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東海,,碧波無垠,。
海上有島,島上樹木叢生,,野花亂放,,各種蟲魚鳥獸隨處而棲,,鳴叫不休。
時而又有仙鶴飛舞,,靈豹漫步,,花落魚動水,林空鹿飲溪,,溪水緩緩而動,,落英颯颯而分,彩蝶穿草數(shù)只過,,猴攀藤蔓結(jié)對行,,好是一派海外仙景,自然秀麗風(fēng)光,。
島上又有一座孤立而上,,筆直矗立之峰,峰腰間有一山洞,,坐南朝北,,聚集精華,吸納天光,。
洞前有石桌,,石桌旁有兩個粗糙石凳,一左一右,,相對而立,。
石凳上正坐著兩人,其中一人麻衣道服,,腳踏芒鞋,,面容年輕,,氣質(zhì)不凡,神態(tài)輕松自在,,談笑風(fēng)生,,儼然是此間主人狀。
另一人卻面如藍(lán)靛,,赤發(fā)獠牙,,身披道服,高一丈七八,,腰間掛著個葫蘆,,看似道門中人,卻兇神惡煞,,更作一派威風(fēng),。
這二人風(fēng)格迥異,氣質(zhì)不同,,身形也大有區(qū)別,,相坐在一起,畫面十分奇異,。
“我前幾日只聽聞道兄魂魄已去了,,方上島來,不料道兄尚在島中,,實(shí)是可喜可賀!”
開口的乃是那位藍(lán)面赤發(fā)的道者,。
“余元道兄,,此話怎講,你如何知我大限何時會至,?”
那年輕人開口便笑,,一笑起來,仿佛將藍(lán)面赤發(fā)道人余元身周的兇氣都化去了許多,。
余元道:“李道兄得罪,,我聽外人說起,李元在海上采藥受傷,,故而有所擔(dān)憂,,所謂殞身之事也全是我胡亂猜測罷了?!?p> “只是我那化血神刀的解藥欲要煉制,,非得貴島的那味仙草不可.......”
李元擺手道:“那株‘仙顏荀草’還未成熟,我預(yù)計還消一年時日,,道兄自能憑著機(jī)緣得去的,?!?p> 余元聞言大喜,連道:“好,,好,,那么便多謝道兄了?!?p> “我上一次見荀草已是三年之前,,不知今日可否再去一睹?”
余元往山洞之中望去,,他知道,,那株仙草正是在洞中一處絕佳的聚靈風(fēng)水寶地生長。
李元站起身來,,擋住他的視線,,為難說道:“仙顏荀草本有靈性,一見人則閉而羞之,,若是你去了,,反而欲速不達(dá),延緩仙草成熟之機(jī),。余道兄若肯聽我一言,,就還是莫去攪擾它了!”
余元思索片刻,,頗有猶豫地點(diǎn)頭說道:“也對,,那么便有勞道兄幫我看管了?!?p> 他此前見過“仙顏荀草”,,也熟悉其性如何。
李元又笑道:“無需如此,,我二人有同名之誼,,本該好好親近,互相攜助才是,?!?p> 二人姓氏雖不同,“名”卻都是單字作“元”,。
余元眼睛一轉(zhuǎn),,又露一絲不屑與厭惡之色,嘴中卻道:“是極,,不過那化血神刀尚在爐中燒煉,,還須有人時時守住,以免多生枝節(jié),。我便先走了,。一年之后,,我再令我徒兒余化前來取藥?!?p> “只是我那徒兒有些頑劣,,若是有所冒犯了道兄,還望勿要怪罪,?!?p> 他說話的神情看似禮貌,其中的話卻暗藏鋒芒,。
李元心念一動,,已明其意,只道:“慢走不送,?!?p> “一年之后,我遣我徒兒來取此仙草,!李道兄莫令我失望才是,!”
余元身軀頓時化作一道黑色光芒,沖天而起,,如同一道狼煙,,破開山中霧氣,遠(yuǎn)遠(yuǎn)地遁去,,才過一陣,,便消失在島嶼之上了。
他走得十分倉促,,顯然是擔(dān)憂“化血神刀”無人看管,,最終致使煉制無功。
“金靈圣母門下,,‘一氣仙’余元......此人圖謀我島上靈藥,甚欲暗害于我,,來者不善?。 ?p> 李元凝眉遠(yuǎn)眺,,自言自語,。
他轉(zhuǎn)而又作苦笑道:“不曾料過,我有一日居然也會和這些只存在于神話中的前輩人物打上交道,,勾心斗角,,爭奪謀劃?!?p> 日出東方,,天光照耀,。
空中云霧層層,一望而去,,也不知天高有幾千幾萬里,。
云來云去,風(fēng)來風(fēng)往,,風(fēng)云在空中不住招搖,,掩映著這一方靈氣充沛的海外小小島嶼,以及島嶼上的道人李元,。
——李元本為后世修仙之人,,乃是當(dāng)時的華夏國唯一修煉至地仙境界之人。然而他欲強(qiáng)行突破至天仙境界,,飛升而上之時,,卻為末法時代的靈氣稀薄所不允,后來遇劫,,身亡在泰山之巔,。
他萬不曾料及,此時竟重獲新生一般,,又附身到了另一具身軀之上,,出現(xiàn)在了這片島嶼的一方山洞中。
更令李元訝然的是,,這竟是上古神話之中的封神時代,。
而他附身之人的原本身份,原是截教中的一位無名散人,,此人正是喚作李元,,法力雖然不強(qiáng),卻因為機(jī)緣不凡,,聽過一回碧游宮通天教主之法講,,后來勤加修煉,堪堪到了天仙之境,。
只是自從那一日在海上被人暗算,,負(fù)重傷之后,勉強(qiáng)逃回島中,,卻還是落得魂飛魄散,,而且令根基大損。
所以死又還生后,,又重新被如今的李元魂魄附體,,也僅是堪堪有一番地仙境的法力修為。
這位無名的截教散人本是該死去多時的,然后島嶼上唯一的珍稀之物——“仙顏荀草”也原該被余元奪走,,拿去煉制他的“化血神刀”,。
然而李元來到此人身上之后,努力調(diào)息養(yǎng)傷,,立根筑基,,返元大還,令這副軀體起死還生,,事況之發(fā)展卻又大大不同了,。
這才有了方才余元上島,向他討要“仙顏荀草”一事,。
余元本來大可以強(qiáng)搶,,只不過礙于“東海之內(nèi),皆是截教”的同門情誼,,不敢做的太過分罷了,。
李元送走余元,回到一處山洞之中,,將島上的唯一一本修煉典籍《五行要訣》收拾起來,,又出山中,深吸一口靈氣,,目光在山水間徘徊,。
他心中暗忖:“聽余元言中之意,若是一年之后,,我不肯獻(xiàn)出仙草,,他便要欺我修為倒退,要令他徒弟前來強(qiáng)搶仙顏荀草了,?!?p> “他好面要尊,不愿對同門下手,,倒令他徒弟來做此惡人,!”
李元又看向此座島嶼。
海島上面,,山水之間,,野獸遍地,花草盛放,。雖無比那些仙家洞天福地,卻也不失為長居之所,,至少比之李元前世所修之道場,,卻要大大好過許多了。
然而李元嘆了一聲,道:“我在后世本是修的入世之道,,此間靈氣雖佳,,卻未必適合我的修行之道。加上東海猶有余元,、余化師徒二人對我虎視眈眈,,不懷好意.........我還是早走為妙,不若去尋紂王,,入世修行一番罷,。”
——他其實(shí)不是不愿留在東海繼續(xù)“看護(hù)仙草”,,而是那株未完全成熟的“仙顏荀草”早已化作溫潤甘霖,,瓊汁玉液,芬芳滿口,,往他的肚中而去了,。
當(dāng)初他的魂魄剛剛附上此具軀體之時,一副身軀已是油盡燈枯,,奄奄一息,,若不煉化那味仙草,根本無法再茍延殘喘下去的,。
而余元若是知曉“仙顏荀草”已然沒了,,必是要勃然大怒的。
——李元記得,,古籍之中有記載荀草:方莖,、黃華、赤實(shí),,其本如藁本,,名曰荀草,服之可美人色,。
荀草此物對于修行者而言,,本不算特別出奇,但是偏偏相當(dāng)珍稀,,難得一見,,除了在遠(yuǎn)古的“青要山”上曾被西王母得去一株以外,幾乎再沒有為世人所見過,。
而余元卻是恰好要借“仙顏荀草”來調(diào)和他的化血神刀的戾氣,,所以才來到此島,向李元索要仙草,。
——李元是生怕余元得知仙草不在,,盛怒之下,抓他這位服藥之人去作藥引煉制神刀,故而編造了個一年之期,,作為緩兵之計,。
而他既已食罷仙草,便不欲再多留了,。
于是李元收好那本《五行要訣》,,四處一望,吐納靈氣,,運(yùn)轉(zhuǎn)法力,,掐了個咒訣。
咒訣一用,,只見他的腳下慢慢騰起一朵白色的淡淡的云,,輕盈波動,似水如膠,,格外神奇,。
飛遁之術(shù)有許多種:有的化作霞光而掠,有的乘風(fēng)而飛,,有的御劍而行,。而五行遁法,乾坤橫縱,,騰云駕霧也自是其中各類,。
李元原本所精擅的乃是后世仙法,是以云霧之術(shù)居多,。
“此地不宜久留,,我該速速離去了!余元煉制法寶到了關(guān)鍵之期,,縱然一年后發(fā)覺仙草不在,,一時半會也大抵也顧不得遠(yuǎn)出東海,來尋我麻煩的,!”
風(fēng)吹草動,,淡云漸濃,李元的雙足之間如同有一團(tuán)白色棉花在盤旋圍繞,,云繚霧繞,,如真如幻,白皙如新,,卻久久不散,。
“待我修成大功之日,便不須懼他了,!”
李元手中一動,,法訣變換,,頓時使得那團(tuán)“棉花云”騰地飛起,將他載于半空,。
又是法訣一變,云隨風(fēng)而動,,伴鳥隨鳴,,倏然遠(yuǎn)去,托著他向西方而行去了,。
······
PS:“紂王”之名,,是否是他死后的謚號,似乎是有爭議的,。有人認(rèn)為“紂王”是謚號,,殘義損善曰紂;但也有人認(rèn)為“紂王”是先號后謚,,即本就如此稱謂,,只是因為他太過暴虐,所以后人才將其作為一個不好的謚號來看,。
但在封神原著中,,是有人直接直呼“紂王”之名的,所以這里都遵從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