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憤怒,,但羅茗還算保有清醒,,直接質(zhì)問王德一定不承認,,任何一個犯罪嫌疑人也不可能輕易不打自招,所以使些手段便是必然,。
他半路去閑庭與阿翹交代安排一番,,又通知其余三人提前去等著,晚上他親自帶王德過來喝酒,,只要好酒一下肚,,再加上身旁有美人環(huán)繞,王德定然會失了方寸,。
一切安排妥當,,傍晚,王德跟著羅茗走進閑庭,。
“軍長,,無緣無故干嘛請我來這兒喝酒啊,?被司令知道又該挨訓了,。”王德一腦袋疑惑,。
“你怕什么,?”羅茗穿過人群,引著他直接往樓上容婳的房間走去,,“你跟著我也有四五年了,,一直忠心耿耿,我請你喝頓酒也是應該的,,再說了,,司令發(fā)現(xiàn)也有我擋著,與你無礙,?!?p> 王德嘻嘻笑著,心里早已樂開了花,,閑庭四大名魁個個不同凡響,,擱平時哪里是他這樣的人消費得起的。
“您太客氣了,,我,,我怎么敢當啊,為您辦事不是應當?shù)穆?!?p> 羅茗推開房門,,側身相讓:“你也別弄那些虛頭巴腦了,趕緊進來吧,?!?p> “那我就不客氣了,”王德想著容婳美貌,,不禁心癢難耐,。
此時,林亦森,、蔣堯,、澤爾和阿翹都守在隔壁房間,容婳早已得了吩咐,,她這次的任務就是將王德灌醉,,讓他說出曉曉被害一事的真相,。
林亦森坐在凳子上,上半身緊貼與容婳房間相連的墻壁,,面色蒼白,,兩只手由于緊張而微微發(fā)抖。
蔣堯與阿翹對視一眼,,誰都沒有上前,,澤爾見狀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林亦森的肩,,暫算安慰,。
另一房間,容婳備了點心瓜果,,溫好了上等女兒紅,,見兩人進屋,馬上綻開笑容,,聲如鶯啼:“羅軍長,,您真是難得一見的貴客啊,!接到您的約,,我可是推了好幾個大老板呢?!?p> “我可不信,,憑容婳姑娘的本事,時間上肯定能安排得井井有條,,哪有什么推了一說,。”羅茗笑著答話,,拽了早已雙眼發(fā)直的王德在桌子前坐下,。
容婳斟滿酒挨著王德坐了下去:“您真會取笑我,我哪有什么本事,,倒是您,,來我這兒也不怕澤爾格格吃醋?”
羅茗沒有回答,,舉杯將酒一飲而盡,,心想這個丫頭故意找茬兒吧,明知道今晚目標是王德,,澤爾就在隔壁聽著,,還非要這么聊天,可見女人沒有幾個是省油的燈,。
容婳見羅茗沒有說話,,轉(zhuǎn)而眨巴著眼睛看向王德,,柔聲細語道:“你說呢,王副官,?”
王德像是神游一般呆呆望著她,,見她與自己說話,真是又緊張又激動,。
“羅軍長不與我親近,你可得陪我喝酒,,”容婳撒著嬌,,抬起王德胳膊幫他灌下一杯。
美酒入喉,,美人在側,,王德早已樂得找不到東南西北。為了表現(xiàn)出自己的男子氣概,,他一連干了三四杯,。
羅茗側目而視,心道蔣堯之前看得沒錯,,王德這家伙見了漂亮女人的確面露猥瑣,,根本難登大雅之堂。他沖容婳使了個眼色,,示意其繼續(xù)灌酒,。
容婳何等聰明,將白皙滑嫩的手搭在他手上,,說道:“王副官可喜歡聽我彈琴,?”
“喜歡喜歡,喜歡得不得了,,”王德忙不迭回答,,深怕回的晚了惹美人不快,這副卑微諂媚的嘴臉看得羅茗直想干嘔,,平時只是吩咐他做事,,從沒在私下里見過這般丑態(tài)。
喝了還不到半個小時,,王德就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醉態(tài)了,,舌頭漸漸僵硬,說話含糊不清,,只有一點沒有變化,,那就是在美女面前吹牛。
為了方便他說話,,羅茗借口退出房間,,來到隔壁加入其他人,。
一進門迎頭就是澤爾的黑臉和暗諷。
“還知道出來,,我以為你樂不思蜀了呢,!”
“你吃這飛醋干什么,”羅茗說道,,“明知我是陪王德來的,。”
“記得就行,?!?p> “這是什么話,我你還不放心嘛,!”
“我為什么不放心你心里沒數(shù)嗎,?之前是誰把路琪往家里帶的?”澤爾明顯激動起來,。
“往家里帶也是司令交給的任務,,我從沒做過任何逾矩之事,倒是你,,從頭至尾瞞了我多少事,?”羅茗還在為身世之事生氣。
澤爾垂下眼眸,,知道自己理虧,,可又不服,說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若是別人我連管都不管,。”
“真是為了我好還是不想給自己的生活增添麻煩呢,?”
“你……”
“有完沒完,?”林亦森壓低聲音吼道,“要打出去打,,聽你們倆說還是聽王德說,!”
羅茗和澤爾馬上閉口不言,兩人分站兩端,,不愿往一處去,。
蔣堯從沒見過林亦森以這種態(tài)度對待羅茗,知他心里不好受,,可又無法分擔安慰,,投到他身上的眼神充滿擔憂。
阿翹非常識趣,,說要到外面招呼生意,,默默退了出去,。
蔣堯這才走到林亦森身后,雙手搭在他肩膀上輕輕捏了捏,,表示自己會在身邊陪著他,。林亦森點點頭,沒有回身,,繼續(xù)聽著旁邊動靜,。
酒壯慫人膽,王德牛皮吹得越發(fā)猖狂,,容婳算是見慣自大油膩男人嘴臉的,,但此時也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只想趕緊讓他說出真相,,然后結束談話,,把他趕出去,。
王德一拍桌子,,噴著滿口酒氣:“告訴你,等我以后發(fā)達了,,把閑庭整個買下來都不在話下,,到時候可不能這么拘著,都給我熱情起來,?!?p> 容婳瞟了他一眼,假笑著斟滿酒杯,,問道:“說的這么熱鬧,,也沒見你真干過什么不得了的事兒啊,!”
“你想聽什么,?”王德湊過去,幾乎快要貼上她的臉,。
容婳往后撤了一段距離:“當然是越刺激越好了,,例如,你有沒有碰過良家女孩兒???”
王德忽然變得神秘,他謹慎地往周圍看看,,知道不應隨便說出口,,可如此適合夸大自耀的時刻又豈能放過?于是又飲下一杯,,低著聲音講述起來,。
“哎呦,,你大點兒聲音,至于嘛,,我都聽不見,。”容婳大聲嚷嚷著,,接著取笑道,,“莫不是害怕吧?”
“哼,!做都做了,,我有什么可怕的!”王德被美人激得昏了頭,,大聲說道,,“林老板的妹妹林曉曉你可知道?”
容婳腦中嗡的一聲,,馬上警覺起來,,終于說到正題了。
她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答道:“當然知道,,不過那姑娘已經(jīng)沒了?!?p> “姑娘,?哈哈哈……”王德笑出聲來,“她早就不是姑娘了,?!?p> “說什么呢?她可沒嫁過人,?!?p> “我還能騙你不成?實話和你說,,有天晚上我喝了酒正好看見她獨自一人,,于是……”
后面的內(nèi)容蔣堯沒有細聽,只看到林亦森扒在墻壁上全身顫抖,,臉上布滿淚痕,。雖然沒有交流,但她知道,,林亦森傷心過后就會爆發(fā),,而這怒火一旦被觸動,恐怕誰也拉不住了。
沒有別的辦法,,蔣堯只能憑僅有的力氣攬住他,,希望他還有理智,能冷靜處理這件事,。
幾分鐘后,,最壞的預感還是變?yōu)楝F(xiàn)實了,林亦森如一頭暴怒的野獸站了起來,,強大的力量把蔣堯甩到一邊,,他從后腰拔出手槍,徑直沖向門口,。
羅茗眼疾手快,,一步攔在他面前:“亦森,你冷靜點,,殺了他你也就完了,。”
林亦森完全瘋了,,他雙目赤紅,,將槍口抵在羅茗額頭上,怒道:“再不讓開,,我第一個殺了你,?!?p> 羅茗沒有閃開,,澤爾卻撲了過來,說道:“我們知道你難過,,這不都在想辦法幫曉曉報仇么,?你不要敵我不分好不好,放下槍,?!?p> 林亦森根本不聽,狠狠瞪著羅茗:“我數(shù)三下,,你若再不讓開別怪我不客氣,,今天這個仇我報定了?!?p> “是不是誰的話你都不聽了,?非要搭上自己性命是嗎?”
“一……”
“曉曉在天有靈也不希望你為她這么做,?!?p> “二……”林亦森拉開手槍保險。
澤爾急得大哭,搖著羅茗手臂:“快讓開吧,,他瘋了,,會殺了你的?!?p> “三,!”
眼看林亦森就要開槍,蔣堯一步跨過去,,從羅茗腰間拔出手槍頂在自己太陽穴上,,神色依舊淡然,沖林亦森說道:“你想報仇是吧,,我不攔你,,只是你一旦私自打死王德,也必然會入獄甚至被判死刑,,不就是不活了嘛,,我陪你?!彼α艘幌?,“等你踏出這個房間我就開槍自盡,反正你死了我活著也沒什么意思,?!?p> 林亦森雙唇不住抖動,盈滿淚水難以置信地看著蔣堯:“你干什么,?”
“還記得分手那日你答應過我什么么,?說會好好活著。這么快就忘了,?”
“我必須為妹妹報仇,。”
“報仇的方式很多,,一定要用這種愚蠢極端的方法么,?”
“蔣堯,我以為你最懂我,,所以不要攔著我,。”
“你的決定我不會阻攔,,同樣,,我的決定你也改變不了?!?p> 林亦森涌出眼淚,,咬著牙說道:“你放下槍,我之前在那么多人面前出賣你傷害你,陪我死值得嗎,?”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你不用管,”蔣堯紅了眼圈,,拉開手槍保險栓,,“活著,我可以不和你在一起,,但是死的話,,你就絕對甩不開我?!?p> 羅茗趁機勸道:“亦森,,你可以不在乎自己性命,可是蔣堯呢,?你真忍心一次次傷害她,,最后還要讓她為你丟了性命么?”
澤爾緊張得心臟快要跳出來,,冰冷的手死死握著羅茗,。
蔣堯從容淡定,沖著門口輕抬下巴:“你想去便去,,不用顧忌我,,我會先去等你?!?p> 林亦森把所有怒氣發(fā)給羅茗:“你擋著我干什么,?過去把她手里的槍奪下來啊,!她總算是你妹妹,,你還真想看著她死???”
羅茗強壓下心里不安,換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說道:“我倒覺得讓蔣堯隨你一起去是件好事,,你們倆活著沒有機會在一起,死后也好做個伴,。你放心,,后事我會處理,一定把你倆葬在一起,?!?p> 澤爾眼球都快飛出來了,躲在羅茗身后觀察林亦森反應,然后猛然說了一句:“你要殺了羅茗,,我也不活了,,咱四個一起葬了吧!”
羅茗撲哧笑了:“好么,,四個人給王德那混蛋陪葬,,他可真是死得值了?!?p> 蔣堯仍舊頂著太陽穴,,盯著林亦森挑挑眉毛:“不要以為我是開玩笑,我什么性格你最了解,,只要你前腳邁出房間,,后腳我就開槍,不信你大可試試,?!?p> 林亦森氣得說不出話,放下舉著槍的胳膊,,一腳踹翻凳子,,隨后蹲在地上喘著粗氣默不作聲。
蔣堯把槍還給松了一口氣全身是汗的羅茗,,蹲到林亦森旁邊抱住他,,他竟然哭了起來,那種沁入心肺的痛感讓在場的每個人都不能呼吸,。
羅茗蹲到另一邊,,拍著林亦森的背,極其堅定地說:“你放心,,我一定會給曉曉個交代,。”
轉(zhuǎn)天,,從酒精中清醒過來的王德直接迎來羅茗一頓暴揍,,拳頭像雨點一樣迎頭而來,王德嚇得用雙臂緊緊抱著腦袋,,蜷縮在地上來回扭動,,邊哭邊問:“軍長,軍長,,我怎么了,,閑庭是您帶我去的,酒也是您看著我喝的,,我沒犯忌??!”
羅茗又朝他踢了幾腳,單腿跪在旁邊,,抓著他衣領將他提起,,忿然問道:“昨天說漏嘴的話,當真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王德鼻子嘴角流出鮮血,,臉色刷白,驚恐地問:“我,,我不知道啊,,就算說了什么也是喝多了,軍長您怎么能當真呢,?”
“好,,我提醒你,”羅茗將他摔在地上,,“林曉曉是不是你強暴的,?”
王德瞬間啞然,身子蜷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僵硬得如同一只被抹了膠水的蚯蚓,。
“說,是不是你,?”羅茗大聲怒喝,,接著又是有力的幾腳。
王德忍著疼痛,,趴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嘴里含糊不清地說:“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再混蛋也知道輕重,,林老板的妹妹我怎么敢碰啊,!”
“知道還碰,?”
“軍長,我那天喝多了,,喝得太多了,,你也知道咱們當兵的,平時居無定所,,哪有好姑娘肯跟我啊,!大晚上的看見一個漂亮姑娘,,我一時沒忍住,,根本沒看清對方是誰。我也是后來通過您才知道林曉曉被強暴的事兒,,想起來原來那晚我遇上的姑娘竟然是她,。”
“那你為什么還要隱瞞,?”
“我不敢?。≌f出來只有死路一條,,林老板會殺了我的,。”
羅茗氣得在屋里轉(zhuǎn)圈兒:“你平時雖然過于喜好女色,,但我看在你做事還算勤謹?shù)姆輧荷先葜?,覺得男人喜歡女人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兒,你倒好,,直接給我出去作惡,,即使不是林老板妹妹,別家的姑娘就活該被你禍害嗎,?”
掏出手槍扔在他身上:“別廢話了,,自己解決吧!就算是給被你害死的林曉曉一個交代了,?!?p> “我不想死啊,軍長,,我真不是故意的,,您救救我吧?!蓖醯鹿蛟诹_茗面前,,雙手揪著他的軍服,目光里充滿恐懼,。
羅茗低頭看他:“你覺得我還能救得了你嗎,?”
“求您了,求您了,,我親自去給林老板請罪,,我去給曉曉姑娘請罪,”王德痛哭流涕,,腦袋在地上一遍遍磕著,。
羅茗往后退了一步:“別廢話了,自己開槍吧,!你走后我會去你家里給你父母送錢,,就說你是犧牲在戰(zhàn)場上了,。”
王德顫巍巍撿起手槍,,全身失去力氣癱在地上,。
哭喊聲驚動了司令,連帶著劉百盈一起走進羅茗辦公室,。
“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哭爹喊娘的,”司令吹著胡子,,“你平時最護著小的們,,今天這是怎么了,大動干戈的,?!?p> 羅茗趕緊解釋:“沒什么,這小子犯了點兒事兒,,我教訓他呢,。”
“小事兒用得著動槍嗎,?還想瞞著我,?”司令嗔怒。
劉百盈剛想說話便被羅茗瞪了一眼,,他想到許玉,,生生把話咽了下去。
羅茗閉口不言,,劉百盈一聲不吭,,這場面倒把司令看糊涂了,擱在平時,,這倆人還不早就掐起來了,,今天竟然沒有落井下石,難道是背著自己在私下達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了,?司令如何容得,。
他斜著眼睛打量兩人一番,開口道:“最好老實交代,,否則后果自負,。”
劉百盈冤枉得很,,推推羅茗:“快說吧,,真想拉著我一起挨罰啊,!我招你惹你了,?”
“他……”羅茗指著王德,,“林亦森剛剛得知,,之前強暴他妹妹的就是王德,。”
“什么,?”劉百盈似乎比林亦森還憤怒,,走過去在王德身上狠狠踹了兩腳,“媽的,,老子最恨禍害姑娘的人了,,你要在我隊里,我他媽早就一槍崩了你了,?!?p> 司令尷尬得摸摸胡子,咳嗽一聲:“注意點兒,,你是老子,,我是誰?在我面前沖大輩兒來了,?!?p> 劉百盈退回司令身后,輕聲說道:“一時氣憤一時氣憤,,我就是看不慣,。”
“說得沒錯,,禍害姑娘的人的確不能留著,,拉出去直接斃了吧!”
“那可不,!”劉百盈隨聲附和,。
“等等……”司令轉(zhuǎn)念一想,對著心情復雜的羅茗說道,,“這樣吧,,先把這個王德關起來,明天你把林老板約來,,我有事和他談,,順便讓他親自處置罪犯?!?p> 羅茗點著頭,,心里卻飄忽不定,不知為何產(chǎn)生一股不好的預感,,司令做每件事都有其用意,,看來明天的約談絕不簡單,。
司令和劉百盈轉(zhuǎn)身離開,羅茗暗中拉了一把劉百盈,,用眼神傳遞疑問,。
劉百盈撇撇嘴角,攤開手掌向他發(fā)誓:兄弟,,這回我真不知道,,至于林亦森,還是讓他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