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柳言歡,，墨初心中免不得升起了一絲悵然,。
然而這情緒不過動了一瞬，她便勾唇笑了起來,，“姐姐好就成,。”
她不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只是從地獄爬起來索命的冤魂罷了。
她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柳言歡。
瞧見墨初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柳言歡一震,，隨即笑了起來,。
“墨二小姐過得還好嗎,？”她唇角的笑容擴(kuò)大了幾分，眉梢處的風(fēng)情漸漸騰起,，十分習(xí)慣的抬起茶盞替墨初斟茶,。
“不過墨二小姐能夠自己前來逛百花樓，想來墨大人對墨二小姐還是不錯的吧,？”
她印象中的墨初,，不是這樣一副模樣的。
可是如同春日嬌花一樣的墨初巧笑嫣然的坐在自己面前,，由不得柳言歡不信,。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當(dāng)初那個只會被欺負(fù)的丫頭,，終于熬出頭了么？
她怔怔的想著,，手中的茶壺維持著傾斜的角度,，涓涓的茶滿溢出茶杯，流到桌上,。
“柳家姐姐,，茶滿了。”墨初揚(yáng)手將那茶壺接了過來,，柳言歡急忙手忙腳亂的擦桌子,，“對不起，對不起……”
墨初默默看著柳言歡將桌面擦拭干凈,，突然道：“我成了攝政王楚遲的外室,。”
柳言歡擦拭桌面的手一頓,，半晌才重新跪坐下去,，有一搭沒一搭的擦拭著桌面。
“那便恭喜墨二小姐了,，想來是熬出頭了吧,。”她手上的青筋暴起,，極力忍耐著一種名為“怨恨”的情緒,。
墨初一把摁住柳言歡的手，“柳家姐姐想不想離開,？”
柳言歡詫異抬眸,，瞬間轉(zhuǎn)成一道嘲諷的目光，“憑你,？”
“就憑我,。”墨初明白柳言歡的意思,，她墨初連一個妾室都撈不到,，何談幫她逃離這人間地獄。
柳言歡目光灼灼的望著墨初,，從這灼灼生輝的桃花眸中能看到細(xì)碎的笑意,。
“你真的能做到？”她先移開了視線,，“你要知道,，柳家是為什么落到現(xiàn)在這樣的境況的，我又為什么會在這里苦苦求生的,?！?p> 墨初不甚在意的撇了撇嘴，“我知道,，報仇嘛,。”
柳言歡便一動不動的看著墨初,，紅唇微啟,，“你究竟要說什么。”
墨初挑眉輕笑,，“你要?dú)⒄l都與我無關(guān),，我也只是……報仇而已?！?p> 說話間,，墨初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斜，方才擦拭干凈的桌面又重新染上了茶漬,，“若是想要徹底讓這桌面變得干凈,，就只能殺掉這故意弄臟桌面的人了?？墒窃跉⒉坏糁?，還是得乖乖的聽話，不是嗎,？”
她站了起來,，步步生蓮走到柳言歡的面前，“柳家姐姐幫過我,，墨初卻救不了柳家姐姐,。姐姐……”
她猛地貼近柳言歡，“就不想報仇嗎,？”
柳言歡身體猛地一震,，看向墨初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為什么,？”
“不為什么,。”墨初輕笑,，“墨初只有一個要求，柳家姐姐需得等著初兒將殿下利用得干干凈凈,?！?p> 柳言歡猛地后退一步。
墨初也后退一步,，矜持的站在原地看著柳言歡,，“墨初時間不多，待會兒殿下派給墨初的丫頭就要回來了,，柳家姐姐想清楚了么,？”
柳言歡的目光瘋狂閃爍。
墨初也不逼她,，只是自顧自道,，“我知道，你家的事情，秦相和殿下各占一半,，要不然我們先借著殿下的東風(fēng),，除了秦良？”
柳言歡死死盯著墨初,，良久終于深深吸了一口氣,，“需要我做什么？”
墨初粲然一笑,，瓷白的一口小白牙從鮮艷的紅唇中露了出來,，“聽說過一段時間，大秦使團(tuán)會前來長安,，大秦人是最喜歡紅樓姑娘的,，想來秦相爺定然會前來百花樓和快紅閣選人的?！?p> 墨初笑得單純而開心,，“姐姐去便是了?！?p> “去做什么,？”
“跳舞?！蹦跬犷^一笑,，“好了，我也該走了,?！?p> 話音落，流螢便走了進(jìn)來,，面上悲喜難辨,，柳言歡深深看了墨初一眼，沒有出聲,。
“小姐,，走嗎？”流螢看了眼怔怔站在原地的柳言歡,，沒有留意,。
墨初點(diǎn)頭，隨手又丟了一錠金子在桌上,，“賞你了,。”
隨即兩人便一前一后下樓了,，柳言歡慢騰騰挪到桌邊,，彎腰將那金子捏在手中,，目光淡淡的落在墨初身上。
能相信墨初嗎,？
可是若不相信她,，自己又該怎么辦？
相信秦良么,？
回想起秦良那惡心透頂?shù)哪?，柳言歡只覺得一陣陣惡心。
“奕歡……姐姐該怎么辦,？”她握著金子怔怔然望著升起的紅日,，眼中凄婉一片，“要怎么樣才能將你接回來,？”
她送再多的錢過去,，也不過是讓奕歡少受一些欺負(fù)罷了。
只有徹底洗脫了柳家“叛國謀反”的罪名,，才能將奕歡接回來,。
鋒利的金錠邊緣劃破柳言歡的手掌，她怔怔看著那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眼神漸漸堅(jiān)定起來。
“那是柳家姑娘,?！蹦蹩吭隈R車上，微微笑著說道,。
流螢皺眉想了想才想起這“柳家”是哪個柳家,，不自覺的挑了挑眉，“小姐認(rèn)識她,？”
“嗯,，是一個極為清傲的人，自詡十分正義,?！蹦醢V癡笑道，“那時候她們欺負(fù)我,，她會替我說公道話?！?p> 流螢詫異的看了墨初一眼,，“沒看出來?！?p> “看不出來多正常啊,，都是為了活著罷了,。”墨初丟下最后一句話,，便轉(zhuǎn)移了話題,，“怎么樣，有發(fā)現(xiàn)嗎,？”
流螢搖搖頭,，“里面很大，看不出什么動靜,?！?p> “有多大？”墨初挑眉,，“看起來也就那么大一點(diǎn)啊,。”
“內(nèi)有乾坤,，屬下不敢太過深入,。”流螢搖搖頭,。
墨初遂不再多言,，作一副沉思狀，半晌才道,，“既如此,，流螢?zāi)惚阆热ハ虻钕路A報吧，我自己回家就行了,?！?p> 流螢也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遂點(diǎn)點(diǎn)頭,。
畢竟,，當(dāng)初他們將長安城幾乎翻了個遍，這百花樓卻是一點(diǎn)信兒都沒有,，這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了些不同尋常的東西,，自然是需要好好回稟的。
小公主……已經(jīng)整整丟了兩年了,，哪怕是一個捕風(fēng)捉影的消息,，殿下都是死死追著不放的。
見流螢的身影在街角消失,，墨初唇角的笑容才猛地消失,，“回家吧?！?p> 想來,，她好父親定然是知道什么隱秘機(jī)關(guān)的,，不然以楚遲的能耐，怎么可能找不到小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