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死者代言(一)
羅德里克嚴格按時走上了演講臺,,拿起了臺上放置的微型擴音器,眼前廣場的人山人海,,擴音器可是必備工具,。
人群轟動了,紛紛議論不止,,一時之間嘈雜極了,。
羅德里克胸有成竹地微笑著,沒有說話,,他在等著現(xiàn)場安靜下來,。
交頭接耳的人群很快停止了,他們也感受到了代言人的等待,。等到大家靜下來,,羅德里克便開始娓娓道來。
他首先講了馬考恩的出身、婚姻,、家庭成員,、工作履歷等,聽起來平平無奇,,實在毫無出彩之處,,就像在介紹一個普通人的生活而已。
接著,,又從馬考恩的各個生活再細致講解,,為什么他會在鋼鐵鑄造廠工作,因為他的個頭和體力優(yōu)勢,,搬運體積不大的鋼鑄零件很便當,,在工作中很得力。
關于馬考恩工作上這些事,,得到了來自鑄造廠同事的點頭認同,無論其他方面怎樣,,馬考恩在工作中確實肯干勤勞,。
“即使如此,馬考恩的背后還是被人稱為畜生或狗……”
羅德里克這話語驚四方,,眾人有些憤怒和不自在,,代言人看上去挺和善的,怎么將他們心中想過的話,,就這樣直接說出來,。而且馬考恩都死了,這樣實在太不尊重死者和不懂禮貌了,。
羅德里克似乎沒有受現(xiàn)場人們情緒的影響,,繼續(xù)平靜地執(zhí)行他的代言服務,他只是在陳述事實,,將死者的生平?jīng)]有修辭地描述出來,,代言人只是啟發(fā)人們對于死者的評價。
很快,,就講到馬考恩被人辱罵,,僅僅是因為他毆打他的妻子娜溫妮阿。
娜溫妮阿是盧西塔尼亞星圣人加斯托和西達的唯一后人,,她的父母當年阻止了蔓延的德斯科達拉病毒,,救治了整個殖民星。但是,,娜溫妮阿的冷漠也是出了名,,她幾乎不與其他人來往,只專心于工作。
這時,,坐在娜溫妮阿身邊的其他人也在偷偷打量她,,又忙不迭從她臉上移開目光。大家確實不喜歡她,,她也從來不接納其他人,,聽到代言人說到她被家暴時,大家內心對她產(chǎn)生了一些憐憫,。
就連演講臺下面的波可也忍不住再次望向娜溫妮阿,,安德卻始終沒有任何波動,反而還輕輕拍波可的手,,“認真聽,,還東張西望的?!?p> 聽到安德寵愛的語氣,,波可幸福地靠著他更緊一點,視線回到羅德里克身上,。這個小伙子發(fā)揮的還不錯,,還挺懂得欲揚先抑。
羅德里克后面的講述,,語氣和前面一點也沒變,,但無論是誰,都聽到了他話里譏諷的意味,。特別是講到馬考恩成長過程中,,在學校被孤立和欺負。那些折磨沒有將他變成一個兇狂的人,,只是變得陰沉,,不再輕易相信別人?!爱斎?,那樣對待馬考恩時的人們還是孩子,孩子不懂事,,同時也最為殘忍,。相信那些人他們現(xiàn)在不會這樣做了。只是,,在他以后的人生中,,毆打妻子,斥罵兒子米羅……你們曾怎么對待他,,他就怎么做,,你們告訴他他是什么,,他就成了什么?!?p> 埃拉聽到這里很生氣,,她是想讓代言人譴責那個暴虐的父親,而不是來替他找借口,。難道能因為童年不幸,,就能打倒自己的妻子嗎?
羅德里克停頓了一下,,他讓給眾人充分討論的時間,,到目前為止,他的這番演講已經(jīng)讓大家感到很不在自在了,。當討論得差不多時,,他用疑問的方式,問出所有人心里的問題,。
“為什么馬考恩成了大家熟知的那個兇殘的人,?……有人打老婆孩子,只是老婆孩子是他能掌控的對象,,但馬考恩并不是,,他從不打孩子,隨便哪一個,,有沒有打過一次,?和他一起工作的人,,他從來不向你們強加他的意志,,事情對他不利時,他有沒有大發(fā)過脾氣,?沒有,。馬考恩不是弱者,他有反抗力量,,他也不是邪惡的人,,不追逐權力,他渴望的是愛和忠誠,?!?p> 現(xiàn)場沒有人繼續(xù)討論,所有人都靜默下來,,代言人確實在顛覆以往馬考恩給大家的印象,。
羅德里克重新說回馬考恩的童年,說到他被其他孩子合伙欺凌,,反擊了他們,,是娜溫妮阿挺身而出為他作證,。冷漠的娜溫妮阿和受排擠的馬考恩,都是游離人群外的邊緣人,,他們最后走到一起成婚,。
馬考恩的故事講到這里,原本是個很美滿的結局,,他如愿娶到了心中的女神,,拯救盧西塔尼亞星的圣人加斯托和西達的女兒。羅德里克的聲音卻變得響亮起來,,比前面的描述更有力,,“為什么馬考恩后來那么恨娜溫妮阿?打她,?厭惡他們的孩子,?而這個意志堅強的聰明女人會忍受他的虐待?她完全可以離婚,,帶著孩子們離開他……”
眾人的心都被抓緊了,,他們心中也在問,這是為什么,?
“這段令人痛恨的婚姻有條重要紐帶,,就是馬考恩的病?!?p> 聽眾們豎起耳朵聆聽,,唯有納維歐醫(yī)生臉色變得通紅,他似乎意識到了代言人即將說出一件了不得的事,。
果然,,羅德里克詳細描述了他查找到的馬考恩的病理,用實證指出馬考恩毫無生育能力,。而與他結婚的娜溫妮阿,,她接管了當年為檢測德斯科拉達病毒時,所有人的基因檔案,,她是無比清晰知道馬考恩的這種病,。
這話帶來的震驚只是片刻的寧靜,然后所有人再次沸騰起來,,羅德里克再次擲地有聲地說道:“是的,,馬考恩從來沒有成為任何一個孩子的父親,他的妻子都生過孩子,,但那些孩子都不是他的,。他明白,妻子也知道他明白,,這是與女神結婚的交易和代價,?!?p> 人群的議論們開始變成抱怨,甚至吵了起來,,全場太亂了,。
安德一直護著波可,還順便關心一下孩子們那邊,,辛辛納圖斯護著胞姐卡洛塔和孟汐汐,,蘇朵朵緊埃著歐安達。
一聲刺耳的尖叫聲沖破浪潮般的嘈雜,,娜溫妮阿的三兒子金跳了起來,,沖著代言人嘶喊道:“我母親沒做過那樣的事!敢說我母親通/奸,,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