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村子之間的距離不是很遠,,李牧遙開得又快,不到半個小時就到達了村口,。
車剛停下,,巴圖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來捂著屁股跳腳,跳了兩下突然臉色一變,,以沖刺的速度跑向不遠處的小樹林里,。
“大哥干嘛去了?”
唐沁先下的車,,看到巴圖突然跑走很是懷疑,,腳下便不由自主的跟著走了兩步,。
李牧遙飛快的熄火跳車,縱身一躍扳住她的肩膀:“別看,,內(nèi)急?!?p> 唐沁反應片刻,,恍然大悟道:“顛,顛出來的,?”
“……”
李牧遙一言難盡的看著她,,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腰間的溫熱觸感此時已化作絲絲涼意,,可他渾身的血液還沒能冷卻下來,,此時這樣正面看著,讓他覺得心口的血泵又要開始運作了,。
李牧遙撇開頭去,,喉結上下動了一下。
“,?”
唐沁的思維還停留在巴圖被他自己的拖拉機顛到內(nèi)急的這件事上,,一時沒太看明白李牧遙的擰巴,心里還暗忖:是你大哥內(nèi)急差點兒被我看到又不是你內(nèi)急被我看到,,你這幅樣子做什么呢,?
直到李牧遙又明顯的吞咽了一下,還緊張的舔了下嘴唇,,這才恍然大悟的:“哦——”
她臉上微微一熱,。
但因為李牧遙的墨鏡正遮在她的臉上,所以她仗著有遮擋,,伸手碰了一下他的喉結:“你在害羞,?”
“……”炸了。
血泵失控,,李牧遙感覺到身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炸裂涌向四肢百骸,,讓他手腳發(fā)脹。
可唐沁似乎逗他上癮似的,,上前扒著他的肩膀又問:“被我猜中了,?”
李牧遙盡量控制雙手不去碰她,身體微微后仰,,保持著脊背緊繃的姿勢,。
“哈?!碧魄咄蝗恍α?。
眼見著他衣領間冷白的皮膚慢慢泛紅,,便惡趣味的伸手去撥弄他的衣領,“還真的是,!”
“唐沁,。”李牧遙的語氣似有央求,,“別鬧了,。”
唐沁手上的動作不停,,嘴上卻說:“我沒鬧,。”
李牧遙只好捉住她不安分的雙手,,咬著牙轉過頭來,,盯著她一字一句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別這么不禁逗,。”唐沁一愣,,接著又笑嘻嘻的試圖掙脫,。
李牧遙手上的力道又增加了一些,他緊緊地攥著,,一些情緒就在喉間翻滾著,,只等著她安靜下來。
手腕微微有些吃痛,,唐沁這才有點兒緊張,,她抿了一下嘴唇,咕噥道:“干嘛啊,,你又不是第一次,。”
“什么不是第一次,?”
“那女孩,,早上那個,我都聽說了,?!?p> 李牧遙一滯:“所以呢?”
“所以……”唐沁的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何必,,這么認真。”
李牧遙瞬間僵住,。
半晌之后,,他才反應過來唐沁在說什么。
緊繃的手臂一下子垂了下來,,四肢的血液仿佛比來勢還要兇猛的重新流回心臟,,讓他感到胸口一陣悶痛。
他閉了閉眼,。
再睜開時,,眼角已覆蓋上層層紅血絲。
李牧遙自嘲一笑,。
對啊,何必這么認真,。
誰會認真,?
當初是誰懷著不純的目的去接近別人的?
怎么別人用同樣的態(tài)度對待你就受不了了,?
受不了了嗎,?
他努力地回憶了一下。
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變了的,?
是今天早上嗎,?
人家只是一頓早飯沒有過來吃,他就像丟了魂兒似的,,信了陸均壹所有的鬼話,,在他離開后后知后覺的認為自己被人拋棄了。
于是在后面他打翻了一盆老湯,、打碎了五六個雞蛋,、下樓時絆了一個跟頭,最后在給唐沁蒸蛋羹(自以為最后的早餐)的時候還把左手燙出了一個水泡,。
還有當他趕到政府大院食堂門口(自以為再見最后一面),,看到秦恬同她說話的時候,心頭竟會產(chǎn)生莫名其妙的忐忑和不安……然后不顧一切的沖過去打斷了那場談話,。
再就是剛剛,,在得知她愿意一起來這個村子,上車后一路緊挨著自己,,偷偷用手臂半箍著自己的時候……那種感覺確實是從未有過的,。
他以為就要看清自己真正的內(nèi)心了。
他差點兒就鼓起勇氣說點什么或是做點什么了,。
可是……
她卻說,,何必認真?
……
李牧遙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然后迅速結冰,,從里到外一層一層,,直到裹成了一座冰雕。
唐沁打了個寒顫,。
完蛋了,。
她結結巴巴的解釋道:“你誤會了,牧遙,,我就是想說我……”
李牧遙冷冷的看過來,,她后面的話就直接被凍住了,說什么也說不下去了,。
唐沁的心中一陣哀鳴,。
我就是想讓你別有什么負擔啊,!
我就是想說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咱們就別有什么壓力輕松點唄!
喂你讓我說完行不行,?
你臉色好一點行不行,?
但她感覺到,這些話應該不是他想聽的,。
……
巴圖總算解決完內(nèi)急走過來了,,他一邊罵一邊抬起飛腳要踹李牧遙:“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是?我尾巴根兒都顛裂了,!你個小……”
咔咔,。
巴圖的腳感受到前方刀割一樣的寒意,生生拐了個彎,,踹在了拖拉機頭上,。
輪胎的擋泥板應聲而裂,巴圖顧不上心疼也顧不上腳疼,,弱弱的問道:“你倆……干啥呢,?”
“走吧?!北裢轮畾庹f道,。
巴圖目測了一下距離,同他打商量:“再往前開一開,?”
“算了,。”冰雕抬腿就走,。
巴圖想說讓唐沁勸勸,,可她臉上也是冰涼涼的一片,。
……
這家舉辦的是一場漢蒙融合婚禮,新娘是鮑家嫂子的遠房親戚,,是本村地地道道的農(nóng)耕蒙古族,,新郎是個外來的大學生村官,與新娘是大學同學,。
兩個人畢業(yè)后攜手回來建設家鄉(xiāng),,近幾年帶領村民科學種植花生,實現(xiàn)了人均收入階梯式的增長,,因為這樣的政績,,他們雙雙進到鎮(zhèn)政府機關工作,專事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這一塊,。
這一次婚禮上極力邀請?zhí)魄?,便是一對新人的意思,他們有心想要同唐沁建立一些?lián)系,。但他們農(nóng)業(yè)部門和項目壓根兒就沒有必然的聯(lián)系,,之前他們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接觸。
直到前段時間兩個人籌備婚禮的時候,,偶然聽說鮑大嫂竟然認識唐沁,關系好像還很近的樣子,,便央求著讓她給引薦一下,。
于是鮑大嫂費盡周折,找了一大堆合適的理由把唐沁和李牧遙給捆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