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陽來接她之前盧淮還洗了個澡,,不知道是不是暈車的原因,,她每次坐完車就渾身不舒服,總覺得車上的氣味沾染到她身上了,,要不是時間不夠,,她還想洗個頭,。
盧淮和張孝陽約在了平時上班見面的公交車站,她走上去,看了看幾日沒見的張孝陽,,說:“變瘦了,,經(jīng)理開始壓榨你們了?”
張孝陽聳聳肩,,說道:“那可不,,我現(xiàn)在每天都過得水深火熱?!?p> “你什么時候另謀高就?。俊北R淮和張孝陽邊走邊說,。
“沒有好下家啊,,先不管這個了,你在這邊做得怎么樣,?”
“還行吧,,有時候挺累的,在能接受的范圍,?!闭f到這個盧淮有一大堆話想說,不過今晚她不想提這些不高興的事,,影響胃口,。
他們的目的地是方良輝的家,就在盧淮平時去的超市往上走幾分鐘,。這個小區(qū)除了小車進出的升降桿,,人是可以直接走進去的,但是到樓層下面的時候,,就得刷卡了,。方良輝下來接他們,三個人一塊坐電梯上去,。
方良輝住的房子比盧淮住的大了兩倍不止,。盧淮看著里面的擺設心感無力,小區(qū)房就是比居民房高級得多,,地面的瓷磚干凈得發(fā)亮,,桌子、沙發(fā)和椅子都是木質的,,表面涂著一層黑棕色油漆,,在盧淮看來,這就是高級貨了,??蛷d和廚房中間有一個擺架隔開,,架子上面擺有茶具、紅酒和假花,,盧淮看到最里面還放著泡著一條蛇的藥酒,,這妥妥就是暴發(fā)戶的標配!
飯菜已經(jīng)做好了,,屋子里一男一女向他們打招呼,,張孝陽很熟絡地走過去跟他們說話,,似乎早就認識了,。盧淮因為有張孝陽和方良輝兩個熟人,倒也沒有那么拘謹,,另外兩個人看到盧淮也很熱情,,拉著她問來問去,盧淮貌似聽出來他們是在旁敲側擊地打探她和張孝陽是什么關系,。
五個人圍在一個圓桌上吃飯,,有男生就免不了喝酒。當方良輝從冰箱里拿出一打啤酒和兩瓶白酒的時候,,盧淮就感覺不妙了,。
“大家都是熟人,今天喝醉了也沒有關系,,我這客廳也很涼快,,不要見外啊?!?p> 接著方良輝把目光投向盧淮,,“孝陽說你也會喝酒,你想要紅的還是白的,?”
感情還有白的?。”R淮心里一片翻騰,,“啤酒就好,。”她能適應住啤酒的味道就不錯了,。
“好的,!”方良輝把酒分了過去,其他人自然而然地開瓶碰杯,,盧淮被這氣氛感染,,也不扭扭捏捏的了。這種感覺跟上次和公司員工聚餐不一樣,,既不用擔心勸酒,,也不用顧慮上司和主管,,同齡人,又沒有利益交集,,人不多不少,,最重要的是,她要是不想喝沒人會硬勸她,。
不過就幾口酒下去,,在座的幾個人已經(jīng)開始嘮叨起來了,盧淮和他們不熟,,別人問什么她說什么,,很多都是她聽別人說話。如果她沉默太久,,張孝陽會跟她說幾句,,這樣一來,盧淮漸漸加入了一些話題,,桌上的菜不知不覺間只剩下湯汁,。
有酒就會有說不完的話,方良輝和另一個男生越喝越嘮叨,,東拉西扯不少話,,張孝陽說等會兒還要送盧淮回去就沒喝多少。其實盧淮可以自己回去,,這里和她住的地方就隔了一條路,,但盧淮有自己的私心,以前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天天見,,還能坐張孝陽的車,,她走了之后只能在微信上聊聊,能有幾分鐘和張孝陽單獨待著的機會,,她怎么會白白浪費掉,。
張孝陽送盧淮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點了,他把盧淮送到了她住的地方,,這段路不長,,所以他們沒能說上多少話。盧淮和張孝陽并肩走著,,隔了兩個拳頭的距離,,這個城市夜晚的風總吹不到低處,即使看到路邊的樹葉搖搖晃晃,,盧淮也感覺不到一絲清風拂面的涼意,,也正是因為如此,盧淮總感覺一股酒香混合著洗發(fā)水的清香縈繞在鼻子周圍,,無論走多少步路,,這味道都沒散去半點,。
盧淮和張孝陽告別的時候,心里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她內心既渴望和張孝陽再進一步又不想打破現(xiàn)在的平衡,,感情真是讓人又愛又怕啊。不過,,自己或許可以留一份期待,,張孝陽要是能主動開口,她就可以不去想那么多,。想到這盧淮不禁笑話自己還真自戀起來了,,人家對她有沒有意思還不知道,況且她現(xiàn)在連個讓她穩(wěn)定下來的工作都沒有,,物質沒有保障談什么精神享受,,現(xiàn)在的這個工作,不過是不想讓房租有保證而已,,她不想干太久。
睡覺之前張孝陽給她發(fā)了一條信息,,說他在方良輝那里住下了,,盧淮也放心下來,他喝的雖然不多,,但要是在這邊地段開車,,還真怕會出什么意外,況且誰知道她走了之后張孝陽有沒有再灌自己幾杯,,她可是看到他們白的都拿出來了,,有幾個男的能抵擋住。
上班的時候盧淮深感自己是頹廢的一代,,起床郁悶得要死,,不情不愿地出了門,看著來來往往的車和人,,腦子里冒出一個念頭: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事實上她來這個公司還沒滿一個月就開始盤算什么時候退休了,還真是……沒志氣啊,。
一開始進入這個公司的時候,,盧淮還覺得太閑了沒什么事,整天看著同事忙來忙去而她在那里對著電腦百無聊賴地敲著鼠標,,沒有人給她安排工作,,方良輝是市場部的,一整天都在外跑,,盧淮有什么問題問他也沒什么用,,問其他人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別人說不用,,就這樣無所事事地度過了一周。
之后盧淮沒能耐得住無聊,,拿起手機就和張孝陽聊起了她的現(xiàn)狀,,他們原本的工作就是找人聊天,所以張孝陽在上班時間回復得特別快,,平時在同一個辦公室說不上幾句話的兩個人,,現(xiàn)在每天都能聊上幾十句。這樣情況一直維持了兩周,,后來盧淮這邊的工作慢慢安排過來,,她閑的時間也就少了,她不主動找張孝陽的時候,,張孝陽偶爾發(fā)一兩句問候,,盧淮在這個公司認識的新同事都比較慢熱,沒有哪個像周舒瑩一樣主動跟她說話的,,坐在她旁邊的同事還是過了一周后才找她閑聊,,在這之前張孝陽一直跟盧淮微信交流,聽她的嘮叨,。
日子一直無聊又有序的過著,,隨著盧淮工作上的煩惱越來越多,給張孝陽發(fā)的消息也越來越長,,她和張孝陽的話題大都是關于工作上的,,盧淮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會讓對方反感,所以也問了張孝陽工作上的事,。
張孝陽干得不錯,,他已經(jīng)拉到了三個客戶并且成功開戶,有幾十個還在觀望中,,盧淮替他高興,,高興之后又有點擔憂,但她也知道憑她的口才和見解,,對張孝陽影響不大,,只能拐彎抹角地問他公司的情況如何。盧淮這邊過的不怎么舒坦,,同事還好相處,,就是遇到個不怎么上道的老板,喜歡在快下班的時候開會,,占用吃飯休息的時間,,脾氣也不怎么好,喜歡甩東西,,說話尖酸刻薄,,有時候盧淮覺得她挺和藹的,,但這脾氣說來就來讓整個公司的人對她多是抱怨。
盧淮和同事混熟了之后才了解到,,這個老板很摳門,,會變著法的扣工錢,占用員工時間,,沒多久就把雙休改成大小周休息制,,說是公司業(yè)務跟不上,政策又出來了,,要趕上喝第一碗粥,,因此像盧淮這樣的后勤文員同樣要出外勤,趕上雙休也不放過,,還說內勤人員出外勤算是休息了,,這算是雙休,下個星期六得來上班,。也是這個老板運氣好,,沒碰上硬氣的員工,盧淮作為剛來的不好多說,,其他人除了私下罵她也無可耐何,。
這個公司人不多,六個市場部的,,四個文員內勤,一個財務,,還有幾個在見習基地的實習生,,老板幾乎每天上下班都給他們開會,說一堆有的沒的,,她還喜歡開會的時候打電話接電話,,敲鍵盤,別人向她匯報也是如此,。
盧淮還發(fā)現(xiàn)了老板的一個令人糟心的點,,就是從不會聽別人講完話,別人一想解釋什么她打斷,,按她自己的理解來,,別人想說清楚這個情況她也不聽不管,按她自己想說的命令別人這么做,,最后搞得大家手足無措,,不知道從哪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