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之上,,一名少年身著青藍色道袍,漆黑的長發(fā)束在腦后盤成圓髻,,腳踏白布云靴,,雖是一副稚嫩的臉龐卻擺出老成的模樣,道:“青云觀,,何安典,。”
另一邊的也是一個少年,。
那少年穿的一身黑,,黑衣、黑褲,、黑靴,,連腰間的佩劍都是黑的的劍鞘,但裸露的皮膚卻是雪白如綢,,臉上看不出一絲血色,,仿佛像是女人涂了一層厚厚的脂粉一般。
“在下落鴻樓,,蕭非言,?!?p> 臺下人頓時噓聲一片。
蕭非言卻絲毫不在意,,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底下趙掌門對文正華道:“是這個人嗎,?”
文正華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正是此人,?!?p> 廖傾娩在一旁瞧見,問道:“怎么,,趙幫主認識他嗎,?”
趙掌門正待說話,一旁的文正華早已忍不住開口道:“我之前在測石碰到過他,,他隨手一劍就將那測石刺了個對穿,。”
廖傾娩心中暗想,,那測石何等堅硬,,自己全力一擊也未必有刺透之力,恐怕這少年實力強悍,,應是張孤燭,、柳玉階一流。
臺上何安典緩緩拔出寶劍,,那寶劍在烈日之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劍身之上還雕著一條青龍,。
“青龍劍鋒,,兄臺小心了?!?p> 揮劍而動,,蕭非言也順勢拔出佩劍,兩只寶劍架在一起,,兩人體內(nèi)真氣碰撞,,卷起獵獵狂風,連臺下人都被吹的青絲亂舞,。
落鴻樓本是歪門,,青云觀向來以正派自居,是以何安典極其想要證明自己,,這一劍毫不留力,。
在何安典全力相搏之下,,蕭非言漸漸落了下風。
卻見他不急不緩,,另一只手抵住劍背,,喝道:“纏!”
何安典正自納悶,,忽然感覺體內(nèi)的真氣竟像是不受控制一般,,順著兩柄寶劍流向了蕭非言。
只幾個呼吸之間,,真氣已被奪走大半,,蕭非言的力量也開始慢慢占了上風,反制何安典,。
何安典見狀,,想要抽身退出,卻發(fā)現(xiàn)那兩柄劍像是黏在了一起,,任憑他如何用力,,終究不能挪動分毫。
何安典暗叫不好,,自己一個不慎竟中了妖人的圈套,。
“青云天罡障!”
何安典高喝一聲,,體內(nèi)的真氣瞬間爆裂開來,,饒是那蕭非言的功夫再怎么詭譎,終究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真氣,,瞬間被彈飛了出去,。
蕭非言被震到空中,身形一扭,,緩緩的落在了地面之上,,這時再瞧,卻見他臉頰之上竟多了一絲血色,。
反觀何安典這邊卻是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不得已持劍撐地,,才終是穩(wěn)住了身形,。
“你這是什么妖法?”何安典零散的頭發(fā)垂落下來,,顯得好不狼狽,。
蕭非言倒也大方,解釋道:“這是本門的功夫,,偷星換月,,能吸取他人的內(nèi)力為自己所用,。”
“妖功邪路,,”何安典罵道,。
蕭非言也不生氣,微笑道:“我見你體內(nèi)真氣已消耗大半,,還要繼續(xù)打嗎,?”
何安典努力平穩(wěn)心神,持起手中青龍劍,,道:“你未免太小瞧我青云觀了,,看招!”
說完,,劍尖一抖,,狂風呼嘯而過,一道天罡劍炁飛出,,直刺蕭非言,。
蕭非言不閃不躲,以劍抵擋,,想要故技重施吸收掉這劍炁為自己所用,。
不過這一次他卻失了算,青云觀中皆是道士,,不沾五蘊,,是以修煉的內(nèi)力最為剛猛霸道,若非實力遠勝于對方,,萬萬不可硬接,。
可惜他卻不懂得這個道理,他剛一觸碰到這股天罡劍炁便覺得力重千鈞,,猶如泰山壓頂一般,,只吸收了不到一半,劍炁已沖破了寶劍,,擊在了他的胸口。
蕭非言胸前一凹,,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強穩(wěn)身形才不至于跌倒,剛剛恢復了一些血色的臉再次蒼白了起來,,比之前有之過而無不及,。
何安典一擊得手,哈哈大笑,,“天罡劍煞你也敢接,,不自量力,!”
蕭非言抹了抹嘴角的鮮血,強擠出一絲微笑,,道:“味道不錯,,請務必多來幾口?!?p> 何安典冷哼一聲:“不自量力,。”手腕一動,,天罡劍煞再出,,一道青光掠過,飛向了蕭非言,。
不過他這次卻學聰明了,,用劍一挑,身子一偏,,便躲了過去,。
何安典道:“雕蟲小技!”
青龍劍憑空亂舞,,數(shù)道劍炁齊發(fā),,蕭非言也老老實實的用身法閃轉(zhuǎn)騰挪,雖是兇險萬分,,卻又每次都差上那么一點,。
何安典連續(xù)揮舞寶劍,一時間擂臺上劍影重重,,青光耀眼,,無數(shù)道劍炁四散而飛,有的打到天上炸裂開來,,有的打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溝壑,,有點則飛入人群之中被高手化解。
臺下的趙掌門雖然功力深厚,,但也覺得那罡風陣陣,,刮得自己臉都要裂開,連忙凝聚體內(nèi)真氣將自己的徒弟和廖傾娩三人都保護了起來,。
廖傾娩本已覺得呼吸不暢,,看到趙掌門以自己的真氣抵擋,連聲道謝,。
趙掌門苦笑道:“這青云觀的小孩也太胡來了,,招式大開大合一點也不像個道士,反而像個戰(zhàn)士?!?p> 廖傾娩在一旁說道:“不過他竟真能壓制住落鴻樓的少年,,青云觀真氣之強橫,果然名不虛傳,?!?p> 趙掌門道:“話雖不假,不過也只不過是表面現(xiàn)象,,如此揮霍體內(nèi)真氣,,即便是青云觀的掌門祖明睿來了也堅持不了多久,恐怕這孩子已是強弩之末了,?!?p> 何安典咬緊牙關又將揮出一道劍炁將蕭非言逼退,只覺得頭昏眼花,,隨時都有可能昏倒在地,。
他也知道這聲勢浩大的天罡劍炁實際效果并不好,只不過那落鴻樓的邪法太過詭異,,他又不敢讓蕭非言近身,,只得出此下下策。
不過這樣下去,,雖然看似是自己占了上風,,但顯然失敗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就在這時,,何安典下意識的又揮了一劍,,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劍炁出來,他明白,,自己體內(nèi)的真氣已然耗盡,,再要強行揮出劍炁,就要耗費精血了,。
蕭非言見對方?jīng)]了劍炁,,心中振奮,穩(wěn)住身形道:“看來閣下的氣力已盡,,不如就此罷手吧,。”
“好啊,,”何安典已是搖搖欲墜,,聲音卻依舊洪亮高亢:“你來將我打倒就算你贏?!?p> 蕭非言皺了皺眉,不知道對方還要耍什么花招,又轉(zhuǎn)念一想,,他現(xiàn)在真氣耗盡,,不過是外強中干,我又何必懼怕于他,。
想到這,,他不再猶豫,持劍刺了過去,。
何安典身形一動,,躲過長劍,雙手抱住對方雙臂,,雙腳纏到對方雙腿,。
蕭非言全身被制,不驚反喜,,笑道:“你不會以為我只有手掌才會偷星換月吧,?”
說著,催動體內(nèi)真氣流轉(zhuǎn),,想要榨干何安典身上的最后一點真氣,。
何安典雙手化爪,將蕭非言的四肢緊緊的扣住,,傲然道:“我青云的天罡正氣也是你這種歪門邪道能承受的住的嗎,?”
那真氣逼來,蕭非言只覺得身體一陣滾燙,,一股灼熱難忍的氣息自胸腔散布到四肢百骸之中,,幾乎要痛的叫了出來。
何安典卻也好受不到哪去,,他體內(nèi)真氣早已散空,,此時的天罡正氣正是他自身精血所化,雖是比平常的真氣更加猛烈,,但精血耗盡,,則必死無疑。
不多時,,何安典的七竅便已流出了滾燙的鮮血,,他此時已是目不能視,耳不可聞,,但憑著一股執(zhí)念將蕭非言死死抱住,,心想著即便是死也不能輸給這個妖人。
蕭非言只覺得五臟俱焚,,仿佛置身熊熊烈火之中,,若是自己再不掙脫,,恐怕就要被活活燒死。
無奈之下,,他長長的嘆了口氣,,輕聲道:“得罪了?!?p> 緊接著,,何安典向一只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了擂臺,。
臺下眾人皆是不明白,,明明蕭非言四肢均已被困,這何安典又是怎么被打飛的呢,?
眾人定睛細瞧,,不由全都驚掉了下巴。
那蕭非言的胸口之上,,衣服已經(jīng)碎裂,,從衣服之中竟又生出了一只手,那只手五只齊平,,皮膚干裂枯癟,,仿佛像是來自地獄之中的惡鬼一般。
“妖怪??!”
“這人是閻王爺派來收人性命的鬼差啊,大家快逃,!”
“青云觀的道士呢,,快來降妖啊,!”
“你瞎嗎,,青云觀不是剛被妖怪打飛了嗎,這妖怪肯定已經(jīng)修煉成精了,,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底下的人頓時驚叫起來,,說什么的都有,,甚至已經(jīng)有人兩股戰(zhàn)戰(zhàn),幾欲逃命,。
連裁判官都楞了半晌,,才顫聲道:“勝者,落鴻樓,,蕭非言,?!?p> 蕭非言聽了跳下擂臺,底下眾人見他下來,,紛紛向后退去,,猶如遇到瘟神一般,給他讓出了一條出路,。
蕭非言見此,神色一黯,,腳尖連點,,施展輕功離開了正陽殿。
“屁的妖怪,,”趙掌門冷哼一聲,,道:“不過是個畸兒罷了,也就能騙騙這些少見多怪的家伙,?!?p> 廖傾娩也頗感贊同,在江湖中走南闖北這么多年,,一只眼的,,三只耳的,都見了個遍,,只不過這胸生一臂,,還能將其練的如此厲害的倒真是第一次見。
趙掌門又嘆道:“不過說歸說,,這青云觀的小子如此年紀便這般有血性,,再過幾年恐怕又是一號人物啊?!?p> 廖傾娩道:“不過他這次以血化氣,,只怕動了元氣,功力怎么也得倒退不少,,只盼別落下什么后遺癥才是,。”
這時,,卻聽文正華說道:“師父,,下一場該輪到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