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通貴帶著管家來了解案情,,苦主劉鳳香也想跟過來,,劉通貴覺得家中出了這等丑事,,女兒不該再出來拋頭露面,便將其訓(xùn)斥了一番,,劉鳳香一生氣,將自己反鎖在閨房里,,誰叫都不肯出來,。
做藥丹生意的劉通貴,與達(dá)官貴人交集甚多,,這正使大人便是一個與他有深交的官員,。
“子涵兄,按照案卷所述,,那兩個小子只是路過,,劉長勝兄弟才是真兇,是香兒冤枉了人家?”劉通貴深入了解案情后,,發(fā)現(xiàn)跟女兒所哭訴的差別甚大,,心中不免懷疑。
見劉通貴還在疑慮,,劉子涵在他耳邊低聲分析道:“通貴兄,,這證言、證詞都在這,,就算到了判官那里,,他也得這么判!況且那兩個小子都是天字輩單名賜字之人,,修為高,,行事卻很低調(diào),能調(diào)教出這樣徒弟的,,也就只有山頂上的那兩個老頭了,,尤其那個劉興,一身貴氣,,出身絕不簡單的…”
“就這么放過那兩個小子,?不行吧!畢竟我家姑娘的身子被碰了...”劉通貴很是為難,,巡城正使雖然說得有理,,可自己閨女確實吃了大虧,自己心中也是氣極了,。
劉子涵發(fā)現(xiàn)劉通貴鉆牛角尖,,想把他拉回正題上,說道:“你別糾結(jié)在那些小事上??!我問你,丟的東西值幾個錢,?”
“這…”劉通貴顯然沒有仔細(xì)想過這個問題,。
劉子涵立即點出了此事的要點:“絕不會超過一金!如果按偷竊定罪,,頂多監(jiān)禁十幾日,,再賠三罰十,等這群混蛋被放出來,,過些日子再去找鳳香麻煩,,你怎么防?況且你很想讓別人知道,,鳳香的身子被人碰過,!”
劉通貴猛然一醒,,趕緊換了語氣,求解道:“子涵兄說得在理,,那依你之見…”
“以傷風(fēng)敗俗為由,,把案子交給宗人司,定他們淫褻未遂之罪,,…我來安排杖手,,保證能把他們打成半死,若是再敢上門犯案,,宗人司會以死罪論處,,以后他們絕不敢再去找你麻煩!”劉子涵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盤算,。
劉通貴覺得有理,但仍有顧慮,,趕緊問道:“可要是鬧到宗人司,,鳳香的事就會很麻煩的!...子涵兄,,你也知道,,顧老一向嫉妒我,一直都想尋找把柄,,給我找麻煩,,到時候他若拿這個說事的,該如何是好???”
“通貴兄,這個你大可放心,,案子的宗卷我說了算,,只要你回去跟鳳香說好,不要提及那兩個小子,,我便將兩人從宗卷中隱去,,反正當(dāng)時在現(xiàn)場的,只有我手下那幾個兄弟,,這事好打發(fā),!如此也保住了鳳香的名節(jié),你說呢…”劉子涵給劉通貴點了一條明路,。
劉通貴細(xì)思后覺得妥當(dāng),,兩人再商議了一些細(xì)節(jié),劉通貴便趕回府中,,按照約定,,安排好各方的說辭,。
聚寶街的宗首顧老很快就被請到了現(xiàn)場,劉子涵立即向他匯報了案情,,顧老提出要見苦主,,劉通貴帶著女兒來到了巷口。
此時劉鳳香已換上一身寒玉修院的修袍,,身形頗為瀟灑,,臉色嚴(yán)峻卻不失清麗秀媚,惹得旁人都擠上前來,,想多看幾眼,,只是她的右手食指上,卻多了一道傷痕,,因為只是一點小傷,,并無大礙,旁人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xì)節(jié),。
顧老一臉嚴(yán)肅的問道:“鳳香,,那歹人有沒有碰到你身子,若是有,,便要下重刑,,杖百下,若是沒有,,便只能從輕發(fā)落,,杖刑要減半了?!?p> 劉貴通聽出了弦外之音,,若是她女兒回答被碰了身子,余生可就要留下污名了,,這話本應(yīng)留待私下審錄供詞時再問,,顧老此時當(dāng)眾問起,看似威嚴(yán)實則暗害,。
“嗚嗚…嗚嗚…”劉鳳香沒有答話,,卻開始嗚咽起來,淚珠頻頻劃過臉頰,,十分惹人憐惜,。
女兒沒按劇本走,這讓劉通貴心中一驚,,自己事業(yè)早成,,卻直到中年才得此一女,自然寶貝得不行,,凡事都有求必應(yīng),,日子久了,,女兒便有了傲氣,加上繼承了母親性格要強的特點,,很多事青都是自把自為,,不聽他這個老父親的安排。
而此時劉子涵也懵了,,一臉疑惑的看著劉通貴,,氣氛好生尷尬。
顧老聞到了緋聞的氣息,,他有心想把事情搞大了,,鼓勵著說道:“鳳香別哭,顧伯伯會幫你伸冤,,有什么委屈盡管說出來,,我們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顧伯伯,,進(jìn)屋的賊人只顧著偷東西,,我沒被他們碰著,可…可…我去追賊的時候,,卻被那邊那兩個淫賊欺辱了,他們把我打暈了過去,,還…嗚嗚…嗚嗚…”劉鳳香打輸了,,心有不甘,要把氣全撒在劉恒和劉興身上,,此時竟不顧自己的名節(jié),,也要告倒兩人。
“怎么回事,?...劉子涵你的口供有問題,!還有什么隱情速速報來,再敢欺瞞,,信不信我到宗政司告你去,!”顧老就像老貓聞到了魚干一樣,興奮不已,,大聲呵斥了巡城正使劉子涵,。
劉鳳香突然來這么一出,著實害苦了劉子涵,,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劉通貴,,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臉上戳出兩個窟窿,見劉通貴擺出一臉的苦瓜相,,自己再發(fā)飆也無濟(jì)于事,,只得尋思如何應(yīng)對,。
“你們怎么審的案!趕緊把事情弄清楚…”
劉子涵只得向手下怒吼以掩飾尷尬,,手下也都很機靈,,趕緊將劉恒和劉興扣下,翻出兩人的供詞,,用來交差,。
“這劉恒見義勇為與嫌犯結(jié)了仇,兩人怕是被賊人暗害的…,,顧老您看,,這兩人都是名門之后,家中管教自然都是極嚴(yán)的…”劉子涵想辦法把事情圓過去,,想來想去也只有從兩人的天字輩賜單名入手,,畢竟在劉家宗室,這兩個名字分量應(yīng)該不輕,。
顧老看了案卷,,也注意到了兩人的單名,特別是看到那個興字之時,,他心中一驚,,臉色為之一變,當(dāng)年賜字的一幕他還有印象,,這兩個少年的身份他是知道的,,劉興背后的家族,位高權(quán)重,,他得罪不起,。
顧老沉思良久,淡淡的答了一句:“嗯..子涵所言也有道理,,如卷宗所述,,兩人確實嫌疑不大…這樣處理也算是妥當(dāng)?shù)模 ?p> 聽了顧老的話,,劉子涵愣住了,,他決然想不到顧老肯輕易放過此事,但自己已為官多年,,很快便冷靜下來,,細(xì)思之下頓悟,這老家伙滑頭,,知道這兩個少年的身份來歷,,知道自己得罪不起,才肯退讓的,,想到此劉子涵心里便有譜了,。
聽到顧老的話,,劉通貴也是一臉驚愕,他趕緊用眼神詢問劉子涵,,看到劉子涵先瞄了一眼顧老,,又瞄了一眼兩個少年,劉通貴秒懂,。
他一把將女兒扯回身邊,,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亂來,即便女兒在身邊哭戚戚的看著惹人憐惜,,劉通貴還是用最嚴(yán)厲的語氣讓其先回家,,他心里清楚,連顧老都想息事寧人,,這兩個少年絕對大有來頭,,這麻煩惹不得!
父親低頭妥協(xié),,已讓劉鳳香非常氣憤,,此時連族里的宗首都退讓了,劉鳳香頓時感到了絕望,,從小到大她都是天之驕子,,父母手心里的寶貝,眾人口中的榜樣,,怎能受得住這種委屈,。
只見她緊咬嘴唇,把心一橫,,從懷里掏出一條寫了血字的手絹,快步跑到顧老的身前跪下,,大聲哭嚎道:“顧爺爺,,我要伸冤…嗚嗚…他們欺負(fù)我…嗚嗚…不是主犯也應(yīng)是從犯,絕不能輕饒了他們,,我要立血誓告血狀,!”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劉通貴更是被嚇得臉都白了,,在寒玉峰,,劉姓族人向宗人司立血誓、告血狀,,代表有冤必伸,、有枉必糾,但若是最終審明,,事主是假冤或罪有應(yīng)得,,代價會極為慘烈,,事主要降為奴籍,到被告方家中服奴刑,,悲慘一生,!
“香兒不許在這里胡鬧,馬上回來,!”劉通貴一個箭步?jīng)_了出去,,想奪下劉鳳香手中的血狀,無奈身材臃腫,,行動跟不上意識,,只能光看著干著急。
顧老先是一愣,,然后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的冷笑,,既然你劉通貴管不住女兒,那就休怪我順?biāo)浦哿?,他立即伸手扯下劉鳳香手上的血狀,,以非常威嚴(yán)的語氣說道:“劉氏子孫..鳳香..請立誓,顧爺爺保證幫你伸冤,!”
“民女劉鳳香在此立誓,,本人受人欺辱,含冤難雪,,在此立下血誓,,懇請列祖列宗為我主持公道,若有虛言,,天打雷劈,!”劉鳳香大聲宣誓道。
“誓成,!劉子涵聽令,,民女劉鳳香申明家宅被竊一案另有冤情,向我遞上血狀,,我以宗人司聚寶街宗首的名義接收此案,,現(xiàn)命你重新整理案卷,立即收監(jiān)劉恒,、劉興兩位疑犯,,剩余嫌犯限三日內(nèi)歸案,如有懈怠,,以失職論處,!”
顧老當(dāng)眾大聲宣布宗人司接手案件,圍觀的人群立即沸騰了起來,富豪的八卦本就讓人興奮,,再加上富家美女的悲情戲碼,,以血誓狀告兩個神秘少年,這等奇事實在槽點爆炸,。
劉子涵先是臉色一苦,,轉(zhuǎn)身便換上了一臉官家威嚴(yán),立即布置人馬,,加緊追捕劉長勝等人,,他心里清楚,此案的主導(dǎo)權(quán)已交到宗人司手上,,自己只能聽令辦事,,最好不要被牽扯到案中,畢竟宗權(quán)在寒玉峰劉家,,仍然很有影響力,。
劉通貴身體一軟幾乎就要癱倒在地,幸虧被管家扶了一把,,平時都是夫人在管束女兒,,自己都是寵著,現(xiàn)在夫人有事外出,,女兒不肯受他約束,,終釀下今日大禍,此時他心亂如麻,,一時竟失了方寸,。
劉恒和劉興被上了鐐銬,兩人冤得不行,,眼看事情越鬧越大,,劉興氣得咬牙切齒,口中念念碎的罵著難聽的話,。劉恒雖然表面冷靜,,心中卻也在大罵,罵劉鳳香不知好歹,,罵爛桃花纏身煩人,直到罵累了,,才想起要盡快破案,,唯有如此才能讓兩人少遭點罪。
鋒清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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