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加鞭,一天一夜的時間,,趕到祁西足矣,。
君姒沒有顧及別的事情,盡管她的身份行蹤已不再是秘密,,但還是想要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即墨到祁西的路程不長,但其中錯綜復(fù)雜的路還是有些不好找的,。
分分岔岔,,萬一走錯一條路,可能到的地方就不太一樣了,。
燁剎閣是個關(guān)鍵,,不僅僅是因為君思彧和君曜的私下見面,聽林密說的,,岸芷汀蘭的其中一枚鑰匙也藏在燁剎閣郁塵的手里,。
想來,還是有些挑戰(zhàn)性的吧,。
男裝出入即墨,、祁西,倒是沒有人刻意注意到她,。
也不知道前幾日容澈他們趕到祁西的后,,有沒有找到柳府老宅的人,自己的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日在祁西老家遇此,被郁塵的人帶回來之后,,容澈他們也被關(guān)在了不同的地方,。
燁剎閣內(nèi)有一座兩層高的千機樓,樓內(nèi)雖然跟普通的房間沒有任何區(qū)別,,但其中的機關(guān)倒也是無可捉摸,,一旦進去,沒點小心思還真是出不來,。
郁塵也是聰明,,將藥性還沒過的白季和柳嫣息關(guān)在一起,容澈單獨在一間房,,而柳碩明便成了他的重要對象,。
以為離開了即墨城,便就逃離了駱出野的掌控,,卻從沒想過,,進入祁西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進入了圈套,。
閉目坐在一側(cè),,柳碩明的心里似乎想的不只是這些,剛剛經(jīng)歷了大劫,、衍嵐宗盡數(shù)被滅,,他這個宗主怕是愧對列祖列宗。
恐怕現(xiàn)在,,連她們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
郁塵倒也是性情起了,一副文謙的樣子,,似乎沒有任何的生殺之意,。
坐在柳碩明的對面,見他閉目,,自己倒是先開了口,,
“柳宗主這一路奔波勞累,倒是沒有真正坐下來好好休息過吧......燁剎閣雖不比衍嵐宗,,但地方還是大的,。”
郁塵拿起桌上倒好的茶,,一杯遞到柳碩明面前,,另一杯自己細致的品嘗了起來。
冠冕堂皇的樣子,,若是不了解郁塵的人,,還真以為是個正人君子呢,。
柳碩明掙開了閉目的眼睛,眼神緩緩的落在了郁塵的身上,,沉言片刻才開口道,,
“郁閣主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p> 都已經(jīng)到這了,有些場面話倒也是不必說了,。
郁塵冷冷一笑,,再次開口問道,
“自始至終,,我們要的東西都很簡單......你妹妹拿走了什么,,就還回來什么!”
駱出野這么大張旗鼓的,,不就是想拿回那副畫么,。
郁塵將手中扇子打開,起身之后,,背對著坐在一側(cè)的柳碩明,,目光落在背面的書柜上,,眼神冷冷的說道,,
“聽說你妹妹有個過目不忘的本事,既然看了那東西,,是不是...”
只有死人才不會說出那個秘密的,!
“若要賠命,沖我一個人來,,嫣息什么都不懂,。”
郁塵嗤冷的笑出了聲,,倒是對于這個解釋有些不屑,。
柳嫣息在不正確的時間闖入了不正確的地點,看了本是她不該看的東西,,既然有本事拿走,,難不成就沒本事承擔(dān)么?
所有衍嵐宗人的性命,,就因為她一次的偏差,?
這哥哥,還要護到什么時候,?
見郁塵冷笑,,柳碩明倒是揪住了這個當口,,朝他發(fā)出疑問,
“一幅畫而已,,難不成白駝山莊真的跟傳言一樣,,跟朝廷有了合作么?”
江湖上對于白駝山莊的傳聞一直都沒有停止,,有的是說白駝山莊莊主駱出野野心過大,,想要統(tǒng)一合并整個江湖,甚至威脅到了盟主陸盛祺的位置,。
但也有的說,,駱出野為了穩(wěn)固擴大自己的江湖地位,跟朝廷有了密切的合作,。
朝廷有他們想找的人,,駱出野有他想找的東西,兩兩合作,,都有代價,。
朝廷跟江湖,從來都不是相提并論的地方,,朝廷有朝廷的規(guī)矩,,江湖有江湖的至于,還是有很大的區(qū)別的,。
想方設(shè)法合并江湖,,野心未免太大了些。
這些臣服在駱出野腳下的人,,自然都開始興風(fēng)作浪了,。
郁塵冷笑道,
“駱莊主如何,,我們自不能言語,,但錯,是你們在先,?!北M管郁塵知道駱出野的野心和合作,但同樣都是白駝山莊的羽翼,,總還是不對對立的,。
“江湖人有江湖的規(guī)矩,我們顧忌的從來也不是朝廷的規(guī)矩,,難不成你們真的授了朝廷的意了,?”
柳碩明在一步步把郁塵往錯誤的方向引,但現(xiàn)在看來,,郁塵并沒有上他得當,。
“是柳嫣息看了她不該看的東西,,也怪不得我們壞了規(guī)矩!”
陸盛祺都不能奈駱出野如何,,這些下面的人自然是興風(fēng)作浪的很,,面對一個快被滅門的宗門,自然是更囂張了些,。
“有些東西固然重要,,你們柳家也開始有行動....當真以為我會信你的,誤打誤撞,?”郁塵輕挑的說道,,一字一句似乎拆穿了柳碩明的想法。
他被郁塵逼得無話可說,,想來若不交出那副畫,,怕是所有人都走不出燁剎閣了。
以為祁西是他們最后的屏障,,誰能想到祁西才是他們黑暗的開始,。
“你若不是私心堪重,怎會害得離心谷首座弟子和少谷主陪你赴死,,段滄要知道了,,怕是要掘了你家祖墳...”他說道,又哂哂的笑著,。
衍嵐宗的求救信箋也只有離心谷接下了,,容澈和白季救他們于危難,可如今柳碩明好似還瞞著些事情,。
明明是來相助的,,卻也害得人家卷入其中,、無法脫身,,若是駱出野因為這件事情涉及了離心谷,那柳碩明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了,!
趕到祁西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
君姒沒有找客棧休息,,而是直奔燁剎閣的地方而去,。
一身黑色的長袍,高束的發(fā)冠,,清冷的眼眸,,輪廓分明的臉龐,不熟悉的人也是認不出她來的,。
腰間別著一支白玉簫,,上面的蘇絡(luò)也是隨著她的行動而輕輕甩動,。
燁剎閣今晚倒是守衛(wèi)森嚴了些,除了門口的那些守衛(wèi),,剛翻墻進去的時候,,還差點撞見了巡邏的人。
難不成郁塵是有什么收獲么,?
守衛(wèi)這么嚴,,怕誰來?還是怕誰跑,?
她的輕功高的很,,以快速掠過屋頂,也不知自己要往何處去,。
燁剎閣的地形她還不是很了解,,只是聽說閣內(nèi)機關(guān)重重,怎么來說都是要小心這些的,。
夜里空鏡,,容澈一個人在千機樓也是無所事事,白季和柳嫣息不知什么情況,,柳碩明也被郁塵帶走,,他一個人守在這里,也還是心急了些,。
一方面有機關(guān)的束縛,,所以郁塵守在千機樓這里的人并不是很多,武功高些的人行走而出,,那些守衛(wèi)其實并不能發(fā)現(xiàn),。
一層二層都有人看守,容澈現(xiàn)在也只能在一層晃悠一番,。
君姒也是不認路,,誤打誤撞的跑到了千機樓的屋頂,這千機樓的布局倒是奇怪,,并不像普通的建筑那樣,,倒是有些不好藏身。
她拿著白玉簫一直在手里擊拍,,反反復(fù)復(fù)的停留在一道墻外,,似乎是在聽里面人的腳步,來判斷此時此刻是否有人在后,。
等到墻后的聲音小了些之后,,將白玉簫一把別在腰間,瞬間掠起,,快速的翻過那道墻,。玉簫上的穗子搖搖晃晃,,擊打著腰封,更是發(fā)出了“叮?!钡捻懧?。
從側(cè)面翻下來,走到千機樓正面的時候,,剛踏出去一步,,便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兩個守衛(wèi)。
一個踉蹌,,差點沒有摔出去,。
這燁剎閣的布局奇奇怪怪,有守衛(wèi)的地方?jīng)]有守衛(wèi),,平常沒有守衛(wèi)的地方有了守衛(wèi),,倒是有些捉摸不透。
翻進了一樓的墻之后,,她的腳步倒是變得輕了些,。
屋內(nèi)一直燈火通明,想來應(yīng)該是有人,。
因為目光和注意力都不在前方,,走到拐彎處的時候,她自己都沒有在意——突然感覺自己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里,,而那個懷抱倒是刻意的伸開手似的,,有意讓她撞進來。
“??!”
如此一驚一乍,她突然驚呼出了聲,。
待她看清楚那個人是誰之后,,才下意識捂住嘴巴。
剛剛還擁抱她的容澈,,在聽見守衛(wèi)的腳步聲之后,,一把拉著她的手,朝著屋內(nèi)走了進去,。還沒有緩過神來,那些守衛(wèi)就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
她站在門側(cè),,看著容澈正對著那些守衛(wèi)。
“容公子可有出了什么事,?”
容澈的眼神一直注意在門側(cè)君姒的身上,,透過門窗對守衛(wèi)言語,,
“無事,打破一個茶碗而已,?!?p> 聽到屋內(nèi)還有人,那些守衛(wèi)似乎放下了心,,重新回到自己看守的位置上,,郁閣主交代的事情:對離心谷的人,還是得客氣些,。
聽腳步聲遠去,,容澈才走向門側(cè)的君姒。
還來不及反應(yīng)的她,,頓時被容澈堵得無路可走,。
“又見面了?!?p> 容澈一臉笑意,,上揚的嘴角卻有著一種輕佻的感覺,看著眼前的人,,心里頓時有些莫名的開心,。
君姒看著他的突然靠近,倒是有些不自覺的感覺到了壓力,,
目光閃躲——
“誰知道堂堂離心谷的少谷主,,現(xiàn)在會成為燁剎閣的座上賓呢?”
想來是少了自己的幫助,,他們?nèi)耘f是落入了白駝山莊的圈套了,,離心谷又如何,現(xiàn)在還不是被困在這里了,。
“那你來這干嘛,?”
他靠的倒是更近了些,仿佛有些挑釁的意思,。
君姒不自禁的往后退,,卻沒有意識到身后已經(jīng)是一堵墻,退無可退,。
容澈靠的非常的近,,完完全全都當她是同性對待,但也有一種感覺像是故意的,。
“你能來,,我不能來?”
她似乎接上了容澈的挑釁和試探,只是對于他靠的近,,有些刻意閃躲而已,。
“那你還真是及時雨啊,遇到危險你就出現(xiàn)了,?”
她笑的燦爛,,緩緩回應(yīng)道,
“是啊...還不是看你們被葉韶青騙了,,不然我才不蹚這趟渾水,,駱出野可不好惹啊?!彼翄傻幕貞?yīng)著,,抬眼微微正視容澈的眼神。
誰知道容澈的眼神中卻是滿心歡喜,,倒也沒有任何的刻意,。
“早知道就聽你的,誰能想這祁西更是一把一把的圈套,?!?p> “遇到什么了?”她疑惑的問道,。
容澈絲毫沒有減弱靠近她的距離,,仍舊保持著這樣的一個動作跟她說話,好似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君姒不能有任何的心思,。
猜到了,還要故意捉弄她,?
不是挑逗,,就是撩撥了——
“柳府老宅的人早就被駱出野和郁塵控制了,葉韶青在城外暴露身份,,故意把我們往城內(nèi)引,,以為到了祁西就安全了,誰知道這是個更大的陰謀,?!?p> 聽了容澈的話,君姒倒是嘲笑的笑出了聲,,
“那你也是傻得可以,,不會判斷一下嗎?”
“所以,,等你來幫我啊,?!彼曊f著,,似乎在示好,。
君姒轉(zhuǎn)了眼色,“從進燁剎閣之后我就只見到你一個人,,另外的人呢,?”
“白季和柳小姐在樓上,白季中了招,,不知道現(xiàn)在醒了沒,,柳宗主被郁塵單獨帶走了,我現(xiàn)在正想辦法出去呢,?!?p> 君姒撇了撇嘴,轉(zhuǎn)頭朝著另一個方向,,嘆了嘆氣,、傲嬌的說道,
“勉為其難,,跟你一起找吧,。”
容澈好像目的達成的笑容似的,,緩緩轉(zhuǎn)身,,然后又轉(zhuǎn)過來說道:“你現(xiàn)在,不幫也得幫了,?!?p> 君姒也是沒有注意容澈沒有走,徒而低著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嘴里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句,,“誰說的?!?p> 誰知話音剛落,,她又一下子整個頭撞進了容澈的懷里:
這一次,容澈仿佛是故意的樣子,,在她撞進來的那一刻,,雙手瞬間攬住了她的腰,然后在她耳邊,,氣聲輕柔的說道,,
“你又撞到我懷里了,這可是你自己撞進來的,?!?p> 君姒無奈又好笑,戳了一下他的腰腹,冷聲的低斥了一句,,
“放手,。”
她倒是抽出了腰間的玉簫,,一下子打在了容澈的右腕上,。
容澈倒是沒有放下挑撥的意思,仍舊對她嬉嬉鬧鬧的說道,,“想不到君公子的腰身還挺纖細的嘛,,君子好逑,形容你倒是正好,?!?p> 君姒倒也是無奈,但是跟容澈的交流,,卻怎么都沒有生氣的感覺,。
任由他鬧,自己也只能笑笑罷了,。
這難道就是撩撥與被撩撥之間的感覺么,?
驀的,她咂咂嘴,,無奈道,,“還去不去了?不去,,可就別找我?guī)兔α税?。?p> 容澈笑笑點頭,,對她伸了伸手,,一副請身做派,然后就和君姒一起輕聲的翻身從側(cè)窗出去了,。
兩個人輕功都不錯,,頓時便往了屋頂而去,站在最高處的千機樓俯瞰而下,,能把燁剎閣內(nèi)的整個布局看的清清楚楚,。
郁塵這么大的手筆,應(yīng)該也是怕閣中的東西丟失吧,。
按照千機樓的方位來看,,燁剎閣的布局有點像一個陣法,朝南的殺招,、四象的聚集,,仿佛每一個建筑都有它必然存在的目的,。
有守衛(wèi)巡巡從某一處房間進出,婢子端著茶水而入,,房間內(nèi)自然是有要事商議,,想來應(yīng)該是郁塵跟柳碩明待的房間了。
兩個人的腳步都輕的很,,到了郁塵房間的屋頂之后,,小心翼翼的取下兩塊瓦,,能夠讓他們有了向下望去的空間,。
果然啊,郁塵還是不放心單獨關(guān)著柳碩明,,也是怕還有人會來插手此事,。
“你妹妹如果能把畫還回來,我倒是可以考慮饒她一命,?!?p> 郁塵暗暗威脅道,現(xiàn)在想要保全所有人是必不可能了,,能夠保住柳嫣息,,已經(jīng)算是最后的讓步了。
誰知道柳碩明低沉的聲音吐出這樣一句話,,
“東西不在我們這,,你不該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