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希明辰感嘆之時,靈夢寒在一旁低聲道:“靈妙堂堂主求見!”
來者自稱是帝都靈妙堂的掌柜,,此人身材健碩,長相憨厚,,上前對希明辰施禮道:“近日山里有霧,不知道如何行路,,先生可有良策,?”
希明辰答道:“以心為燈,可以驅(qū)霧見路,?!?p> 來人忙問:“敢問是明辰先生嗎?”
希明辰道:“正是,?!?p> 那人道:“靈妙堂分堂堂主黃裳見過明辰先生?!膘`黃裳機智過人,,深得靈安夏信任,安排他常駐在圣族帝都,。
希明辰立刻回禮道:“看來靈妙堂消息果然靈通,,我們剛剛趕到城外,堂主就知道了,?!?p> 他笑道:“師兄來信,,知道先生和殿下身系天下安危,我等豈敢怠慢,,從進入國界,,暗樁弟子就已經(jīng)緊隨使團左右了?!?p> 這一路上多是平闊大路,突逢刺客,,眾人已經(jīng)十分警覺,,但對暗暗跟在身邊的靈宗弟子卻竟毫無察覺,希明辰心中不免稱奇,。
靈夢寒問:“近日帝都中情況如何,?”
靈黃裳道:“近日來,各國使團都已到齊,,其中苦族使團人數(shù)最多,,他們這些日子往來于各大府邸,聽說僅僅送出去的絕色女奴就近百人,,天下奇珍異寶就更不可勝數(shù)了,。”
希明辰嘆道:“看來他們對聯(lián)姻之事是勢在必得,,不過帝都各府如今竟公然收受女奴,,就不知道廉恥嗎?”
靈黃裳道:“如今帝都不比往前,,買賣奴隸毫無顧忌,,就是個朝廷主事,府里也少不了十幾個家奴,,更別說是其他王公貴胄了,。”
休息一日,,按照禮儀,,右副使前往城中報信,耀流天隨后身著國使袍服,,手持節(jié)杖,,率眾來到帝都北門外。
圣族帝都城墻高大,,分為兩層,,除了十多人高的外城城墻,還有一座絲毫不亞于外城的宮城城墻,。
外城四周幾乎邊長相等,,因為四周開闊,,河道縱橫,交通便利,,如今城外也是熱鬧非常,,除了少數(shù)專為皇宮開墾的農(nóng)田和菜園,幾乎都已經(jīng)被商鋪和房舍占滿,,這同科瓦王城四周荒涼的景象比起來,,可謂天壤之別。
這些日子,,因為公主成年大典,,帝都已經(jīng)被裝飾一新,到處都是張燈結(jié)彩的慶典前的熱鬧景象,。各國的使團,,穿著各自獨特的服飾,穿梭在這些熱鬧的街道中,,引來無數(shù)好奇的目光,。
當(dāng)科瓦使團來到這里時,把整個帝都的喜慶氣氛推向了最高潮,。
耀流天在北門外,,遠遠見到國相白賁已經(jīng)靜候多時了。
白賁見眾使者中有一人身著國使袍服,,高大魁梧,,手持節(jié)杖,便上前施禮道:“國使大人一路辛苦,!”說罷,,他令人將象征著和平和歡迎的兩只墨玉酒杯送到耀流天的面前。
耀流天用手在其中一杯中沾出,,向天上撒去,,剩下的灑向地面。另一杯一飲而盡,,然后施禮道:“科瓦國耀流天,,奉鄙國王命,持節(jié)來訪,,勞煩國相大人親迎,,不慎惶恐!”
白賁對這位六王子殿下之事知之甚少,,只知道他自幼在南疆統(tǒng)兵,,并未封爵,也無封地,,在科瓦各王子中位于末位,。原本以為他不過是一介武夫罷了,,今日一見,除了相貌不俗外,,言語間有禮有節(jié),,而且消息靈通,竟然第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立刻頷首道:“正是在下,,殿下太客氣了,這是老臣的殊榮,?!?p> 隨行的科瓦右副使也頗感意外,疑惑的看著耀流天,,只有跟在隊伍后面的希明辰知道,就在他們進城前,,靈妙堂強大的情報網(wǎng)絡(luò)就已經(jīng)高速的運轉(zhuǎn)起來,,如今圣族帝都中的大事小情,每天都不斷的向耀流天傳遞著,。
耀流天道:“白賁大人是圣國中流砥柱,,老成謀國,深得陛下信任,,天下何人不知,?日后還要請您多多指點!”
寒暄了一陣,,使團按照規(guī)矩,,由白賁引領(lǐng),去使團駐地,。
因為近來入城的各族的使團人數(shù)眾多,,城中各處能夠接待使團的別院、府驛地點都已經(jīng)人滿為患,。耀流天來的最晚,,為了不怠慢這位大國國使,圣國司禮官煞費苦心的把他安排在帝都的東北山上的溫泉行宮,。
這里本來是一座建在城外丘陵上的私人莊園,,多年前敕封為南安王的二皇子前來游獵,見此地風(fēng)景極好,,便高價買下,,經(jīng)過精心翻修,作為壽誕之禮獻給了圣皇,,成為避暑的行宮別院,。
一路上,,四處可見斑駁的日光透過層層樹葉,灑落在青石上,,山上有多個泉眼,,涓涓細流日夜流淌,整座行宮在半山中修建,,有高大的院墻和平整的高臺,,遠遠望去頗有氣勢。山下種植者專供朝廷的新鮮蔬果,,不遠處有一處王家馬場,,遠遠的看到其中駿馬往來奔騰,傳來陣陣嘶鳴,,好一派田園美景,。
耀流天非常細心的安排希明辰和靈夢寒住在離自己寢宮不遠的一處別院中,小院不大卻非常精致,,一條小溪穿流而過,,四周花叢環(huán)繞。
希明辰放下行裝,,獨自一人來到行宮最高的一處露臺上,,此處本是一座露天溫泉,名曰‘臨天泉’,,這里能夠俯瞰整座圣族帝都,,無論是運河外的白帆點點還是城門口的酒肆旅店迎風(fēng)招展的旗簾名幌,都能一望無余,。
希明辰對于溫泉毫無興趣,,他只是站在露臺上,靜靜的向外眺望,。
從他被押送出城,,一切都變了,眼前的帝都變了,,自己也變了,。唯一沒變的,是他對一切真相的渴望,。
他對于這座帝都來講,,已經(jīng)是“死去”。而這個秘密恐怕要一直伴著他走進墳?zāi)?,否則自己作為一個越獄的囚犯,,依然要面臨重返監(jiān)獄,免不了“晾干兒”示眾的懲罰,。
正想著,,突然在皇宮的白墻金頂映著的光暈中,,家中老宅中的房舍,隱隱約約的從樹蔭中露出一個角落,。
在那座宅院里,,有他美好的童年和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只是此刻已經(jīng)是物是人非,,帝都之大,,此刻卻已經(jīng)沒有了自己立足之地。靈夢寒靜靜的來到露臺上,,看到希明辰心事重重,,不忍心打擾他,就在他的身后靜靜的站著,。直到幾只飛鳥飛過頭頂,,打斷了希明辰的思緒,他會過頭,,看到同樣若有所思的靈夢寒,。
靈夢寒問:“先生是想家了?”
希明辰知道她能夠感受人靈魂最深處的靈動,,一定是感覺到了他的哀傷之情,,便苦笑道:“家,?物是人非,,對于我,何處是家,?”
靈夢寒道:“有時間,,我陪著你回去看看?!?p> 此時門前有人來報,,說靈妙堂掌柜來見。
希明辰和靈夢寒趕忙來到院中,,見靈黃裳此事已經(jīng)在院中等候,,三人行禮后,在院中落座,,靈黃裳低聲道:“據(jù)我們的暗樁來報,,此次苦族出使的使團中,夾帶著南蠻戰(zhàn)士隨行,,他們行蹤詭秘,,自從進城后就不見了蹤影,直到昨夜,,才又發(fā)現(xiàn)他們的蹤跡,?!?p> 希明辰點點頭道:“辛苦了,以后有消息請隨時來找我,,不過這樣會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靈黃裳道:“先生不必多慮,一者,,四周有暗樁弟子保護,,不怕有人盯梢,二者,,靈妙堂作為天下第一商會,,恰逢大典,自然要打點各種關(guān)系,,要穿梭于每個使團,,只要不停留太久,便不會引人注意,?!?p> 希明辰道:“這就好,這些日子溫泉行宮四周還請?zhí)弥鞫喽嗔粢??!?p> 靈黃裳微笑道:“我們在這帝都經(jīng)營已久,山莊四周已經(jīng)布滿暗哨,,他們都是靈妙堂里的得力弟子,,先生盡管安心就是?!?p> 送別了靈黃裳,,希明辰不敢耽擱,迅速將帝都中潛伏南蠻死士的消息告訴了耀流天,,本以為他會認真布放,,以防不測,誰知這位牧蠻將軍聽后竟大笑道:“我在南疆,,直面數(shù)萬敵軍,,尚能泰然自若,幾個毛賊,,不足為慮,,先生莫驚?!?p> 希明辰道:“戰(zhàn)場上各自都在明處,,攻守進退都有章法,現(xiàn)在敵暗我明,稍有不慎就會被偷襲,,在來時已經(jīng)領(lǐng)教了南蠻毒箭的厲害,,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耀流天突然想起了斷頭谷一役,,收起笑容,,點點頭沉思良久道:“先生所言極是,我們現(xiàn)在一舉一動都關(guān)系著國運興衰,,只是此處開闊,,我們?nèi)藬?shù)有限,如何防范,?”
希明辰道:“靈宗已經(jīng)在山莊四周布滿暗哨,,我們?nèi)松伲嘧迦艘膊欢?,他們不過是要暗害您罷了,,所以我們只要守住殿下一處,就可保萬全,?!?p> 他側(cè)身看著靈夢寒問:“記得在河底監(jiān)獄時,我跟靈如墨遇到過嗜血獸的攻擊,,他說可以感受到靈魂發(fā)出的殺氣,,說你的靈力修為也很好,是否也能感受到殺氣呢,?”
靈夢寒道:“墨師兄的靈力修為山中無人能出其右,,我入門時間短,修為尚淺,,僅能在敵方殺氣在近處時才能察覺到,?!?p> 希明辰問:“要多近,?”
靈夢寒道:“百步內(nèi),應(yīng)該沒有問題,?!?p> 希明辰回想起在斷頭谷中南蠻刺客的弩箭射程,點點頭道:“應(yīng)該足夠了,,我想白天他們是不會冒險刺殺的,,否則一旦敗露,我們就可以趁機發(fā)難,,無論苦族人如何解釋,,都無法向天下人交代。”
耀流天道:“是啊,,只是到了夜里就不好說了,,南蠻人長于夜戰(zhàn),我聽說過他們有訓(xùn)練夜視人的傳統(tǒng),。他們會挑選資質(zhì)好的男童,,自幼被關(guān)在黑暗的洞窟中練習(xí)夜視。配上南蠻獨有的草藥,,他們能在夜晚中僅僅借助微弱的星光就能看到一切,,如同在白晝下一般?!?p> 希明辰道:“夢寒就辛苦些,,我們白天休息,晚上守夜,,保證殿下安全,。”
他們的擔(dān)心并非多余,,在入駐行宮后的第一天,,靈夢寒就察覺到了四周密林中有殺氣出沒。這讓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耀流天命令,,除非他帶隊,所有人不得外出,。
第三天夜里,,靈夢寒感受到了更多的殺氣,她趕忙叫醒希明辰和護衛(wèi),,守候在耀流天的寢殿外,,也許刺客見他們有所準備,很快,,殺氣就消失了,。
清晨,守護了一夜,,人們紛紛回去休息,,希明辰對耀流天道:“昨夜殺氣一定來自探營的探子,估計苦族人已經(jīng)按捺不住,,要出險棋了,。”
耀流天沉思了一下道:“不,,昨夜探營不假,,但是他們還沒有出手的必要,在圣族的地盤殺人,并不是上策,,我們切勿過渡緊張,,自亂了陣腳?!?p> 剛剛用過早膳,,內(nèi)廷司禮官就到了,今天是耀流天入宮朝見天子的日子,。他穿戴整齊,,在來使的陪同下下山,穿過繁華的街市和重重宮墻,,來到大殿外,。
皇宮在帝都的正中央,是城中之城,,僅僅城墻就有三層,,高大的城墻上,禁衛(wèi)軍來回穿梭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