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美,,星光似碎銀,,風似情人的手,擁著夜行的人,。
此刻如果還有人在這時候出來散心,,那就只有兩種,,一種就是熱戀的戀人,一種就是尋歡的色鬼,。
但對于月夏和剪痕來說,,他們和這兩種人絲毫沾不上邊。
又經過一間燒餅鋪,,已經看到那盞黃燈,,上面歪歪扭扭寫了個豐字。
“為什么要寫個豐字,?”剪痕有些奇怪,。
月夏笑道:“五谷豐登是不是好兆頭?”
剪痕搖搖頭道:“這是老農期望的樣子,?!?p> 月夏笑道:“你不是老農,你是英雄,,是一個讓我羨慕的英雄,。”
“哦,?”剪痕不解,。
月夏擠了擠眼睛,輕聲道:“百花樓那么多姑娘,,你又和她們住在同一層樓,,又是她們的英雄,難道這還不值得羨慕,?”
剪痕當即站住,,停在黃燈下,他抬起頭嘆了口氣,。
“可我并不像你,,你有陌夫人陪著,我卻只能做英雄,?!?p> 月夏道:“英雄和美人都是分不開的,。”
沒錯,,英雄,,美人,這兩個詞是永遠都分不開的,。
剪痕嘆道:“我還沒有成為英雄,,她們卻理所當然把我當成了君子,不但對我恭敬有加,,而且還把我……當成哥哥,,弟弟,或者師父之類,,總之絕沒有半分不敬,。”
說到后來,,剪痕面容有些蕭瑟,,仿佛秋風起。
“哈哈哈哈……”月夏笑的沒心沒肺,。
剪痕冷冷道:“你笑什么,!”
月夏強忍笑意,道:“沒有沒有,,我相信你總有成為男人的那一天,,或許有一天那些個姑娘看透了你的心思,就會排著隊去敲你的門,?!?p> 剪痕不悅道:“我知道你是男人,大男人,,沒有人比你更男人了,,一會面對賭商人的時候也希望你硬氣一點,別總是躲在后面吐口水,?!?p> 剪痕就是這樣,表面冷酷,,內心卻是火熱,,他其實也渴望愛情。
黃燈照著一條長廊的入口,,其實不過是條小巷,。
巷子漆黑幽暗,連月光都探不進來,兩邊的攤檔墻園高過了三丈,,是以這條巷子只能摸著黑往前走,。
根據壯鏢師的話,默念三十個數就能停下來,,左手邊會有一扇門,。
“二八,二九,,三十……”月夏數完,。便伸手往左邊探了探。
剪痕冷冷的聲音傳來:“你再摸我肚子,,我就跟你拼命!”
他們沒有拼命,,因為他們兩人既不是來約會,,也不是來逛窯子,而是在尋找一個讓人為之瘋狂的地方,,在那里,,人與人的界限會變得非常模糊。
或許他們穿過名貴的綢緞,,吃過罕見的野味,,揮金如土,極盡奢華的享受生活,。
但是賭,,卻比女人們認為最奢侈的事還要奢侈,比男人們見過最美的女人還誘人,。
不論你是男人還是女人,,在這里,都會變成另一種人,。
嘎吱~門開了,,又是一盞黃燈,不過是提在一個枯朽老頭手里,。
月夏笑道:“有錢好辦事,。”
老頭讓了身子,,兩人這才走了進去,。
咚~門隨后關上,卻也為他們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每一個來到這里的人都不例外,,都要被一盞黃燈接引。
有人認為那里是地獄,誘人卻認為那里是天堂,。
但無論如何,,都無法阻擋兩人的腳步。
月夏喃喃道:“這地方居然如此隱蔽,,可見這間賭場的負責人對小鳳子是多么的畏懼,。”
剪痕輕聲道:“不管他是誰,,一會都要讓他大出血,!”
噠噠噠~
是一條寬一丈卻一直向下延伸的石階,老頭用手往下指了指,,便提著黃燈往回走,,至始至終他一個字都沒說。
剪痕道:“你猜他是什么人,?”
月夏道:“當然是啞巴,。”
也只有啞巴才會不說話,,也只有啞巴才能守住秘密,。
階梯又黑又深,月夏和剪痕二人越走越心驚,。
剪痕道:“居然延伸下來五丈左右,,好大的手筆!”
再深的階梯也有盡頭,,豁然開朗的盡頭是兩扇布簾,。
厚實的黑布簾后面有喧鬧聲,兩盞黃燈籠高高掛在左右兩側,。
兩副對聯龍飛鳳舞,。
早來晚來早晚要來,
早走晚走早晚要走,。
月夏笑道:“好對子,!”
剪痕冷笑道:“不該來的人已經來了,不知道要走的時候還能不能走,?!?p> 轟~
黑布簾之后卻是另一番景象。
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這是一個豪華大廳,能夠在深入地下五丈的地方開辟出一個賭場的人,,自然也會懂得享受,,想要吸引別人來玩兩手,,就要像百花樓一樣做足表面功夫。
顯然在這一點上,,他們的確做到了,。
布置豪華的大廳里,一些帶著脂粉香氣的侍女們笑聲不斷,,那些摟著她們的賭客只要贏了錢,,她們就會笑,只要她們笑,,賭客就會笑,。
只有高興的人才會笑,只要是高興的人就會變得很大方,。
然后那些姑娘們的領口就會被塞進一兩塊銀子,,讓她們的本錢看起來更值錢。
比笑聲更動聽的當然還是銀子碰撞的聲音,,賭具里面的篩子發(fā)出聲音之后,,接下來就能聽到銀子的響聲。
其實月夏和剪痕也是俗人,,什么是俗人?俗人就是簡簡單單的貪財好色,。
剪痕搖搖頭道:“原來銀子的聲音這么好聽,。”
月夏嘆道:“原來這世上果真有靠賣笑來賺錢的姑娘,?!?p> 剪痕道:“那你能不能讓那些姑娘為你笑?”
月夏傲然道:“能,,我能讓她們笑的比任何時候都要開心,,都要快樂?!?p> 剪痕還未開口,,就已經有人盯上了他們。
有些人不管在哪里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月夏和剪痕就是這種,。
剪痕一身黑色錦衣,長發(fā)束成一條馬尾,,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高挺的鼻梁配上冷漠的神情,古銅的膚色充滿野性,,他似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可那眼神又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如果有哪個姑娘能融化這個冷酷男子,那她一定是世界上最溫柔的女人,?
而另一位少年風度翩翩,,淺笑安然,他的樣子七分似女子,,三分似俊男,,一身白衣如雪,似有仙氣,,一頭長發(fā)披散瀟灑自然,,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就讓人如沐春風,。
他像一只貓,,高貴又傲嬌,和他在一起一定很愉快,,無論他是來干什么的都已經不再重要,。
剪痕冷冷道:“這地方居然這么大?,!”
月夏嘆道:“如果要在這里找一個人,,的確不容易?!?p> 幸好這個地方除了賭客和姑娘,,還有另一種人。
他們總是站在賭臺附近觀望,,有時候忍不住了也會下兩手,。
這種行為一般叫做釣蝦。
還有一種,,下的比較多的,,就叫釣魚。
可是不管是釣魚還是釣蝦,,都不會讓人開心,。
因為他們總是會在感覺來了的時候拼命擠進去放上一錠銀子,贏了就走,,輸了也不停留,。
這種人在任何賭場都不討喜,連姑娘們都嫌棄他們,,覺得他們身上有一股“魚腥味”,,也只有口袋里拿不出半斤魚餌錢的賭鬼身上才會有“魚腥味”。
此刻就有幾個賭鬼盯上了他們二人,。
而只有“魚腥味”最重的賭鬼才敢跟他們搭話,。
剪痕和月夏相視一笑,,他們兩個成了魚兒。
其實不管在哪里,,不管是哪個賭場,,他們總是會白白養(yǎng)著一群賭鬼,供他們吃喝,,免得他們餓死,,這自然有他們的道理,因為這些賭鬼總是會招來新的客人,。
現在,,“客人”似乎已經來了。
“嘿嘿,,兩位公子是……新來的,?”一位猴精猴精的黑臉漢子哈著腰走了過來。
剪痕冷冷道:“哼,!”
黑臉漢子熱情不減,,笑道:“兩位爺要是看不上這里的臺子,小的可以走走關系讓兩位去后臺,?!?p> 然后他悄咪咪的一只手放在嘴邊道:“那地方不但姑娘多,賭客也玩的大,!”
剪痕挑了挑眉毛,,月夏展顏一笑道:“那就有勞了?!?p> 隨后黑臉漢子屁顛屁顛的領著他們往前走。
地下賭場雖然擁擠,,但這顯然還只是外圍,,真正的豪客都在二樓。
地下當然也有二樓的,,只要你能挖出一個延伸地下五丈的空間,,你就有能力再開出一個二樓來。
兩人登上樓梯,,突然感覺有些不現實,,若不是剛剛才來到這里,他們兩個還以為自己到了茶樓,。
黑臉漢子一直帶他們轉過兩道走道,,才看到一扇門,不過已經被兩個虬髯大漢攔住,。
“三爺四爺,,我這……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他們想玩大一點。所以……所以……”黑臉漢子一看到兩人,,頓時就像霜打的茄子,,說話都不利索了。
那位叫“三爺”的漢子滿臉橫肉,,惡狠狠的瞪了黑臉漢子一眼,,然后才抬眼看著剪月二人。
月夏也不墨跡,,直接從懷里拿出一個錢袋,。
剪痕也拍了拍腰間的錢袋。
銀子的聲音是不會騙人的,,這世上也少有人能抗拒它,。
所以“三爺”和“四爺”就變成了“三孫子”和“四孫子”。
雖然一個勁巴結兩人,,但是就是不讓道,。
黑臉漢子也是轉過身笑嘻嘻的看著兩人的手。
月夏的手從不讓女人失望,,也不會讓男人失望,,他知道現在也不該讓他們失望。
然后三人樂的點頭哈腰,,剪月二人也順順利利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