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車外傳來一陣清脆的鳥叫聲。清風(fēng)徐來,,撫動車簾,,送進(jìn)陣陣濃郁的油菜花香。
葛老爹猛地抬起頭,,掀開車簾往外看了看,,大聲對車夫說:“停車,!”
馬車停了下來,,葛老爹匆匆下了車,。小六不知所以,探著身子朝外喊:“葛老爹,,還沒到地方呢,,你要去哪里?”
葛老爹沒理會她,,他穿過一片油菜花地,,朝著前面一棵大白楊走去。
這時小六看到了那棵大楊樹,,當(dāng)下心里已明白一二,。她讓沁兒備好兩盤糕點果子,喊上小虎,,三人跟上前去,。
果不其然,那棵白楊樹下面正是鎮(zhèn)國將軍葛梁的墳冢,。白楊樹一般十年成材,,鎮(zhèn)國將軍已走了二十年,這棵楊樹也在這里生長了二十年,。如今這棵白楊有兩尺粗,,高度更是參天,抬頭看上去,,大有撐天之態(tài),。
沁兒將果品擺在墳前,葛老爹撫摸著愛子的墓碑,,流下兩行老淚,。
就這樣,三人陪著葛老爹在墳前站了良久,,等回到馬車上,,葛老爹仍是一言不發(fā)。
小六看著他發(fā)紅的眼眶,,還有那滿臉的皺紋,,心里很是難過,低聲說道:“咱們只再看一個地方,,你若看不中,,以后我真得不會再跟你提搬家的事了?!?p> 馬車來到了一個稍顯荒涼的小鎮(zhèn),,葛老爹極不情愿的下了馬車,,他四下看了看,沒看出什么特別的地方,。
這時遠(yuǎn)處傳來了一陣號角聲,,葛老爹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但是什么也沒有看到,。他走到一個小攤販前面,,雙手抱拳行了一禮,問道:“這位小哥,,勞駕問一下,,剛才這是什么聲音,?”
那個攤販看了看葛老爹,,見是個生面孔,答道:“大叔是從鎮(zhèn)外來的吧,?剛才那是北府軍的號角聲,,從這兒往北走五里是北府軍的練兵營,這里天天號角聲不斷,。號角一響,,就是將士們出來操練了?!?p> 葛老爹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遠(yuǎn)處白蒙蒙的,還是什么也看不到,。
這時又有一陣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伴隨著馬兒的嘶鳴聲,一個軍士打扮的年輕人拉著韁繩喚停馬兒,,躍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他這身打扮葛老爹再熟悉不過了,二十年來,,北府軍的著裝一直沒有變過,。他朝那位軍士走近了一些,只見軍士走到在不遠(yuǎn)處的一處菜攤前面,。
菜攤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婦人,,似乎與軍士很是熟悉,遠(yuǎn)遠(yuǎn)地就與軍士打招呼:“衛(wèi)官大人,,來置辦青菜,?”
衛(wèi)官朝那婦人行了一禮:“許大嬸,跟您說了多少次了,,叫我老三就行,。什么大人不大人的,,聽了別扭。你家關(guān)榮跟我一個隊,,他排行十二,,我拍行老三,他在營中都喊我三哥,。你總是喊我大人,,可真就生分了?!?p> 許大嬸聽了這話有些不好意思,,她是從鄉(xiāng)下來的,不擅言辭,,她關(guān)切地看著衛(wèi)官:“關(guān)榮這孩子最近好嗎,?”
衛(wèi)官說:“他好得很,最近除了曬黑了點,,沒別的事兒,,不用擔(dān)心。許大嬸,,你要是想見他一面,,送菜的時候我給你們安排?!?p> 許大嬸擺了擺手,,感激地說:“不不不,軍營里有軍規(guī),,可不敢壞了規(guī)矩,。你們在營里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p> 衛(wèi)官清點了一下攤上的蔬菜,取出錢遞給許大嬸,。許大嬸看了看忙搖頭說:“用不了這么多,,這都是自己種的菜,平時也就是澆澆水,、施施肥,,哪里值這么多錢?”
衛(wèi)官說:“這是上頭孟將軍的意思,,將軍他特意囑咐我們,,不能虧待了咱鎮(zhèn)上的軍屬。再說你賣的菜原本就比外頭便宜,,我們再少給就說不過去了,?!?p> 許大嬸說:“不能跟外頭的菜比,我們種的地都是軍里的地,。一分租子都不收,,地給我們白種,種出來的菜哪能跟外頭一個價,?!?p> 衛(wèi)官把錢塞到許大嬸手里:“您就收下吧!對了,,送菜也不用著急,,你回家套了驢車慢慢走,路上小心點,。我還有事,,就不在這里多留了?!?p> 許大嬸答應(yīng)著,,跟著走了幾步送衛(wèi)官離開。衛(wèi)官跳上馬,,拽了拽韁繩,馬兒聽話地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衛(wèi)官沖許大嬸擺擺手:“許大嬸,,我回去了告訴關(guān)榮今天的菜是你送去的。那小子要是知道今晚能吃自家的菜,,一準(zhǔn)兒能多吃兩碗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