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故鄉(xiāng)的老宅
故鄉(xiāng)的老宅,,陳舊破敗,,如同它給我的記憶一樣,。
那天,母親打來電話,,說村里要落實“十個全覆蓋”,,咱家的房子要翻新或者拆除重建。我聽后愣了一下,,忽然地心里泛起一絲別樣滋味,。我承認它老了,陳舊破敗了,,可是畢竟它裝著我整個無邪的少年時光,。
故鄉(xiāng)的老宅差不多位于村子的中央位置,屋后緊貼著貫通全村東西方向的僅有的一條主干道,道路的東邊盡頭是美麗的烏梁素海,。說是海其實就是一個黃河改道留下來的河跡湖,。我們習(xí)慣稱他為“海子”。
老宅的建造時間具體是哪一年,,我已記不清,,只知道那是爺爺走西口落腳河套后建的。那時候我家的老宅算是村里最好的房子,,盡管它是土房,,也令村里的人艷羨不已。后來隨著磚瓦房的興起,,像老宅這樣的土胚房子業(yè)也不再受人青睞,。但是有一點老宅的土胚構(gòu)建方式是磚瓦房無可比擬的,那就是它的冬暖夏涼,。這或許和它的墻體厚有些直接的關(guān)系,。
老宅的宅院不大,南北各建有兩幢平房,。南邊的我們成為涼房,,北邊坐北朝南的是正房。正房是聯(lián)排分為兩戶,,爸媽結(jié)婚后住進了西邊“一進兩開”的西堂房,,爺爺奶奶住著東堂房。我們姐弟三人都出生在舊式的老宅,,后來爺爺奶奶離世的許多年后,,家里對老宅進行過一次內(nèi)部翻修,貫通了東西堂房,,這也就是老宅現(xiàn)在的樣子,。
大姐出生那年,父親在院子里種了一棵楊樹,,“樹人樹木”以示美好盼愿罷,!
故鄉(xiāng)的老宅是我的安樂所。無論是西廂房午睡從沙發(fā)上滾掉地上碰起的大包,,還是午夜里口含涼水噴醒姐姐看電視挨得那一頓毒打,,亦或是泥巴墻上貼著的一張張獎狀,都撐起來我童年不可磨滅的回憶,。
而東堂房,,爺爺奶奶住的房子,更是給了我隔輩親的榮耀和偏心愛的驕傲,。爺爺是重男輕女的老思想,,作為他唯一的孫小子,,我比兩個姐姐從他那里得到的愛要多的不少。常記得有一次,,我和二姐在院子里玩兒,,爺爺像往常一樣只喊我去他屋里。機靈鬼的二姐按照常理推測著爺爺把我單獨叫過去定是又偷偷的給我開小灶,,于是乎忙不迭的悄悄尾隨過去,趴在門上偷聽……然而,,只是可惜了我二姐“運籌帷幄”的良苦用心,,那次爺爺喊我過去是讓我給貓找食。氣急敗壞的二姐揚長而去……
如今,,我與老宅的見面已是難能可貴了,。父親去世后,母親跟著我們來到了城里生活,,我與它也只是在回去祭祖和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匆匆一面,。
多少的歲月里,他風(fēng)塵仆仆的踏著泥濘在前面走,,我就落在他的身后歪歪扭扭的踩著他的腳印走,,像極了兒時的父親與我,大腳印和小腳丫的情愫,,寡默卻厚重博愛,!
后來,我們決定還是不拆老宅只是翻修一下吧,。其實,,故鄉(xiāng)的老宅早晚要拆,早拆晚拆已經(jīng)不重要,,因為它已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記憶里,。像那年夏天和煦的暖風(fēng),永久的貯存著故鄉(xiāng)的原風(fēng)景,。
我喜歡海子的詩,,也僅是一首而已。因為我也有一個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