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他們就這樣走了半日,,日過黃昏才到了君都附近的站館,簡單吃了些面食就又趕路了,,容真然吃飽了就開始飯后困倦,馬車搖一搖,,就又想倒頭睡了,,她上下眼皮一直忍不住打架,想要合上,,努力抗爭了好久,,想著那兩人那么辛苦在外面駕車,自己怎么能在里面這么舒服地睡大覺,。
在跟自己激烈抗爭的過程中,,她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就聽到坐在外面的兩個人低聲說著話,,她聽不真切,,也無意去探聽,那兩人的聲音十分好聽,,男神音,,各具特色,湊到一起低聲說話的時候就像催眠曲,,容真然不知不覺就敗給了睡魔,。
也不知道自己睡過去多久,她醒了,,兩人還在外面說話,,周圍都是山路大道,沒什么人,,很安靜,,容真然坐起身,伸手想去拉車簾,,就聽見蕭君寒提起了自己的名字,,她手停在了半空,縮了回來。
“……看來你是把我的話給聽進去了,?!笔鞘捑穆曇簟,!盎氐骄?,你要怎么安置她?”
“當然是先帶回府上,,然后解決了曾鳶的事后,,再帶她去找?guī)煾怠,!?p> “你要讓她以什么身份進府,,門客?”
“嗯,,是個好主意,。”蕭君謙輕笑了聲,,“總不能把她當侍女使喚吧,。”
“你該知道我們出入府里的人,,王上那邊都會知道,,她要以什么本事當門客?”
“……”只聽蕭君謙不答反問,,“我聽說南北邊境的蠻民又開始鬧事,,不要緊吧?”
外頭的蕭君寒一時沒有回答,,過了一陣才答道:“無事,,宵小滋擾,有南將軍在,,出不了什么事,。”
然后,,容真然等了好一陣,,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可能是快要到君都,,容真然才有了實感,,坐在外面的這兩個人是王爺,是僅次于王上,,位高權重的人,,他們一身布衣帶著她,自己都給忘了。
是啊,,等真的到了君都,,她要以什么身份再跟著蕭君謙呢?會有很多人問起吧,,她是誰,,來自哪里,跟蕭君謙是什么關系,,以后又要以什么身份呆在君都,,呆在君都的哪里。
聽蕭君寒的意思,,就算作為門客進入蕭君謙的府邸,,也要有個由頭,就好比他們古時候,,那些被高官收入府里的能人異士,都是很有才學計謀,,很了不起的人,。
她什么都不會,連最基本的認字都不會,,不做侍女還能做什么,?
容真然看著眼前一簾之隔,還是伸手去撥了開來,,就見蕭君謙轉過身來:“你醒了,。”
“……蕭君謙,?!比菡嫒宦曇粲行┥硢。膊恢朗遣皇莿偹训木壒?,“我可以做侍女的,,你不要為難,我不想讓你難做,?!?p> 蕭君謙愣了愣,遲疑開口道:“你都聽見了,?!?p> 蕭君寒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又轉過頭去,,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說道:“就你這樣,還想做侍女?!?p> 容真然一聽這話就不開心了,,這人怎么一開口就能讓人生氣的呢?也是門本事,!
蕭君謙看她對蕭君寒敢怒不敢言的一副神情,,有些好笑道:“我怎么可能讓你做侍女呢?你別擔心,,不像二哥說得那么嚴重,,你是我的朋友,借住些時日,,不是什么大事,。”
蕭君寒別有深意地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睛瞇了瞇,,故意嘲道:“借住些時日,也就是說你很快就會被趕出去,?!?p> “二哥?!笔捑t沒好氣地回看他一眼,。
容真然自然沒有把這蕭君寒那嘲諷的話放在心上,她的心思在別處,,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馬車沒走多久,,就進城了,,在漆黑夜色下,容真然都不禁為之感嘆,。
進入君都的城門就已經(jīng)能看出這座城市的繁華,,簡直可以用金雕玉琢來形容,頗有西歐異國跟古風的結合意味,,你見過在城門上鑲嵌寶石的嗎,?就算瓊岫國主要業(yè)務是盛產(chǎn)玉石,可這也太奢侈了吧,!
進城審查,,蕭君謙就亮出了王爺腰牌,衛(wèi)兵十分恭敬讓他們進城了,。容真然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但應該挺晚的,,街上的門店都關了門,四下寂靜無聲,,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馬車行進的聲音。
容真然不住張望,,街上雖然沒有人,,兩邊道路還是燈火通明,君都的建筑跟其他城市大同小異,,從這里看去,,遠處還有一座高聳城樓,那里應該就是王城了,。
君都真的非常大,,他們在拐過了好幾條街后,在一處宅邸門前停下,,蕭君寒抬腳一躍,,站定到地上。
“二哥,,早些休息,。”
“你也是,,有什么事來找我,?!?p> “……知道了,。”
蕭君寒頭也不回就進去了,,連看都沒看容真然一眼,,雖然彼此也沒什么好感,可畢竟同行兩天,,他這樣的態(tài)度,,讓容真然覺得這人實在是太沒禮貌了。
不過也是,,人家是王爺,,身份比你個小老百姓尊貴多了,憑什么跟你講禮貌,?
容真然坐到了剛才蕭君寒的位子上,,想出來透透氣。蕭君謙掉了個頭,,準備回府,,他們幾兄弟的府邸離得不遠,,再走兩條街就是了。
越往前走,,容真然心里就越忐忑,,這兩天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也不知道以后這日子能不能太平安然地度過,。
沒走多久,,他們就到了,容真然好奇地打量起來,,相比蕭君寒府邸的門面,,蕭君謙這處要簡陋很多。
容真然沒多想,,只當是蕭君謙品味是喜歡簡約清雅,,跳下了馬車。
他們敲了敲門,,就有人馬上打開門,,來人是個年輕小伙子,見是自家主子,,喜出望外地道:“王爺,!您可算回來了!這一趟出去了好久,!”
“安順,,府里沒什么事吧?”
“沒事,!能有什么事啊,。”安順轉眼看到站在蕭君謙身后的美貌女子,,“這位姑娘是,?”
“這是容姑娘,是我的一位朋友,,來府上暫住些日子,。”
“哦,!見過容姑娘,!小的叫安順,是府上的仆役,?!?p> “你好?!比菡嫒灰驗榘岔樀挠H切,,也不禁揚起笑回應,。
“安順,你把馬車先牽好,,明日讓人還到站館去,。”
安順長得憨實,,連連點頭道:“知道了,,王爺??爝M去休息吧,,您這么晚回來,路上應是累壞了,?!?p> “嗯,連伯呢,?”
“這個時候,,應該還在賬房沒睡下??梢蚁热フ垇??”
“不用了,我先把容姑娘帶過去客房,,你讓值夜的侍女來收拾收拾,。”
“是,,王爺,。”
蕭君謙示意容真然跟他走,,他們沿著回廊走,,繞過了正堂中院,,容真然不敢肆意張望,,眼睛偷偷提溜轉著瞧看。
蕭君謙看見她這拘謹?shù)臉幼?,笑道:“明日休息好了,,我再帶你看看府上?!?p> 容真然訕訕一笑:“好,!”
蕭君謙前腳剛把容真然帶到了客房的院子里,后腳就有四個侍女急急趕來,,向他們行禮道:“王爺,!容姑娘,!”
“你們進去把客房大略收拾下,服侍容姑娘休息,,明日再讓人來仔細打掃打掃,。”
“是,!”
侍女們應聲后,,就跑進了客房里,手腳麻利地收拾起來,。
“容姑娘,,你今晚暫且先這樣屈就休息下吧?!?p> 容真然臉色有異,,忙擺手道:“沒事沒事,隨便收拾下就好……就是吧……”
蕭君謙挑了挑眉,,看她似乎有話要說,,就見她扯過自己的衣袖走到一邊,小聲問道:“你這里,,不會也有靈幽吧,?”
蕭君謙想說沒有,卻還是頓了頓,,一時沒回答,。
要說靈幽都是由執(zhí)念而生,那就也會有一些是平常的殘魂游蕩,,他們沒有執(zhí)念停留在某處,,只是四處飄蕩,一般人不會看見,,更不會害人,。
可容真然這樣的……他實在不能保證她看不見,特別她還這么害怕,。
“是沒有,。不過……”蕭君謙斟酌著用詞,“可能會有一些殘魂顯現(xiàn),,他們不會害人,,可以說,只是人死后靈魄的一絲影子吧,?!?p> 納尼?,?這又是什么新說法,!
容真然本來以為已經(jīng)了解了這個世界的鬼是什么樣的,,現(xiàn)在又蹦出一個“人死后的殘魂”的事?那照蕭君謙的意思就是,,就連那些殘魂,,她也是能看見?,!她之前都沒看見過,,那都算是走了狗屎運了?,!
哦,,不!,!
容真然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緊緊抓住蕭君謙的衣袖不肯松手,,被收拾完的侍女們出來時看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是怎么了,,但很顯然這樣的情景惹得她們亂想更多了。
其實幾人在剛才趕來的路上,,就嘀咕了不少,。
她們家王爺常年在外頭跑,經(jīng)常不回王府,,也從來沒有帶過朋友回來,,更別說是這樣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兩人是什么關系呢,?
剛才她們只是在安順那邊聽著提了一嘴,,現(xiàn)下親眼看見了這女子,看上去果然是個溫婉動人的小美人,。自家王爺對這女子的態(tài)度還十分親切體貼,,莫不是在外摒除靈幽時遇上的吧?看這兩人站在一起,,和諧美好得像副畫,,活脫脫就是話本子里寫的那樣郎才女貌。
看自家王爺這眼里的無奈與柔情,,輕聲軟語哄人的樣兒,,是心上人,?還是這兩人早已是互通心意,,這才帶回家來?
那,,閔郡主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