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與平凡人,本應是兩個世界,。
他們本來同時與世人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但是來自外界的迫害越來越嚴重,,為了避免戰(zhàn)爭,他們選擇了隱居,,遠離塵世,。
長青柏是長青派的長子,世代以煉丹為生,,但他又恰巧生在這個新舊世界交替的時代,,本想茍且度過一生的他,卻在近日迎來了他人生中最大的變故,。
昨天晚上父親橫死街頭,,母親告訴他是大三元的掌門宮先生動的手,所以今日,,便叫他來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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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窗外高樓林立,霓虹閃爍,,長青柏坐在車里發(fā)呆,,眼神空洞。
猶豫再三,,他還是下了車,,把西裝脫了換了身白袍子,然后疊好西裝放在后車座,,走了兩步,,不對勁,又回來換了雙布鞋,。
隨后他就走進了一個牌樓里面,,然后順著樓梯進了地下,大概走了五百米,,看見了一個男人坐在里面,。
他穿著黑色長衫,,光著腳,顯得十分素樸,。
面色黝黑,,但看得出是一張飽經(jīng)滄桑的臉,眼窩深陷,,瞳孔幾乎跟眼白融為一體,。
“姓名?!蹦莻€男人緩緩開口,。
“長青柏”
“經(jīng)常的常?”
“長短的長,?!?p> “姓長?少見,?!?p> 長青柏搖了搖頭:“姓長青?!?p> 那人抬頭看了看長青柏,,然后捋了捋胡子,說道:“長青,?你來做什么,?”
長青柏回避開那個男人的目光,沉默了一會兒,,顫顫巍巍的說了兩個字:“報仇,。”
“呵”男人一聲冷笑,,指了指旁邊的凳子說道:“排隊,。”
長青柏走了過去,,坐到凳子上,,雙膝靠的很緊,因為緊張的關系大腿的肌肉還在微微顫抖,。
他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昏暗的讓人窒息,偌大的堂屋只有兩支紅色的蠟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地面是青石板,,但有幾處凹痕,像是人練功踩得,墻面上四處掛著的都是生死狀,,一個個紅色的手印顯得扎眼,。
仔細一聞,時不時還有一股腐爛的惡臭直沖顱內,,這是大三元掌門宮先生的住所,。
長青柏從后腰掏出一把匕首,很短,,短的可以藏在手里,,他轉頭看了看旁邊的男人,赤裸著上衣,,肥胖的身體上文著幾個神秘的圖騰,,有的像是仙鶴,貔貅,,又有百靈鳥,他滿臉殺氣,,看來同他是一個目的,。
不一會兒,從門外又走進一個女人,,妖嬈的體態(tài)一下子就把長青柏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他看著那個女人,一身藍色的袍子,,步伐輕盈,,像是腳下有功夫,但是白紗布遮住了臉,,看不清面容,,但是一雙眼睛在黑暗里顯得透亮,冷峻,。
然后走到剛才那個男人面前,,也只是講了一句,報仇,,就做到了長青柏的旁邊,。
長青柏好奇,但他不敢開口,,因為堂屋里很安靜,,但是他能聞見那個女人身上的香味,是木頭的香味,。
那個女人兩手空空的,,身上也沒像帶著武器,這尋仇不拿兵刃,長青柏倒是少見,。
“從哪來的,?”長青柏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個女人也沒轉頭,,小聲的說了一句:“南邊,。”
“宮先生與你何愁何怨,?”
“殺了我父母,。”
長青柏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只是掏了根煙遞了過去,但那個女人沒接,。
說到大三元的掌門宮先生,,事實上也不算壞人,作為武力的巔峰她也總有幫各個掌門清理門戶的義務,,不過金子也要管夠才行,。
但殺人總歸是要償命的,后來尋仇的人實在太多了,,嫌麻煩,,就發(fā)了英雄帖,說每個月的十五號來大三元的堂屋,,一天一夜,,殺完為止。
英雄帖發(fā)出來,,各路人馬都得守規(guī)矩,,但凡壞了規(guī)矩的,就要遭天譴,,這里的天譴可不是迷信,,是真的天譴。
而長青柏這次來也是無路可走了,,他整個家族都是習武之人,,只不過長青柏小時候對習武不太感興趣,喜歡躲在屋子里看閑書,,再加上體弱多病,,家里的長輩也就沒催促他,畢竟他們家向來與世無爭,,也沒什么江湖恩怨,,練武這事兒也就不著急。
他爸是個商人,在京都潘雨園干著珠寶生意,,母親是個人民教師,,大家都是白天忙生活,晚上練武,,誰也看不出來,。
只不過他爸倒賣的可不是普通都鉆石翡翠瑪瑙,而是丹,,長得像珠寶而已,,練武之人要想功力更精進,就少不了丹的輔助,。
可他爸爸也不知道得罪了誰,,讓那人出錢請了宮先生出面,最后慘死街頭,。
對于他們這群如今還習武的人,,有個統(tǒng)一的說法,叫俠,,這個俠可不是俠客的意思,,具體是為什么,還真無從考證,,反正一直就這么叫下來了。
但也有一種民間的說法,,俠就是俠客的意思,,他們自古而來藏在人群中,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江湖沒了,,他們也就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但得說明一點,,這里的俠,,雖然也是習武之人,但是跟現(xiàn)在那些開武館騙錢的不一樣,,他們只認一種東西,,那就是血緣。
那些一直延續(xù)下來的舊傳統(tǒng),,和那些深不可測的武功,,都是存在于俠之間,雖然他們也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但是俠之間的事,,永遠只在俠之間解決。
大概過了半小時,坐在長青柏旁邊的那個男人站了起來,,抖了抖肩,,然后從地上抄起一把快兩米的砍刀,往身后一背,。
刀背上的鐵環(huán)一晃,,發(fā)出一陣清脆的聲音。
長青柏嘆了口氣,,心里想道:“完了完了,,快到我了?!?p> 他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門外又來了一批人。
而旁邊的女人閉著氣,,正在調理內功,,長青柏也學著那個女人的樣子,將雙手放在膝蓋上,,閉上眼睛,,可是一閉上眼,他眼前就浮現(xiàn)了宮先生的臉,,雖然沒見過,,但像這種殺人如麻的怪物,肯定一臉兇相,。
他開始后悔,,后悔來這兒,本來自己就沒什么功夫,,碰上宮先生,,那必然是死路一條了。
可拗不過家里的長輩,,報仇這事兒,,就是面子,所以他們看的比什么都重要,,長青柏又是長子,,就算送死,也不能丟了面子,。
正當長青柏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聽見有人叫他名字:“長青柏,到你了,?!?p> 長青柏一聽到自己的名字,,打了個寒顫,顫顫巍巍站起來走到跟前,。
那個男人遞給了他一張生死狀,,讓他在上面按上手印。
‘尋仇,,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死在擂臺上,后代不可再尋仇.....’
長青柏為了拖延時間,,遲遲不肯畫押,,但是他對面的男人也沒有催他的意思,就讓長青柏來回看了好幾遍,。
過了好一會兒,,看來是躲不過了,正當長青柏拿起手準備畫押的時候,,他靈光一現(xiàn),,問道:“我說大哥,我問個問題,?!?p> “說?!?p> “我要不簽這個生死狀,,宮先生是不是就不能取我性命?!?p> 那個男人懵了一下,,因為來這的人都是尋仇心切,還真沒人問過這個問題,。
他思考了一會兒:“按照規(guī)矩,是這樣的,,但你來尋仇,,不取性命,又有何意義呢,?”
長青柏眼睛一轉,,編了句瞎話,但也不能完全算是瞎話:“我想先查清楚是誰害了我家人,,宮先生拿錢辦事,,不是主謀?!?p> 那個男人竟覺得有幾分道理,。
長青柏怕他反悔,,又接著說道:“那我這次就不簽了,我先跟宮先生比試比試,,如果不行,,我下次再來?”
“下次.....再來,?”
男人臉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大概意思就是,這東西還有下次,?
就當他們兩個交談的片刻,,長青柏聽見從里面?zhèn)鱽砹艘宦暰揄懀Z隆隆,,只見一個彪形大漢橫躺著就從里面摔了出來,,把門都撞得七零八落。
長青柏定睛一看,,是剛才在他旁邊的那個男人,。
只見他胸口上有一個凹進去的掌印,泛著血紅色,,四肢也變得軟塌塌的,,像是沒了骨頭。
躺在地上,,呻吟了兩聲,,然后就斷氣而亡了。
這一幕把長青柏嚇得差點尿了褲子,,他只是聽說過江湖險惡,,宮先生武術高強,但是死人,,還是他第一次見,。
坐在他面前的那個男人朝身后揮了揮手,然后從里面出來了四個人,,抬走了那個男人的尸體,。
“小子,進去吧,,到你了,。”只見那個男人看著長青柏進去,,目光里有些不安,,又意味深長。
長青柏咬了咬后槽牙,,反正躲不過,,就算打個殘疾也好過把命給丟了,。
就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后面有人叫住了他,,說道:“雖然不太可能,,但是提醒你一下,你也不能取了宮先生的性命,?!?p> 長青柏點了點頭,就進了里屋,。
來到里屋,,明顯的比外面亮堂,紅色的蠟燭圍了一周,,也沒了剛才外面那股惡臭的味道,。
他看見一個女人站在屋子的中間,背對著他,,穿著一席黑色的布衣,,光著腳。
長青柏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女人肩膀很寬,,但看起來并不強壯,黑色的長發(fā)一直延伸到腰間,,遮住了纖細的腰肢,,她踮著腳尖,雙手自然的垂在兩邊,,看起來沒有任何攻擊性,。
“你好,我找宮先生,?!?p> 只見那個女人緩緩的轉過身來,說道:“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