此攀誣,是我楊介夫看錯了人,?!?p> 楊忱見父親如此,心中更加堅定自己父親清白的想法,,對著蔣冕喊道:“蔣敬之,,我父在士林素有清名,待證得清白,,你今日作為,,必會讓蔣家后人蒙羞!”
楊廷和嘴角微微一抽,,心里發(fā)苦,,實在不愿意說出讓錦衣衛(wèi)搜查之類的話,他此時手段全無,,騎虎難下,,只能寄望于許顯純,不把蔣冕之言當(dāng)回事,,或是自去請旨搜查,,讓他有時間毀了那花兒。
可這是全然不可能的,,許顯純也知道,,自己若真去請旨,楊家就真能脫身不敗,。是以他笑瞇瞇的對著楊廷和,,信誓旦旦道:“楊大人放心,我讓這些兄弟動作放輕些,,定不會讓您財物受損,。若沒有查到這花兒,等這蔣冕到了詔獄,,我等必會為楊大人出氣,!”
此言一出,蔣冕滿是喜色,,許顯純以極快的速度又寫了張駕貼,,著兩隊錦衣衛(wèi)細細搜查楊府,像是生怕出了變故,。
楊廷和的面色整個灰白一片,,眼神卻惡狠狠地盯著蔣冕,,似是要將他生吞活剝。蔣冕雖被錦衣衛(wèi)帶了鐐銬,,看著狼狽不堪,,但卻絲毫不懼楊廷和,滿面的惡意不加掩飾,,讓楊家?guī)讉€兒子孫子看著極為跳腳,。
許顯純在這一片回廊處,挑了一欄桿坐下,,半依著回廊的柱子假寐,,秦湛站在一旁守著,他這一天可是忙壞了,,抓了蔣冕,,今兒晚上又是點燈熬油過著,這會兒抓緊休息,,養(yǎng)養(yǎng)精神,。
小半個時辰左右,一個小旗將一個用厚厚的布裹得嚴嚴實實的盒子呈給秦湛,,秦湛接了過來,,透著布,他已經(jīng)感覺到盒子的寒意,,不由打了個哆嗦,心中驚詫,,這霜蕊玉寒蓮竟有如此效用,。
楊廷和看這情形,已經(jīng)知曉,,今日不能善了了,,一時心如死灰,他幾個兒子見他表現(xiàn),,也緩緩明白過來,,自己的父親,是真的下毒謀害了當(dāng)今,。
許顯純也醒了來,,示意打開盒子瞧一眼,秦湛照做,,這是一個臉盆大的羊脂白玉盒,,一掀開布,就不停的散發(fā)著寒氣,,整個院子都冷了許多,。
許顯純嘖嘖稱奇:“楊大人好生奢侈,,一支花兒而已,都用上好的玉來裝,。那個小旗,,擱哪兒尋見的?”
那小旗見上官問詢,,一臉喜色,,恭敬回道:“回同知的話,卑職在楊府的冰窖處尋得此物,?!?p> 許顯純對下屬不吝夸贊,道:“嗯,,你很不錯,,一會兒回鎮(zhèn)撫司看賞!這花兒放在冰窖也算是物盡其用了,,楊大人的心思也甚是靈秀,,我們這些糙老爺們兒比不得?!?p> 小旗得了夸贊喜不自勝,,他的百戶上官則沖著他滿意的點頭,心中決定要好生提拔這廝,。
“蔣大人來瞧瞧,,你得的花瓣,是不是和這花一樣,?”許顯純道,。
“一樣的,一樣的,。許同知請看,,這兒正好缺了一瓣兒?!笔Y冕對于能把殺自己的楊廷和拖下水十分高興,,連連點頭。
“好,!證據(jù)確鑿,,那本同知也不廢話了!”許顯純站起身,,對楊廷和咧嘴道:“給楊大人也上一副鐐銬,,楊府親眷盡數(shù)捉拿,哦,,待在蔣府的兄弟們也可以拿人了,,全部帶回詔獄,。蔣楊二家的下人,統(tǒng)統(tǒng)不準(zhǔn)離府,,若有參與,,再行提審。派兩隊兄弟,,嚴加看管二府,!好了,你們速回鎮(zhèn)撫司,?!?p> 許顯純讓秦湛從新將霜蕊玉寒蓮的玉盒裹好,他要將這個帶回豹房請功,!
許顯純的辦事效率讓朱厚照十分滿意,,賜下蟒服和玉帶,以示恩寵,。畢竟今天才升的官兒,,再升便不合適了,且錦衣衛(wèi)同知再往上,,就只有江彬的都指揮使的位置了,。
但是回程的許顯純想法完全變了,以往借著江彬的圣眷,,才抖落起來的他,,心中竟不再期盼江彬回京。
如今,,正有一個機會,,明日里,淑貴妃將親往詔獄,,提審劉喜,這是娘娘百般懇求,,陛下才同意的,。
陛下命不久矣,已是板上釘釘,,而繼位的只能是唯一的陛下血脈,,不能是別人。這位淑貴妃只要有點野心,,日后必然會把持朝政,,若能贏得貴妃青眼,江彬的威風(fēng),,他許顯純也能有,!
朝中文武,,連夜得到消息,當(dāng)朝四位內(nèi)閣大學(xué)士,,錦衣衛(wèi)一下子抓走了兩人,。不知內(nèi)情的文臣,只道錦衣衛(wèi)囂張跋扈,,連夜寫折子彈劾許顯純,。
知道內(nèi)情的,心中惶惶徹夜難眠,,更有甚者,,連夜收拾家私,帶著家眷,,想要出京北逃,,有的沒出門就被錦衣衛(wèi)堵住,全家?guī)ピt獄喝茶,,有的則在城門外被拿下,,捉入順天府衙轉(zhuǎn)交給詔獄。
整整一夜,,錦衣衛(wèi)上下就沒有一個閑置的,,九門的看門衛(wèi)也是忙得連軸轉(zhuǎn)。
江玉燕來北鎮(zhèn)撫司并未大張旗鼓,,但許顯純和田爾耕還是早早就候在了北鎮(zhèn)撫司大門外,,兩人四個黑眼圈特別醒目,他是連夜提審的楊廷和和蔣冕,,這兩人交代的事兒直讓他們心驚,,后半夜是怎么也睡不著了。
車架停下,,一小太監(jiān)利索的跪伏在車架側(cè),,一只鑲著數(shù)顆東珠,繡著飛鸞的,,杏色錦緞面繡鞋隨后便輕輕的踩在了他的背上,,鞋的主人一手則搭在了侍立在側(cè)的雨化田手背上。
跪在地上的許顯純和田爾耕連忙低頭,,陛下女人的繡鞋,,可不是他們這些人能看的。
江玉燕一身雪青色宮裝,,梳著雙刀髻,,鬢發(fā)如霧,戴著一套金嵌寶四季花頭面,,這是相對簡單的裝扮了,,卻依舊襯的她姿容靚麗,,嫵媚風(fēng)流。
“都起來吧,?!苯裱噍p聲道,她一早就起床梳洗,,生生拖了一個半時辰才來,,自從做了貴妃,這梳妝打扮的時間是以往的兩倍,,害的她平白少睡許多覺,。
劉喜在她發(fā)動時害她,就是想要她一尸兩命,,她怎么可能不來看看他的慘狀,,就讓他死了呢?
田爾耕和許顯純忙謝了恩,,引著江玉燕去見劉喜,。
進了詔獄,見此地陰暗潮濕,,江玉燕笑著點點頭道:“這地方不錯,,劉喜待在這兒,本宮也就放心了,?!?p> 劉喜因為武功不凡,錦衣衛(wèi)特地將他關(guān)進一個不小的單間,,將他吊了起來,,又用一對琵琶鉤貫了他的琵琶骨,以防他運功傷人,。
劉喜倒是警惕的很,,見有人來,依舊殺氣騰騰,,道:“什么人,!”
江玉燕見他如此凄慘,真是忍也忍不住,,當(dāng)著眾多人的面,笑出了聲,,道:“哈哈,,劉喜呀劉喜,你也有今天,。往日里小魚兒他們視若大敵的東廠督主,,今日像條狗一樣被吊著,,當(dāng)真可笑?!?p> 田爾耕和許顯純面面相覷,,這位的架勢好像不是來提審的吧。倒是雨化田一行,,頗為淡定,,這位娘娘的性子,他們早習(xí)慣了,,他們是伺候人的,,主子什么性兒,還能挑嗎,?
“原來是淑貴妃娘娘,,咱家如今被鎖了琵琶骨,動彈不得,,才會讓你這賤婦小人得志,!”劉喜依舊囂張。
“大膽,!”許顯純從此處刑墻上抽了一個鞭子,,狠狠的甩到了劉喜身上,“你這狗奴,,竟敢對娘娘不敬,!該打!”
劉喜沒有防備,,直接慘叫出聲,。
江玉燕笑的更厲害了,見劉喜皮開肉綻,,她也來了興致,,示意許顯純將鞭子給她,許顯純照做,。
接過鞭子,,江玉燕就變了臉色,徑直給了劉喜背部一鞭,,這一下直接打出了森白的骨頭,,骨頭旁血肉翻飛。許顯純和田爾耕面帶驚駭,,這樣的效果,,這位娘娘便勝過了他們錦衣衛(wèi)所有的功夫好手。
“你們都出去吧,本宮要和劉喜公公好好敘敘舊,!”
金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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