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街道上,,烏鴉沉默不語,,腳下大步流星,,顯得有些心事,。
兩個馬仔緊跟在他身后,具是抱著肩膀,,一邊打著寒戰(zhàn),,一邊吸著鼻涕。
“大,。,。大。,。大哥,,咱們真就這么走了?”
其中一個矮個子,,深知自家老大是個什么德行,,所以才壯著膽子有此一問,。
到了外面,烏鴉也就懶得繼續(xù)擺譜,,頭也不回地嘲諷道,;
“兩個沒有眼力的廢物。,。。我問你們,,咱們出來混的最怕遇見什么人,?”
“那肯定是仇家嘍。不對,。,。。最怕見到條子才對,。,。。,。也不對,,大多數(shù)的條子咱們都賣通了,也用不著怕啊,。,。?!?p> 矮個子頭腦不甚靈光,,說著說著就把自己繞了進(jìn)去。
烏鴉頭疼的按壓了下太陽穴,。,。。,。要不是這貨還有幾分蠻力,,說什么也不能帶他出門啊,太丟人了,。
反倒是另一個馬仔有些閱歷,,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老人常說有三種人碰不得,老大您是說這個么,?”
腳下速度不減,,烏鴉背對著他們點了點頭。
“沒錯,。出來混的,,最怕遇到的就是三類人:僧道,、老幼,還有就是女人,?!?p>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遇到上述三種人,,那是最容易讓人陰溝里翻船,。
僧道自不用說,香港這邊向來迷信,,不到萬不得已,,即便是烏鴉這種混不吝的矮脖子也不會招惹他們。
而欺負(fù)老幼則是容易招惹是非,,說不定哪次就遇到個不要命的愣頭青親屬,,二話不說就把你給捅嘍。
至于女人嘛,。,。。這條就復(fù)雜多了,。
一般女人不在探討的范圍之內(nèi),,這里指的女人一般指兩種女人。
第一:漂亮的女人,。
自古紅顏禍水,,但凡長得漂亮的女人身后總會跟著狂蜂浪蝶,對美女下手,,首先就得查清楚她的追求者自己惹不惹得起,。
第二:自信的女人。
這個年代,,女性地位雖然有所加強,,但總的來說還是以男性為社會主導(dǎo),女人們普遍性格偏軟,。
在如此背景下,,敢面對烏鴉這種狠人還面不改色的將他掃地出門的,那肯定是有所依仗,。
而剛才酒吧里的那個女人,,偏偏把上面那兩條全占上了,所以由不得烏鴉不暫時退讓,。
“呵呵,,大丈夫能屈能伸,先讓她們快活幾天,,咱們來日方長,?!?p> 冷笑過后,烏鴉不再說話,,而是加快腳步,,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停在隔壁街上的轎車。
無他,。,。。,。太冷了,。。,。沒看他兩個馬仔都被凍的說不出話來了么?
汽車啟動,,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在深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車?yán)锶齻€人都沒有注意到,車外路燈上,,一個黑影正默默注視著他們,。
一路無話,矮個子馬仔連闖一路紅燈,,最終在灣仔一家名為東漫的酒吧門口停下,。
和剛到午夜就打烊收攤的WAITING BAR不同,此時這里正是一天最為熱鬧的時段,,整條街上燈紅酒綠,,幾乎每分鐘都有男男女女進(jìn)出酒吧。
門口看場子的小弟眼尖,,打遠(yuǎn)就認(rèn)出了老大烏鴉新買的賓士,,一早就挪開了路障,恭敬地等在一旁,。
停穩(wěn)車,,烏鴉在小弟們的簇?fù)硐逻M(jìn)入酒吧。
這里是他和笑面虎一同經(jīng)營的酒吧,,也是他替東興插在洪興地盤上的橋頭堡,。
一進(jìn)大門,震耳欲聾的音樂與喧囂就撲面而來,。
好在早已習(xí)慣,,烏鴉象征性的用小指轉(zhuǎn)了幾下耳蝸,就帶著一干馬仔進(jìn)了舞池后方的辦公室,。
將其他人攔在門外,,烏鴉進(jìn)入屋子后就把房門鎖死,,屋里就只剩下了他和另一名正在數(shù)錢的矮個子眼鏡男。
“喲,,回來了,,怎么這么快?是不是細(xì)強又吹牛了,,那兩個小妞入不了你的法眼,?”
點好整摞鈔票,眼鏡男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看起來似乎人畜無害,。
但只要是道上混的,就絕不會有人覺得他好相與,。
笑面虎·吳志偉,,是和烏鴉齊名的東興五虎之一,打架雖然菜雞,,可論陰謀詭計卻是個中翹楚,。
“那個酒吧有古怪,我總覺得有哪里不對,,而且那兩個小妞應(yīng)該是練家子,,我可能不是對手?!?p> 烏鴉的話讓笑面虎一驚,,臉上不由得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沒開玩笑吧,?就兩個初來乍到的北姑而已,,還能是你的對手?不會是因為對方漂亮,,你下不去手了吧,?”
說到最后,他再次賤笑起來,,以為對方在和自己開玩笑,。
不怪他不信,實在是這事聽起來過于魔幻,。
要知道,,烏鴉可是東興的紅棍,實打?qū)嵉膹娙薾o1.
能打敗他的人有,,但卻絕不可能是個女人,,起碼笑面虎是這么認(rèn)為。
沉默片刻,烏鴉也覺得自己的第六感有些離譜,。
這又不是拍電影,,難道還真有什么武林高手、山精妖怪不成,。
自嘲的笑了笑,,他也不再解釋,而是轉(zhuǎn)過話題,,開口問道:
“這件事暫且不談,,今晚那個陳浩南來了沒有?”
說起正事,,笑面虎依舊保持微笑,,仿佛那笑容長在了臉上,已經(jīng)不會擺出別的表情,。
“嘿嘿,,他怎么會不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jīng)買通了洪興的阿基,,他鬧不起來的?!?p> “那就好。,。,。”烏鴉仰頭靠在沙發(fā)背上,,雙眼一瞇“記得明天叫幾個人回元朗,,每晚給我放開手腳折騰那家酒吧。我就不信,,那兩個小妞能挺得下去,!”
笑面虎聞言一愣,眼角微微抽了一下,。
“難道剛才他不是在開玩笑,?”
烏鴉的性子他再熟悉不過,如果不是心有忌憚,,他絕不會費力弄那些小手段,,而應(yīng)該直接把人虜回來開無遮大會。
再聯(lián)想起對方的女性身份,,笑面虎的假笑都有點維持不住了,。
“要不要。。,。我再派人打探打探,,說不定。,。,。”
吱噶~~~
正當(dāng)他說著,,本已經(jīng)從里面鎖死的大門突然被打開,。
一個一襲黑衣的男子大剌剌地走了進(jìn)來,手上還拿著一摞賬本,,此時沉默地翻看著,。
“你是什么人?怎么進(jìn)來的,?”笑面虎的語調(diào)有些慌亂,。
那賬本就是化作灰,他都能認(rèn)得,,那是他們藏在保險箱里的黑賬本,,里面全是見不得光的東西。
砰,!
回答他的,,是木門無風(fēng)自動,合死時發(fā)出的那聲巨響,。
陷在沙發(fā)里的烏鴉沒有吭聲,,但袖口里的蝴蝶刀早已落入手中。
渾身肌肉繃緊,,只等找到機會就暴起殺人,。
“朋友混哪條道的。我東興烏鴉最好交朋友,,不妨劃個道出來,?”
嘴上說的好聽,可他卻在最后那個來字剛出口的瞬間就猛的彈起身來,,雙手握住蝴蝶刀,,刀口直沖著男人胸口扎去。
烏鴉不愧是烏鴉,,這一刺又穩(wěn)又狠,,幾乎已經(jīng)達(dá)到了他能做到的極限。
可就是這么狠辣陰險的一刀,,卻被兩根纖細(xì)的手指輕松擋下,。
夾住刀鋒,男人頭也不抬,依舊盯著手里的賬本,,只是臉色越來越冷,。
不管臉色漲的通紅,卻死活拔不出匕首的烏鴉,,男人忽然展顏一笑,,嘴角露出了兩顆猙獰的獠牙。
“真不賴啊,。,。。你是我這么多年,,遇到過最沒有負(fù)罪感的獵物,,值得夸獎?!?p> 他湖綠色的眸子里,,沒有絲毫笑意,映襯出了烏鴉和笑面虎那兩張恐懼,、疑惑的面孔,,就如那些曾經(jīng)被他們殘忍凌虐抑或殺害的無辜者們。,。,。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