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
離戰(zhàn)神與月神大婚還剩最后一日,,因是天帝親自指婚,,神族自然是重視不已,一時間莊嚴肅穆的神族竟也熱鬧非凡,。
除了月宮。
“最后一日,、最后一日?。 ?p> 月影急得原地轉圈,,細碎的腳步聲聽常娥有些心煩,,“月影,這是我要嫁人,又不是你,,且停下來罷,。”
“月神啊,,這都什么時候了,,您說玄女娘娘是不是真的不想幫您?那該如何是好……”
月影看著月神大人依舊倚在塌上,,半撐著身子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更是上火不已。
“玄女想必看破定數(shù),,如此順其自然便是,。”常娥從旁邊果盤里挑了個飽滿圓潤的葡萄塞進嘴里,,再開口有些含糊不清:“再說……那戰(zhàn)神殿可比月宮暖和許多……”
“月,、神!”
月影難以置信地跺了跺腳,,轉身剛好見月華進來,,一把抱住月華的胳膊:“姐姐,你快看看月神大人怎么了,,她竟然還期待著嫁過去,!”
“行了?!痹氯A抬起另只手,,指尖戳了戳月影額頭,“我們就依月神大人的意思,,別跟著瞎操心,。”
“姐姐,?,!”月影都快哭了,“哼——”
她一把甩開月華的胳膊,,跑了出去,。
“唉……”
月華嘆了口氣,轉而看向常娥,,緩緩走了過去,,將手上的東西放下:“月神,這穿大紅喜服本是人族的習俗,,您這樣做當真做好打算了,?”
常娥:“瑤姬的小伎倆,不過是為了挖苦諷刺?!?p> 瑤姬特意將織女親手所做的神族七彩嫁衣,,換成人族的大紅嫁衣,目的不就是羞辱她使不出法力,?不過剛好,,七彩嫁衣上的光輝需神力維持,對她而言還真就比不上人族的,。
鳳冠霞帔,,紅的耀眼……
長睫下是倒映著鮮紅色彩的眼珠,月華看著常娥若有所思了一會,,從掌心化出一只折成方塊的帕子,,遞到常娥眼前:“月神,這個給您,?!?p> 常娥回神,視線落在帕子上,,抬起手指尖碰了下,,“不是叫你扔了?!?p> 月華:“月神當真要扔掉嗎,?”
“你啊……”常娥一把抓起帕子,抬腳走進了內殿,。
晚間,,月影月華要去負責掌月,就是將月光撒入三界,。
月宮內,,常娥并未掌燈,她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桌上放著一壺清釀,,不易醉人。
端起酒壺,,她手忽然頓住,,想了想攤開掌心化出一只小巧的杯盞。
精美自是精美,,只不過凡間的杯盞在神界算不上稀奇,,比這精致的月光杯神族亦多的是。
“內人喜飲酒,,更喜收藏杯盞……”
不知怎的,耳邊浮起那人的話,語氣溫柔寵溺,。
還有那笑意盈盈的面孔,,慢慢地在眼前放大,帶著熱氣貼近耳邊……
“月兒……”
常娥臉上“唰”地一紅,,只道自己法力不濟還酒量不濟,,甩了甩頭,燙手般放下酒杯,。
“怎么就喝多了……”
“明日都要成婚了,,月神大人是太開心睡不著?還是一個人喝悶酒,?”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耳邊嗡鳴,,常娥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會出現(xiàn)這樣的幻覺,,但她今天是怎么了……總是想起那個人,。
“走、走開……我只不過是喝多了,,不是故意想起你……”
她站起身略夸張地揮了揮手,,正欲往床榻那邊走,卻迎面撞到了一堵肉墻,。
“唔……”她吃痛抬起頭揉了揉鼻子,,忽覺不對,酒意就著冷汗醒了大半,。
見人直勾勾盯著自己,,白玉恒勾唇妖孽一笑:“怎么,不過區(qū)區(qū)幾年不見,,不認得了,?”
“你……”常娥這次輕甩了下頭,瞇了瞇眼,,確認完畢倏然瞪大了眼:“白玉恒你竟敢唔……”
“噓,。”白玉恒捂住她嘴巴,,頗無奈地搖搖頭:“我的身份來這自然不合適,,但你也不想在臨近成婚之日還要上演‘神魔之戰(zhàn)’吧?”
話是這么說,,可他語氣卻絲毫不見緊張,,壓根就不像是怕被發(fā)現(xiàn)一般。
常娥有些恍惚地看著眼前的人,,還是那副樣子,,在你覺得他一本正經(jīng)時他卻說著最敷衍的話,。
“……”常娥拽開他的手,喘勻了氣:“既然知道,,還冒死來這,,究竟有什么目的?,!”
白玉恒沒答話,,視線落在桌上,月光杯旁一條絲帕被展開攤在那,。
順著他視線,,常娥忽然冷哼,不知道是酒精作用還是別的:“怎么,,禮先到人后到,?”
這下輪到白玉恒疑惑,他微一挑眉:“何意,?”
“裝傻,。罷了,左右是我的東西,,與你何干,。”常娥走到桌前便要將手帕收起,。
“慢著,。”
白玉恒掌心握住常娥的手,,“我說過,,這已經(jīng)是我的了,此來恰好是為了拿走它,?!?p> “呵?!背6鹬挥X好笑,,“你又將它還給了我,那便還是我的,,一方帕子而已,,又不是什么稀奇物件,魔君想要哪里尋不到,,何必賴著我這塊舊的,。”
“如此倒真是不好辦了……手下廢物叫人把我的東西偷了去,,可實際上我喜歡得緊呢,?!?p> 白玉恒皺眉,看不出真心假意,。
常娥手上頓了頓,,原來手帕被送回來不是他的意思……可為了一個帕子就闖到天界來,未免太不可信,。
她抽回手:“罷了,魔君喜歡拿去便是,,然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這里,,如果你有什么別的目的,那請出門直走,?!?p> 出門直走,就能到紫微宮了,。
“哦,?稀奇!月神大人竟然不攔我,?!?p> 白玉恒接過手帕,又看向桌上的杯子,,眉眼彎起,,笑得溫潤如玉,煞是好看,。
“魔君大人隱藏的深,,現(xiàn)今又恢復了法力,我自知不敵,,又何談攔你,。”
常娥腳步虛晃,,揮了揮袖子,,一手按在心口,意圖止住里面因酒意跳動加劇的東西,。
“你當真不好奇我為何而來,?”
白玉恒看著常娥消瘦的背影,問的有些漫不經(jīng)心,。
常娥:“好奇什么,?難道嗝……你還是來參加我婚禮的不成……”
白玉恒面色忽然一冷,冷笑道:“看來月神大人對大婚一事很是滿意,!”
“呸,!”這酒后勁忽然上來,,常娥有些糊涂了,話是這么說但聽的人是誰她有些分不清了,,更是顧不上什么神女風范,,她尋到就近的柱子倚靠住,“什么大婚,!那戰(zhàn)神和我話都沒說過幾句……還,、還有那瑤姬,不記得何時與她結過怨,,這般刁難我?。 ?p> 說到最后她忽然直起身子,,白凈偏瘦的拳頭打在柱子上,,眉心隨即狠狠皺起。
真疼,。
白玉恒嘴角復又噙上一絲笑意,,眸子緊盯著眼前的人:“月神既然不想嫁給他,不如逃,、婚,。”
他故意在后兩個字上放慢語速,,聽的常娥一愣,,接著她不知道是不是糊涂著,慢悠悠開口:“逃婚……也不是不行,?!?p> “唉不行——”常娥忽然又皺起眉,“我逃不掉,,下凡會摔死的……”
白玉恒:……
看來是糊涂著,。
“你確定要逃?”
白玉恒眼中閃過幾分狡黠,。
“?。俊背6鹧壑樵谘劭衾镡g鈍地轉了一圈,,隨即點頭:“逃,!得逃……誒你做什么啊——”
沒等她話音落下,整個人便被打橫抱起,,銀白的長發(fā)隨著窗口的風輕拂過她臉頰,,赤紅的眸子在冷調的月光下更加乍眼。
白玉恒不慌不忙溫聲道:“幫你,?!?p> 說罷,,他身形一躍不再給常娥反應時間,足尖在月宮屋頂一點,,修長的身形便消失在皎白月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