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永興元年
“叮,!武曲星入命,命主武曲星本氣5%,,攜天命回歸,,回歸階段選擇中……”
這個聲音一出現(xiàn),,嵇安戈的眼前恍然出現(xiàn)了一長串的經(jīng)歷倒影,!
這些影像是倒放的,。
嵇安戈在這影像之中,,看到了被他一槍穿死的石虎,,狂笑著‘活’了過來,。
然后,馬是倒著跑的,,他離羯胡的中軍大帳越來越遠……
羊可解川也依次‘活’了回來,,再后面,是臨戰(zhàn)之前,,他給羊可解川等部將下達的突擊斬首命令,,他還從這些倒放的影像中,看到了自己‘拔’掉了羊可頭上的兜鍪,。
再后面,,就是自己日夜仰望著帳中祖逖將軍死前贈與自己的佩劍,口中還呢喃著一些發(fā)自內(nèi)心的低語……
再后面,,是自己參加祖逖將軍的葬禮……
再后面……山河破碎,,曾經(jīng)目睹的一幕幕生離死別、人間煉獄又快速重演了一遍,。
倒放的速度越來越快,,嵇安戈看到了晉愍帝在位的日子、而后是晉懷帝,、還有最初的蠢豬皇帝晉惠帝……
影像中的他,,也從滿臉胡茬的滄桑模樣,變得越來越稚嫩,。
就在嵇安戈期待著自己看到爺爺嵇紹的身影之時,之前那個聲音再度出現(xiàn),。
“?!淝潜練夂闹?%,命主無法繼續(xù)回溯回歸階段,;武曲星本氣不足,,命主強行切斷星通指引之靈聯(lián)系,;武曲星本氣不足,星通指引之靈,,將為命主強行開啟靈魂回歸,!回歸準備中!”
“???什么情況?5%至1%是什么意思,,還有什么什么星通指引之靈是啥,?我怎么一句也聽不懂?”
嵇安戈根本沒有聽過這樣的生僻詞,,他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嗡……咻!
讓人腦暈的空洞聲音,,擊碎了嵇安戈的所有想望,。
過了一會兒,嵇安戈感覺腦子不太暈了,。
他咧了咧嘴,,瞇著渾濁不清的眼睛,向著面前的黑暗,,呵出一口軟和氣:“武曲星本氣耗至百分之一,,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還有,,誰是星通指引之靈啊,這難道是什么接頭暗號嗎,?喂,!你剛才還說話呢,現(xiàn)在怎么就不應(yīng)聲了,?”
“嗯,?小樓?你大晚上的說什么胡話呢,?”
一個沉著的聲音響起,,他呼喚著嵇安戈很久之前的名字。
嵇樓,。
聽到了久違的聲音,,嵇安戈一瞬間就精神了:“梁、梁叔,?我沒聽錯吧,?,!怎么會是您?”
問話之時,,嵇安戈的心頭,,徒然涌起萬丈波濤!
在他的記憶里,,梁叔這位忠心的嵇家大管家,,他早在建興元年的時候,就葬身于前趙匈奴大將劉聰?shù)能婈犅右u之中了,!
可現(xiàn)在,,記憶中的梁叔就這么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這由不得嵇安戈不震驚,!
“怎么會是我,?小樓,你這話怎么問的這般奇怪,?”
“哎~嗨,,算了算了,你八成是是又夢到老爺了……唉,,我不說了,,真不說了,咱還是早點睡吧,,養(yǎng)好了精神,,明天還得趕路呢?!?p> 梁叔話語間提到了嵇安戈的爺爺,。
之后,他又好像是招到了什么忌諱一般,,忽然轉(zhuǎn)移了話題,。
聽了梁叔的話,嵇安戈一瞬間就懂了——梁叔不繼續(xù)說下去,,是怕嵇安戈因爺爺?shù)乃蓝⒐⒂趹选?p> 可爺爺身死的事情對嵇安戈來說,,已是太過遙遠的一件事情。
一時間,,嵇安戈不知該以什么樣的語氣來回答梁叔的話,。
但兩人探討的這件事一提起來,他立刻就推斷出自己所處的大體時間段了,!
再者,,他本就是思維靈活之人,此時見識到了梁叔的‘死而復(fù)生’,他便明白,,他方才看到了種種時間回溯,那并不是他的幻覺,,而是一種力量,,讓他穿越了時空宇宙,回到了從前,。
“梁叔,,咱話都聊到這里了,你就幫我算算,,自爺爺舍身護帝之后,,咱們已經(jīng)離開洛陽多久了?”
嵇安戈口中套著梁叔的話,,他的思維,,免不了想到爺爺嵇紹的死。
在這個大晉內(nèi)里極度動蕩,,外表極端奢靡的年代,,晉惠帝司馬衷本就智商不高,無力勝任繁雜的國事,。
可偏偏,,司馬家族的眾多王爺,一個比一個英武不凡,。
先是丑鄙皇后賈南風(fēng)專權(quán)朝野,,弄得大晉宮廷內(nèi)烏煙瘴氣。
之后,,皇后賈南風(fēng)雖死,,可大晉朝卻沒能趁此時機,樹立起一絲絲的國法威嚴,!
那些同姓司馬的封國王爺們眼饞于帝位,,其野心便像是沒了約束的野草一樣狂亂生長。
由而牽連出的八王之亂后半程,,算是葬送了大晉朝僅余的民心底氣——先有汝南王司馬亮,、后有楚王司馬瑋、趙王司馬倫,、齊王司馬冏,、長沙王司馬乂、成都王司馬穎,、河間王司馬颙,、東海王司馬越,這八個司馬家的大王爺,輪著番的玩起‘挾天子以令諸侯’那一套……
擊鼓傳花的游戲看似鬧的熱烈,,其實在這密集的權(quán)利更替中,,朝中那一波波的能人異士,幾乎在司馬家族的內(nèi)斗過程中被殺戮殆盡,。
自此,,愿意為君分憂、為民請命的良臣,,便是從源頭上絕了根,!
所以在這‘歌舞升平’的大晉朝,那些士大夫之所以搶破頭地做官——其原因,,都只是為了保全自家士族的繁盛,,他們,永遠不會考慮晉朝百姓的苦難生活,。
同時,,也因權(quán)力的頻繁更迭,司馬帝王家的底蘊,、人脈,,在劇烈的萎縮、崩塌,。
在這樣一出出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爛戲碼’之中,,嵇安戈的爺爺嵇紹,卻是少之又少的忠臣心性,。
為護住惠帝性命,,嵇紹在戰(zhàn)場上,合身為惠帝擋下無眼的刀劍,。
永興元年,,七月二十四日!
這日子,,嵇安戈前世今生,,都記憶深刻!
爺爺那一腔忠君報國的熱血,,就潑灑在惠帝司馬衷的龍袍之上,!
曾經(jīng)的傻癡皇帝司馬衷,在戰(zhàn)后竟痛哭流涕,,全然不許侍者為其脫袍浣衣,。
侍者問起為何,惠帝淚流滿面,,癡癡自語:“此嵇侍中血,,勿去。”
嘆息一聲,,他思維又轉(zhuǎn)到了前世的少年時期,。
那時,爺爺?shù)乃烙崅鱽?,嵇安戈作為一介文士,,他根本受不住那般劇烈的打擊…?p> 他當(dāng)場暈倒,不省人事,。
后面,他就被梁叔照料著,,四處躲避戰(zhàn)亂,。
——這梁叔的經(jīng)歷,也不似常人般平淡,,梁叔早年其實是嵇安戈父親的伴讀書童,。
后來嵇安戈父親早亡,梁叔心中自也是憂苦惆悵,,就孤身離開了嵇家,,一走就是三年。
在這三年之間,,梁叔不知去哪兒學(xué)了些技擊搏斗之術(shù),,那些手段,讓梁叔不再是單純的文人,。
據(jù)他所說,,他若跟普通人動起手來,三四個對手都近不了他的身,。
后來在嵇安戈六歲的時候,,他又重新回到嵇家,擔(dān)任著嵇家大管家的職務(wù),。
梁叔走南闖北的經(jīng)歷很多,,他自然看得出,當(dāng)時的洛陽城不宜久留,。
梁叔就率領(lǐng)嵇家的十多個護衛(wèi),,收著嵇家僅有的家資,與東海王司馬越的敗軍一齊向東撤退……
“如果按照這個時間段來推算,,今年應(yīng)該是永興元年……{公元304年}”嵇安戈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
黑暗中,梁叔根本不知道嵇安戈在琢磨什么,,他自顧自地算了一會兒,,嘆息道:
“小樓,你爺爺?shù)氖虑橐呀?jīng)過去三個多月了,咱們也從鄴城一路東來,,轉(zhuǎn)轉(zhuǎn)折折來到兗州境內(nèi)……要我說,,你也該放下那件事了,最好是早點回洛陽,,去衛(wèi)家露個面,,看能不能成了你爺爺臨終前給你定下的婚事?!?p> 聽梁叔提起婚事,,黑暗中,他眉頭一皺——去衛(wèi)家露個面,?還有婚事,?
什么婚事?難道是,?
?。?p> 他居然忘了,!
前世,,爺爺之死對他造成了太大的打擊,他久久沉淪于為爺爺守孝,,完全不聽從別人的勸說,,更是不肯回歸洛陽,拜訪衛(wèi)家,。
后來,,整整半年的時間過去,衛(wèi)家那位有自己有婚約的衛(wèi)家妹妹一直待字閨中——而衛(wèi)家的信,,也曾在那段時間,,頻繁地遞到了嵇安戈的手中。
信箋全部出自衛(wèi)家大公子衛(wèi)芒之手,,信中,,衛(wèi)芒與嵇安戈看似只是談詩作賦,討論學(xué)識,,其實每一封信中,,都側(cè)面提到一些衛(wèi)家妹妹的閨中趣事。
可當(dāng)時的嵇安戈只想守靈三年,,就未曾理會此事……
后來聽說,,在永興二年{公元305年}的時候,司馬颙手下的將軍張方把守洛陽城,,張方在洛陽城中,,接到了被王浚,、司馬騰打敗的成都王司馬穎。
而司馬穎的手里,,還拿捏著大晉天子司馬衷這位傻皇帝,。
不費力氣地‘請’到了大晉之主,張方雖不姓司馬,,身上也沒有什么皇室血統(tǒng),,可他卻也想過一過曹操曾過過的日子!
于是張方從司馬穎的手中挾制了司馬衷,,而后他準備放棄洛陽城,,欲退守長安,過幾年權(quán)勢熏天的美日子,。
臨行前,,張方見大晉朝的諸多官宦對洛陽城十分眷戀,就派出晉軍,,在城內(nèi)四處搜略財物,還準備抓洛陽百姓當(dāng)作人奴,。
這些人奴能賣則賣,,賣不了了,還可以充當(dāng)可食用之軍糧{女子則充為軍姬},。
正因這一段烏七八糟的利益牽涉,,讓身在洛陽城的衛(wèi)茹晴遭了災(zāi)!
那年的衛(wèi)家大老爺衛(wèi)璪,,二老爺衛(wèi)玠不知什么原因,,俱不在洛陽城,洛陽城衛(wèi)家里面,,就只有衛(wèi)茹晴和她的幾位姨母在家……
張方手下那些紅了眼的兵士在洛陽城中四處劫掠搶人,,那些兇殘慣了的野蠻兵,又怎會聽從幾個婦人的苦口勸說,?
他們張弓射死幾個衛(wèi)家仆役,,掄著兵器就要砸開衛(wèi)家大門。
見著衛(wèi)家的大門都被推倒,,為了保住士族衛(wèi)家的名聲,,也為了給嵇安戈這位未曾見過一面的夫君一個‘交代’。
那位與嵇安戈僅有一紙婚約的衛(wèi)家妹妹衛(wèi)茹晴,,死前還要用瓷片劃花自己的臉蛋,,而后在閨房內(nèi)懸梁自縊……
想到這些扎心的事兒,嵇安戈再也坐不住了,。
他蹬開身上的被子,,沉聲問道:“梁叔,,屋內(nèi)可有油燈?”
“油燈自然是有的,,可這都子時了,,你點燈做什么?”
梁叔那邊,,還想著怎么規(guī)勸嵇安戈呢,,所以對于嵇安戈的問話,他也就隨口一答,,沒有起身的跡象,。
嵇安戈從前掌管軍隊之時,奉行的就是令行禁止的那一套,。
此刻他已經(jīng)問出了問題,,可梁叔只是嘴上答應(yīng),實際的動作卻是半點都沒,。
他這心下就有些著惱:“梁叔,,要你點燈,那就是有事要說,,你點上就是,,何必多言?!?p> 梁叔從未聽嵇安戈以如此語氣對他說話,。
他一時間搞不懂嵇安戈的想法,黑夜里,,又無法看清嵇安戈的表情,。
梁叔揪了揪自己的長頭發(fā),嘆道:“那你等我一下,,我這就給你搓火石……”
任由梁叔去搓火,,嵇安戈兩只手往旁邊摸索著,他想看看他手頭都有些什么東西,。
——按照他的習(xí)慣,,睡覺之前,身邊總要放幾件防身的武器,,不然他睡不牢靠,。
結(jié)果嵇安戈這一摸,一下摸到了一個柔柔又彈彈的小鼓包,?
奇怪,,這是啥?
我使勁捏捏,?
怎么還熱乎乎的,,是什么東西這么好玩,?
“蒽蒽蒽~小樓哥~你干嘛呢!”
一個怯生生的女孩聲音,,打著顫地從嵇安戈身邊響起,!
這聲音雖然不大,可卻來的如此突然,。
嵇安戈一時未曾防備,,他嚇得手都酥了……呃不,是嚇麻了,。
“臥槽,!你誰?”
這連驚帶嚇的,,嵇安戈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了,。
他前世久經(jīng)戰(zhàn)陣,臥榻之側(cè),,只有一桿奪命簧槍作為陪伴,。
可這剛剛穿越過來,怎的身邊就多了一個不聲不響的女孩兒呢,?
剛被嵇安戈冒犯了的女孩興許是過于羞怯,,她沒有回話,
倒是梁叔一邊搓著火石,,一邊回答了他的問話兒:“小樓,你前些日子感了風(fēng)寒,,這才剛好了兩天,,我怕你夜里再凍著,就讓小魚白給你暖暖被窩,,這事你不是知道的嘛,,怎么還一驚一乍的?倒是把我給嚇了一大跳,?!?p> 小魚白?
是這個小丫頭……她,,她是梁叔的閨女,。
嗯嗯~
完了~我這個當(dāng)少爺?shù)牟缓煤卯?dāng)少爺,烏漆嘛黑的瞎摸索啥,?
這一不小心,,出手把她給捏了……
話說回來,就剛才那幾下,,不會把她捏壞了吧,?
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思維一個接一個地冒著泡,,嵇安戈可不敢在床上久留了。
今世才十多歲的他,,還有好些正經(jīng)事兒要干呢,,他可不想整天沉醉在溫柔鄉(xiāng)里。
踢開杯子,,嵇安戈摸著炕沿下了地,。
雙腳剛剛踩在結(jié)實的地面上,前邊的梁叔就用火石打著了火,。
梁叔把那引火的灰絨牽引到油燈上,,油燈就亮起了一個小小的燈豆。
有了光,,嵇安戈就看到了梁叔那張久違的臉,。
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著,嵇安戈細細端瞧著梁叔微皺眉頭的面容,。
他壓抑著心中的激動,,以平靜的語氣,道了一聲:“梁叔,?!?p> “時隔多年,我居然又見到您了,?!边@是他心里說出的話。
梁叔也瞧見了嵇安戈的笑容,,他立時一怔:“小樓,?你今天怎么不太一樣了?!?p> “梁叔,,油燈太暗,照的人臉有些許不同也是常事,,不必計較太多,。”嵇安戈隨口應(yīng)了句話,,搪塞過去,。
說完話,他若有所思地轉(zhuǎn)回頭去,,看了眼自己剛才睡下的床榻……
結(jié)果這一眼,,恰巧跟滿心委屈的梁魚白對上眼了。
她的小臉有些消瘦,,稍微發(fā)黃的臉色給人一端瞧,,就能明白,,她平素的生活條件肯定過的不咋樣。
可以看見,,梁魚白那黑白分明的眼瞳,,在昏暗的油燈下閃爍著羞怕的眼神。
又見嵇安戈這么明目張膽地瞧她,,她半撐著身子的手臂都猛地一晃,,臉色也白了幾分。
扭了扭頭,,她有意避開了他歉然的目光,。
然后這小丫頭偷眼瞧了一眼她父親,最終,,她靜默在黑暗的角落里,,什么話都沒說出來。
見她這般別扭,,嵇安戈皺皺眉頭,,張開口,他準備說句道歉的話,,好緩和一下剛才的尷尬,。
可剛有了這樣的心思,他就看到梁魚白咬著蒼白的小嘴,,一扭頭,,鉆被窩里面藏著了。
一時間,,只有那絲瀑般的長發(fā),,掩在被子的外頭。
心下有些無奈,,嵇安戈也不好再說些什么了。
——主要是,,剛才他又不是故意去冒犯的,,現(xiàn)在他捏都捏了,人家躲得他遠遠地,,他倒不必主動挑明這事,。
余光瞄到桌邊有碗水,嵇安戈端起泥碗,,抿了一口:“梁叔,,你方才提起衛(wèi)家小姐與我的婚事,這事我考慮過了,,我短期內(nèi),,不可回歸洛陽,,也不該提此一樁婚事,以免連累衛(wèi)家,?!?p> “連累衛(wèi)家?”
梁叔手提著泥塑油壺,,稍微在油燈燈盞內(nèi)加了點油,。
他的表情沒什么變化,顯然,,他心中懂得嵇安戈的意思,。
“我爺爺護帝而死,按理說,,整個大晉朝的官員,,都要給我三分薄面,不會為難我,;可殺死爺爺?shù)谋?,是聽命于成都王司馬穎的!”
“現(xiàn)在,,成都王手下的石超剛剛打退東海王的聯(lián)軍,,成都王地位穩(wěn)固,估計他正得意著呢,,我若在此時返回洛陽,,身居鄴城的成都王只需一條口信,就能剝了我所有仰仗,?!?p> “而衛(wèi)家本就在前些年遭過一次大難,人才零燈,。若我那位衛(wèi)家翁公衛(wèi)璪,,愿意履行諾言,許配衛(wèi)家小姐與我結(jié)親,,此等作為與我而言固然是好事一樁,,可對衛(wèi)家來說,就等于是枉顧了成都王的臉面——到時候不必成都王出手,,那些舔摸在成都王腳下趨炎附勢的小人,,就能讓衛(wèi)家吃盡苦頭?!?p> 這番話,,是嵇安戈看盡前世那些小人的嘴臉之后,自能辨出的一個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