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大門,,只見六位五大三粗,、兇神惡煞的彪勇大漢昂首挺胸地站著,??吹蕉俗呱锨皝?,其中一個大漢朝他們走過來,,穆笛輕車熟路地取出一張銀票遞給大漢,。
那大漢俯下身雙手接下了票子,,低聲說道:“穆老板請先等一下,,容我通報一聲,。”說著便招離門最近的大漢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等到那通報的大漢回來了,之前接了銀票的大漢一只手向著大門方向伸直,,恭恭敬敬地作了一個請的動作,。那通報的大漢則開了半邊門給他們帶路。
兩人跟著大漢走了進去,,進門便看到兩個極大的蓮葉池,,被中間青石鋪就的小路隔開。池子邊沿雕刻有十二生肖的塑像,,均勻地分布在池子的各個角落,,流出一道道弧形的水流,。走在小徑上被半人高的荷葉與蓮花簇擁著,好像有一種如臨仙境的感覺,。
“看不出來這個福五的品味還挺有意思,。”顧覃左右打量了一下,,悄聲對穆笛說道,。
“這里原本是一位頗有名氣和才情的士人隱退后所建的宅邸,后來他的子孫家道中落,,不得已把這府邸轉(zhuǎn)賣了出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了福五手中。福五嫌改造蓮花池太過麻煩,,這才留了下來,。”穆笛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把扇子,,遮住半面小聲說道,。
順著小徑走到盡頭便是廳堂,廳堂的裝飾比起府門在奢侈上絕對是有過之而不及,,門上的牌匾鑲滿金銀,,四周門上的裝飾花紋竟都貼上了一層金箔,從門口到屋子內(nèi)墻四周擺滿了精致古樸的木雕,,就是外行人也不難看出其中的年代感和價值,。
顧覃第一眼看過去,便看到坐在中間主位的婦人,。那婦人年紀大概三四十歲,,頭上戴了幾件金光閃閃的金釵,臉色紅潤,。從她的五官不難看出年輕時應是個艷壓群芳的美人,,卻被臉上粉底也遮不住的皺紋所破壞。她身著一件繡滿牡丹的橙色旗袍,,可以輕易露看出微微發(fā)福的肚子,,而且旗袍的顏色過亮,反倒越發(fā)襯出她的老態(tài),。
那婦人此刻正端著茶細細地品味,她旁邊站著兩個端茶倒水的丫鬟,。旁邊次座上坐著的是位穿著黑色長衫的年輕人,,正對著婦人說話。顧覃只看得到他的側(cè)臉,,不過也看得出相貌應當頗為英俊,。
“夫人,。”那領(lǐng)著他們的大漢出了一聲,,那坐著的婦人和旁邊的年輕人便都看向了二人,,顧覃下意識摟住了穆笛的手臂。
好家伙,。福夫人一看到顧覃的那張臉,,端著茶的手抖了一下,險些將茶撒了出去,。不過她很快又調(diào)整了回來,,把茶杯放下,微笑著說道:“哎呀,,這不是穆老板嘛,,今兒怎么想著來福府了,您可是稀客啊,。您身邊這位是,?”
“這位我的未婚妻,名叫云娘,?!?p> “夫人好?!鳖欛行┚兄?shù)鼗氐馈?p> “云娘,?倒真是個好名字?!备7蛉它c了點頭:“快請坐,,小丹,快去給客人上茶,?!?p> 顧覃跟著穆笛坐在了那年輕人的對面,她本不是個容易因為這點場面就怯場的人,,實在是對面坐著的那位,,可不就是穿著便服的墨裕嗎?顧覃心里計量了一下,,絕對不能讓墨裕認出她來,。
“我貿(mào)然前來,是不是打攪了二位的談話了,,墨副官,?”穆笛對著對面的墨裕說道。
“無妨,,不是什么打緊的要事,。我此行的目的是想贖回福夫人府里一位恩人,,正在和夫人商量?!?p> “哦,?福府里竟還有墨副官的恩人,這可是件奇事,,不知是哪位家?。俊蹦碌褷钏坪闷娴貑柕?。
“乃是福老爺?shù)奈逡烫?。?p> “那倒是巧了,,我也正是為這位五姨太而來,。”
福夫人心里本就不悅,,現(xiàn)在一聽到兩人都是為此人而來,,面色終于繃不住了:“不過是個背叛丈夫、不守婦道的狐媚子罷了,。二位都是年輕一代的翹楚,,怎么也被這等心術(shù)不正之人所迷惑了,竟然爭著要將人買回去,?此人早已被我以家法處置過了,,現(xiàn)在就剩下了半條命,料想也伺候不了人,,若是為此事,,二還是請回吧!”
此話一出,,顧覃就知道是來得不巧,,剛來就給此事添上了一把熊熊烈火??吹侥_€要說些什么,,顧覃偷偷對著墨裕眨了一下右眼,出聲道:“夫人,?!?p> 那夫人忽然被這么喊一聲,手又是一抖,,面上卻是不顯,,淡定地看向顧覃。
“夫人這可錯怪我家郎君了,,我家郎君愛我還來不及,,又怎么會被其他的妖精迷了心竅?穆郎是為討我的歡心才陪我來買人的,。夫人有所不知,,穆郎近來與我家合資,正打算擴建店鋪,,我想著若是向外招聘伙計的話,,工錢又高,又仗著自己是自由身脾氣又沖,,這不是不劃算嘛,!所以就想著買些手藝不錯的奴仆,這一來不要工錢,,二來又隨時可以管教責罰,,三來可以每日驅(qū)使,比別的織工多做些東西,。一日三餐隨便給些殘羹即可,。您看是不是很劃算?”
顧覃說著頓了一下,,把語氣又放軟了些,。“我初來此地,,對這里還不甚熟悉,,卻也早已從旁人口中得知夫人的賢名,所以就偷偷打探了一下夫人的訊息,,這才偶然聽到夫人府上有這么一位符合條件的家仆,。云娘也就借著這個機會來拜訪一下夫人?!?p> 說著顧覃便看向了穆笛,,穆笛心中了然,把手伸入口袋取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顧覃,。
顧覃接過盒子打開,只見一對晶瑩剔透的翡翠玉鐲浮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其石料一看就是上好的貨色,,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
“此物乃是班大師晚年所制,,班大師生前與家母有過一些交情,,有一次來我家做客,與我母親聊得有些投緣,便將此物順手贈予家母,。我今日一見夫人,,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已經(jīng)去世的母親。云娘原本備了些禮物贈予夫人,,卻又覺得平常金銀只怕配不上夫人,,觀夫人的氣質(zhì)還是此物最佳?!?p> “不敢當不敢當,,”福夫人馬上站了起來,“班大師那可是擔任過三朝宮廷首席匠人的元老級人物,,何況這是其晚年的作品,,這可是多少金銀珠寶也換不來的無價之物,怎么能隨便送人呢,?”
“我既然取出了這鐲子,,便是覺得夫人與這鐲子很襯,還望夫人不要嫌棄了便是,,哪有什么貴重之分,?夫人要是不收下,云娘可要失望了,?!鳖欛f道。
“還請夫人收下,,莫要辜負了云娘的一份心意,。”穆笛也站起來說道,。
“既然你們都說到這份上,,那我便收下了?!?p> 福夫人表面上一臉為難,,實則心里樂開了花。心中卻也對顧覃的家世有了幾分度量,。她雖在丹城里身份顯貴,,就是首長見了也得尊稱一聲福夫人,可丹城畢竟只是個小地方,,到了外面她也不過是個家底比較雄厚的土商人,。自己若是與這位云娘打好了關(guān)系,以后說不定到了外邊也有幾分面子,。
夫人心里這樣想著,,卻是對穆笛多出了幾分不屑,,不過是個破了產(chǎn)犧牲色相依附姑娘家的小白臉而已。
至于那位墨副官,,長得倒是俊美陽剛,,也很有魄力與擔當,曾經(jīng)也是她當做女婿一樣觀望的角色,,結(jié)果竟然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自己聯(lián)姻的提議,,當真是心高氣傲,。心高也就算了,,現(xiàn)實總有一天會教他做人,到時還不是乖乖地回心轉(zhuǎn)意求著自己要做女婿,。
誰想他非但不要自己的女兒,,還想串通自家的姨太太跟自己丈夫為敵,真是狼子野心,!幸好他們家家大業(yè)大,,這才逃過一劫。她家福五不久前才把他給從處長的位置拉了下來,,竟然還敢來上門要人,,當真是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