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逃不過張屠夫的眼睛,，老頭拖著疲憊的身子，焦慮的心情,，向老伴訴苦抱怨，“兒大不由人，老子開這個飯館還不是為了這狗日的娃,，可他想過嗎,，問候和孝敬過我嗎，我每天吃著客人吃剩的東西,，舍不得吃口好的,，你那小子給菊花獻殷勤，包混飩,，”老伴聽著笑笑,，說“跟你一個德性，你年輕時不也給別人留好吃的嗎,，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張屠夫有個相好,，給人家做席面時，在廚師內(nèi)衣藏了個口袋,，偷偷裝點藏點,，在過去困難時期，給相好補點,，讓那女人和孩子經(jīng)常有點肉解讒,，這會說起兒子的事又被老伴挖苦數(shù)落幾句，加上飯館不景氣,，心里很不舒服,，像塞了把毛堵的不舒服，氣啍啍?shù)睦^被子蒙頭睡去,，自己生著悶氣,。老伴也不理他，自言自語道,，“兒子大了該找媳婦,，你又不操心，他自己有人,，獻殷勤若能成,，拾掇一個，那不更好,，省了我們操心”,，張屠夫聽了，也是這個理,，才放心睡去,。

　　時間能改變一切,，成就好事，兩個年輕人都向往著美好的愛情,，拴柱喜歡讀金庸的武俠小說,，好男兒志在四方，豪氣凌云,，天涯海角,，與愛同行，菊花喜歡三毛的愛情小說,，柔情似蜜,，嘰嘰歪歪，兒女情長,，溫婉動人,，兩人在一個店里，空閑的時候,，湊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他們出門時,，看四周沒人,，會悄悄的牽起手來，有意無意的偶爾依偎在一起,，身體上傳遞著過電,、酥軟、麻癢的感覺,，臉頰不自覺的熱燙發(fā)紅,，低垂著眼眉，不敢看對方的眼睛,，心里迸發(fā)出熱切和沖動,，欲望亂糟糟的，沉浸在幻想中,，一天都感覺幸福和甜蜜蜜的,，他們把這些在心里隱藏和裝著，不敢說出來,，也不交流，任其一天天發(fā)酵和膨脹,。

　　菊花變了,，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這是一種從里到外的,，不知不覺的變化,，個子高挑了，胸上兩坨像發(fā)酵的饅頭膨脹變大,，屁股渾圓,，大腿上的脂肪粗了一圈，眉眼雖未大的變化,，給人的感覺卻是柔和慈善的,，眼睛像秋月一樣明亮，汪著水,，很吸引人,，說話己完全不同了假小子，溫柔細膩,，銀鈴般脆響動聽,，不再風風火火，大大咧咧,，坐在那兒,，靜若處子，動若揚柳輕拂,，見了客人,，低著頭，羞澀地問客人點什么餐,，有放肆的客人盯著她的臉看時,，菊花會不好意思的扭過頭去，點完餐拿著單子匆匆離去,，店里開會時,，將長辮子拉到胸前，用手擺弄著,，輕松咬著嘴唇側(cè)耳細聽,，沒有人打擾時她眼光迷茫地望著遠方，靜靜的想心事,，喊她兩三聲,，身子一顫抖，突然回過神來,，莞爾嫣然一笑,，臉就越發(fā)紅了。

　　晚上關(guān)了店面,，時間還早,，拴柱瞞著爹和其他人，約菊花去看電影,，菊花爽快地答應了,，換了衣服簡單地化了淡妝,，一前一后拉開一段距離，拴柱在坐位上四周環(huán)顧,，沒有看到熟人,，手伸過手去抓住了菊花的手，菊花回應著篡的更緊,，一會手心里出了汗,，電影演到一節(jié)激情戲，男女深情地擁著長吻,，,，拴柱明顯感覺菊花的身子也在顫抖著，情不自禁地用手攬著菊花的腰靠過身子挨在一起,，扭頭在菊花臉上親了一口,，菊花一下僵住了，半晌才慢慢抬起頭,，這是她期盼己久的,，夢過多次的向往，可突然來臨,，她的眼里隱現(xiàn)著一絲驚恐,、迷亂、甜蜜,、熱烈,、陶醉和不知所措，心怦怦怦跳得似乎要從嘴里蹦出來,，愕然地瞪著拴柱,，拴柱全身著了火一樣，更加撩人,，一張紅撲撲的臉,，越發(fā)嬌艷，沒了一絲力氣,，拴柱嚇了一跳,，以為菊花犯啥病了，不知所措,，手也不知往哪抓,，嘴也不敢再湊上去，人呆若木雞,，被孫悟空吹了口障眼法,，定住一般，好在那個鏡頭閃了過去,，菊花也驚醒了,，推了他一把，身子迅即離開,，氣惱地說,，“討厭，你一點也不老實”,，拴柱聽那話綿綿軟軟的,，帶著鼓勵似的，又伸手攬了腰,，菊花也沒有反抗,，眼睛直勾勾盯在屏幕上，身子如雕塑一動不動,，身上立刻傳來了異樣的感覺,，身子也輕微的顫抖著，那手也不敢往上再進一步深入,，定定的放在那兒,，心也跟著定在那兒，后面的電影情節(jié),，什么也不知道了,。

　　電影散場，摸黑回來,，手拉的更緊,，話卻沒有，不知道說什么好,，兩人到住處時,，早早撒了手，目光卻不分離,，緊緊的盯著對方,，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戀戀不舍地磨蹭著才進了各自的房間,，兩人沉浸在甜蜜激動中,，一夜無眠。

　　在廚房摘菜,，菊花說,，“小時候，你為啥不理別人,，經(jīng)常與我在一起”,，“一個村里，在一起好玩嗎,？原來你還留意這事”,，栓柱隨口應著,，“我多次看到你在我家院門外溜達，好像跟著我等我”,，菊花不依不饒追問,。“那時我暗戀你,，喜歡你,，一天不見你心慌”，菊花心里甜滋滋的,，要問的所想的都在預料中,，過去不好意思問，現(xiàn)在拉手親吻過后,，兩個人好像合為一體,，什么話都可以說了，心越來越近,，人常說,，世界上最遠的莫過于兩個人的心，人心隔肚皮,，想不到一塊,，那就隔著十萬八千里，想到一塊,，就是對方肚子里的蛔蟲,，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會心知肚明,，心心相印，菊花自豪地笑著說,，“我有這么榮幸,，哪個地方吸引了你”，這倒把栓柱問住了,，他從小與菊花一起玩,，喜歡在一起，現(xiàn)在如膠似漆,，喜歡什么,，愛哪里，從來沒認真想過,，騷著頭皮,，眼珠一轉(zhuǎn)，反攻為守，“哪里都喜歡,，那你說,，你為什么在我們?nèi)齻€人里愿意和我在一起，坐我的車子,，雨天把傘給了我,，還經(jīng)常給我?guī)С缘模矚g我哪里呢”,，菊花深思熟慮地說，“你比他倆可愛,，有頭腦,，想事情清楚準確，所以你成了我們幾個的頭,，你籃球打的好,，運動場上挺吸引人的，你有遠見,，上學時能想到將來做什么,，說開飯館現(xiàn)在就開起來了，你膽子也大,，對人家動手動腳的,，你老實交待，還想過誰,，動過誰”,，受這些話的鼓勵，栓柱說“我就動你了”,，說著扔下手中的菜,，抱住菊花，嘴對嘴親了起來,，菊花掙扎著說,，因嘴被堵著，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出了“小心來人”,，兩人正熱火著,，擔心什么就有什么，說曹操曹操就到,，張屠夫炒菜等料,，半天不見送菜來，直接進來拿,，看到兒子和菊花親嘴,，老漢臉一下子紅了，他們倆人忘我的投入，對世界的一切都置之度外,，毫無察覺,，張屠夫?qū)擂蔚乜人詭茁暎瑑扇讼裨饬穗姄粢粯?，迅速推開對方,，慌亂地看著張屠夫，手足無措,，不知說什么好,，老漢紅著臉，一句話沒說,，低頭悶聲走了出去,。菊花滿臉通紅，羞騷地埋怨栓柱道,，“都是你,，讓我以后怎么見人”，栓柱也紅著臉,，啞口無音,，拿著菜急忙出去。

　　少年的暗戀是悠長隱蔽而輕盈的,，成年之后的戀愛,，卻是短促公開而有責任的。因為少年的那段同村形影不離,，光屁股一起玩大,，上學一起活動，他們成了親密的伙伴,，順利地走到一起,，

　　飯館坐落在村子外邊不遠的公路邊上，河邊有一片密密的雜草樹林子,，這里過去是四人放牧,、割草、捉迷藏,、玩游戲,、游泳的地方。現(xiàn)在成了拴柱和菊花的幽會地,，一對戀人坐在這里,，圓圓的月亮斜掛在天上，透過樹枝,，頗有點“人約黃昏后,，月掛樹梢頭”的意境，月光清爽地透過樹林的空隙，斑斑點點灑落在雜草間,，與兩個年輕人的青春氣息交融在一起,，花好月圓，萬物俱寂,，傾聽著他們談過去,、談現(xiàn)在、談未來,，談愛情,、談理想，談眼下,，一談就忘了時間,，一直談到月上柳梢頭，星星眨巴著閉了眼睛,，初霧彌漫了樹林，河水的濕氣浸潤著身體,、草木和萬物,。愛情的到來，使得他們身心煥然一新,?；盥吩倮郏齻儾挥X得累,；即使是過去一樣的粗茶淡飯,，她們也吃得格外香甜；原來疏于打扮的她也變得勤于梳妝了,，一進房里就要照照鏡子,。她驚異地發(fā)現(xiàn)，那黑眼珠,，如一對光芒閃爍的小星星,；那臉龐，就像那剛剛被春風吹開的桃花一樣,，鮮艷潔凈,，白里透紅；那眉毛,，彎彎的淡淡的,；那眸子，清澈見底,。再往下看,，圓圓的肩細細的腰，那胸部已然非常豐滿了?？粗R子里的自己,，她羞羞地一笑，就笑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她不由得驚嘆：這時候,，她便想起那個醉人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