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份,,來歷
嵐婷轉(zhuǎn)頭望著小弦,小弦隨即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見她沉默不語,嵐婷突然想起了一樁事,,小弦每年都定期消失一段時間,,她也曾經(jīng)詢問過她,但她只是說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的,,隨后便顧左右而言其他,。
于是嵐婷輕聲問道:“原來你跟仙師原本便相識,你每年便是到這里的,?”
有的事情,,你終究不能隱瞞一輩子,有的人,,你也終會相見,。
所以小弦重新抬起頭,柔柔看著這個已經(jīng)認識不知多少年的人,,淡然道:“其實,,我的真身是玉琴的一根琴弦,只是我先前確實并未在山上見到過風(fēng)曉,?!?p> “確實,我這個大徒弟時常都不在山上修行,,我總與他說,,待在山上倒不如行萬里路,畢竟他……”估計是想起了風(fēng)曉年幼時的慘禍,,他便止住了話頭,。
嵐婷聞言,隨即轉(zhuǎn)頭再次望向那位負手而立的仙師,。
仿佛是身后長了眼睛的仙人轉(zhuǎn)過身來,,悠悠道:“你可知仙界琴香閣的上一代閣主是何人?你可知你師父琴香還有一位同門師兄,,你又可知成昆與梓桐是誰的徒兒,?”
這番話對于可謂是震驚得無以復(fù)加,因為她從未聽任何人提起過,。
在她驚訝之時,,那仙人再次語不驚人死不休,只聽他緩緩說道:“琴香閣上一代閣主其實是你師父的師兄,,而你師父當年之所以拜入琴香閣門下也是因為她這位師兄,,至于成昆與梓桐實際上也并非琴香的門徒。”
他猶豫了片刻,,隨即溫言道:“我,,按輩分算,你該叫一聲‘師伯’吧,,只是,,我早已脫離仙界了!”
直到現(xiàn)在,,嵐婷才忍不住開口問道:“師父他們從未與我說過,,師伯你的事情……”
玉禪子緩緩走近二人,輕聲道:“不怪他們,,你應(yīng)該聽說過上一代玉琴仙子為何會被貶落凡塵吧,?”
嵐婷低了低頭,微微說道:“聽師父說,,也是斷弦,。”
“也,?你不該用這個‘也’字,,因為你比她幸運多了,我也不愿再次眼睜睜看著你也落得如此下場,?!闭f罷,他的神色也略微黯然,,只是很快他便恢復(fù)了神態(tài),。
于是他繼續(xù)道:“當年,因為我的錯誤指導(dǎo),,使她崩斷了玉琴的一根琴弦,,后來想盡法子都無法恢復(fù),所以,,才有了后面的慘淡收場,。”
嵐婷再次望向小弦,,因為她知道,,小弦便是當年玉琴斷掉的那根琴弦,那如今她救了自己,,是付出了怎樣的一番代價,?
“以后,我陪你一起回來看望師伯,,好嗎,?”嵐婷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笑道。
小弦含淚點頭,。
這時,,嵐婷突然看向門外,肅然問道:“是誰站在門外,?”
等了片刻,門外之人背著身子踏了進門,,玉禪子見狀,,默默搖了搖頭,隨即輕聲道:“是我剛剛收入門下的徒弟,,可能是在院外打掃,,順便聽了聽墻角話?!?p> 說罷,,略顯尷尬的笑了笑,便吩咐那道人退下,。
誰知他才踏出一步,,便被嵐婷喊住了,玉禪子微微皺眉,。
“你轉(zhuǎn)過身來,。”見他無動于衷,,她于是重復(fù)道:“轉(zhuǎn)過身來,!”
小弦見她略顯失態(tài),便輕聲道:“之前我來南仙山,,第一次見到他的背影也以為是他,,但他的確不是!”
那年輕道人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顫抖著轉(zhuǎn)過了身,,微微低著頭,仿佛一個做錯事準備被父母打罵教訓(xùn)的小孩子那般,。
嵐婷見他臉上帶著面具,,便轉(zhuǎn)頭看向了玉禪子,玉禪子微微笑道:“莫見怪,,這孩子前些年家中突遭大火,,毀了面容,便一直帶著這面具,,若是婷兒想……”
他的話還未說完,,嵐婷便擺了擺手,,道:“不必了師伯,是我認錯人了,,萬分抱歉,!”
說罷,那年輕道人便微微行禮,,退出了門外,。
玉禪子看著嵐婷那副落寞失望的神態(tài),云淡風(fēng)輕道:“雖說師伯我離開仙界,,離開琴香閣千余年,,但是我一直都有了解琴香閣的消息,你跟那年輕劍仙的事,,我都聽說過,,只是生死之事,哪怕是身為仙界主宰的王母娘娘也干預(yù)不得??!當年,當我知道成昆居然如此糊涂,,我也甚為愧疚,,可惜啊,!”
說是可惜,,但是他的語氣卻是極為淡然,想必是早已接受了這個不爭的事實了吧,。
嵐婷不禁感慨了一句:“他們二人,,一個是過錯,一個是錯過,!”
房中的幾人并不知曉,,在廊外那根接近三人環(huán)抱的粗大廊柱之后,正站著一人,,掩面抽泣,,寂靜無聲。
半月后,,嵐婷,、風(fēng)曉與小弦三人站在山腳‘南仙山’牌坊之下,玉禪子亦是專程送行至山門,。
玉禪子柔聲笑道:“你們?nèi)齻€,,有空多回來看看我這個糟老頭子啊,聽到?jīng)]有??!”
嵐婷笑著答道:“知道了師伯,,以后我每年都回來看您,只是希望師伯日后可別嫌棄我們就是啦,?!?p> 聽罷,玉禪子轉(zhuǎn)過頭望向風(fēng)曉,,笑罵道:“你看看,,我才剛剛認了個師侄,都比你這個從小帶在身邊的徒弟有良心,,你倒是說說,,自從下山之后,回來看過為師一次沒有,?”
小弦微微攙扶著嵐婷,笑而不語,,而站在另一旁的風(fēng)曉,,神色黯然,沒有說話,。
等到小弦扶著嵐婷走出幾步之后,,風(fēng)曉默默駐足,向著始終站在山門下的授業(yè)恩師,,彎腰躬身行了一禮,,久久未直腰。
而山門內(nèi)數(shù)十步之外的那座涼亭中,,還站著一位帶著面具的年輕道人,,望著那個始終牽掛卻注定與自己漸行漸遠的女子,落下了兩行淚水,。
他與她,,再見將是何時,抑或是這一面過后便再也無法相見,?
凡間,。
一處蘊含著無盡靈氣的山中靈泉,一人正泡在泉水之中,,借著這靈泉之水療補體內(nèi)損傷的氣機,。
身后遙遙站著一個身穿袈裟的年輕僧人,但說來奇怪,,雖說他身著佛門袈裟僧袍,,但是手中并無佛門念珠,反而手持一尾道門拂塵,,看起來當真是不倫不類,。
此時,,他正對著池中緩緩道:“我千辛萬苦為你尋得此處療傷圣地,我也相信你堂堂鬼界唯一的火腹子并非是那食言之人,,今日,,你必須答應(yīng)與我一道,對付一人,?!?p> 似乎覺得這話少了些說服人的籌碼,那僧人又補了一句:“既然我們有了共同的敵人,,便是那天然的盟友啊,,不是嗎?”
泉水之中便是在紫陽宮外身受重傷的離魑,,聽聞那和尚的言語,,它咦了一聲。
仿佛很好奇這個光頭和尚,,是如何得罪那仙界玉琴仙子的,。
那和尚也很是識趣,抬頭望著烏云密布的天空,,緩緩道:“那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的往事了,。是啊,很久了,,是時候該有個了斷了,!”
陷入一番沉思的僧人回過神來,低頭重新望著離魑,,肅然道:“這處泉水并不能很好地讓你恢復(fù)如初,,這人世間氣數(shù)最盛的地方,對你們來說才是美味佳肴,?!?p> 離魑歪了歪頭,只見那僧人抬起手中的雪白拂塵,,指了指西北方向,,喃喃道:“皇宮,確實是個好地方??!宮中的禁制,我相信對你這種品級的靈而言,,只是小菜一碟罷了,!”
離魑望著拂塵所指的方向,一臉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