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工,,我只是一個工人普通的工人,,對鐵路上面的問題也只有這一點點淺顯的了解,我覺得咱們現(xiàn)在修地基的方式一定有問題,,或者說不太適合黃土高原這段鐵路的建設(shè)。”李鐵生說完,,又用有些試探的眼神看著鄭工,,他很清楚他作為一個工人,對鄭工這樣的高級工程師提出建議的話,,并不會被放在心上,。
但是鄭工反倒引導(dǎo)著他說:“所以呢?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問題,?說出來,!”
李鐵生頓時感到深受鼓舞,他大膽的說:“西北的風(fēng)力很強(qiáng),,而土地的沙土又過于松軟,,所以地基很容易就變形,如果我們繼續(xù)用傳統(tǒng)的在任何地方都適用的方式來修建鐵路的話,,恐怕不太適合,,我在想該如何找出最適合西北鐵路的修建方式呢?所以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學(xué)習(xí),,想從書本上找出一些方法來,。”
鄭工用欣賞的目光看著李鐵生,,在李鐵生說完之后,,他說:“這也是我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都在考慮的問題,顯然這塊地方并不適合用傳統(tǒng)的技術(shù)去修建,?!?p> 李鐵生因為提出的問題得到了認(rèn)同,所以眼睛發(fā)起光來:“鄭工,,那你說咱們有什么解決的辦法嗎,?”
鄭工反倒說:“我倒想聽聽你的建議,你不是已經(jīng)學(xué)習(xí)了很多天嗎,?”
“我只是一個工人……”
突然,,鄭工握住了李鐵生的手,他摸到的是一雙年輕的手,,可是上面卻布滿了老繭,,粗糙的像是一個中年人,他的心中不僅升起感動來:“工人又怎么樣,?工人是鐵路最一線的員工,,所以工人才是對鐵路最了解的人,我要聽聽你的想法,!”
“那我說了,,有啥不對的地方,,鄭工你給我指點啊?!崩铊F生想了想:“我認(rèn)為咱們普通夯實方式,,對于黃土高原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首先必須要加強(qiáng)夯實的力度,、壓強(qiáng),,當(dāng)然還有夯擊技術(shù)也需要進(jìn)行改進(jìn),而且我在書上看到對于不同的地質(zhì),,夯擊的辦法都要通過對于土質(zhì)的實驗來改進(jìn),。就拿咱們黃土高原的土地來說,這種松軟的土質(zhì)除了容易塌散之外,,還容易因為雨雪的浸泡而變得膨脹變形,,所以必須要先進(jìn)行實驗,再改進(jìn)方法……”說到這里李鐵生的聲音已經(jīng)慷慨激揚了起來,,這時他聽到屋子里的一聲叫罵:“誰呀,,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這時李鐵生才馬上壓下了聲音,,這才問:“鄭工,你說我的建議可行嗎,?當(dāng)然,,我對于夯擊這方面的技術(shù)實在不太了解,大部分也都是從一些大學(xué)課本上看到的,,所以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用,?”
鄭工愣了片刻沒有說話,他實在太吃驚了,,在這個文化水平偏低的施工隊中,,竟然能有一位工人向他提出了建議,而且這個建議也正是這些天來他正在思考的,!
他幾乎想象不到在這樣繁重的工作之中,,這個小工人仍然能抽出精力和時間去仔細(xì)思考解決問題的辦法。這一刻,,他對于李鐵生充滿了敬佩和感動,。
“鄭工,是不是我的這個建議太過于理想化,?”
“不,!”鄭工深深地看著李鐵生:“你說的很對,你提出的建議也非常有用,,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是第幾組的工人?”
“我叫李鐵生,,在第八組,。”
鄭工鄭重其事的說:“我記住你了,,鐵生,,你的建議很不錯,非常感謝你的建議,,請你以后也一定要堅持學(xué)習(xí),,不過今天的時間太晚了,你先回去睡吧,?!?p> 鄭工將李鐵生送回了房間,李鐵生在屋子里摸著黑,,把書本整整齊齊的放進(jìn)了自己的牛仔包中,,這才摸進(jìn)了被窩中。
暖暖的被子緊緊的包裹著他的身體,,他閉上眼睛嘴角仍然掛著微笑,,心臟仍然激動的通通直跳,這不僅僅是因為鄭工這位高級工程師對他所提出的建議高度贊同,,更是因為這個問題引起了高級工程師注意,,那么一定離解決不遠(yuǎn)了!
可是,,幾天過去了,。李鐵生和工人們卻仍然在干著與之前差不多的工作,并沒有任何新方法和技術(shù)的指導(dǎo),。
地基仍然像之前那樣被風(fēng)沙吹得變形,,他心中的那份激動也漸漸歸于了平靜。他在思索,,為什么鄭工已經(jīng)得到了他的建議好幾天了,,卻絲毫都沒有給他們制定新的工作方法呢?
難道是因為他沒有提出更加具體的建議嗎,?想到這里,,他決定在晚上再多用些功,爭取能夠拿出更加合理更加具體的方案來,!
可是,,李鐵生也不是鐵人,在如此重體力之下又天天晚上熬夜學(xué)習(xí),,白天的工作效率便下降了,,而這也再一次引起了楊勇的不滿,。
他這一次沒有把李鐵生拉到一邊,而是直接在工友們面前訓(xùn)斥李鐵生:“你的思想態(tài)度應(yīng)該好好改一改了,!”
李鐵生茫然的抬起頭,,他看著楊勇的時候眼睛中似乎已經(jīng)沒有聚焦,甚至有些發(fā)空,,楊勇便更加生氣了:“咱們施工隊可不養(yǎng)閑人,,你這樣的工作效率已經(jīng)影響到了施工的進(jìn)展了!你要是再這樣,,我非把你開除了不可,!”
“勇哥,我倒覺得咱們再這么干下去可真就要耽誤進(jìn)展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是說……”李鐵生剛想再說些什么,眼前的視野便越縮越小,,頭暈?zāi)垦?,接著整個人便突然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了。
工友都愣住了,,楊勇馬上大喊:“大家快點把他抬到屋里去,!”
一邊把李鐵生往屋里抬,楊勇一邊說:“這孩子生病了怎么也不說一聲,?要是出了事怎么辦,?”
而這時,一個工友說:“勇哥,,他天天點燈熬油的,,天天晚上都抱著一堆書拿個手電筒到宿舍外面去坐著,,能不出事嗎,?”
眾人把李鐵生抬到了床上,楊勇這才問:“這是怎么搞的,?他去外面干什么,?”
“我問過他,他說他學(xué)習(xí),,也不知道學(xué)的是什么,!”工友回答。
“晚上的風(fēng)那么冷,,能不吹病嗎,?”楊勇摸了摸李鐵生的額頭,此時已經(jīng)燒得滾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