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拔出了劍,淡淡地說道:“你們現(xiàn)在就逃,,找個沒人的角落躲著,,興許還有一絲活命的可能?!?p> “好大的口氣,。”布衣男子率先動手,,長劍帶著不斷下落的雨水刺了過來,,他的步伐越踏越快,腳下濺起雨花的越來越多,,像是不斷升騰的殺意。
其余人也同時動手,,與白露的護(hù)衛(wèi)戰(zhàn)作一團(tuán),。
余生踏前一步,他不能離白露太遠(yuǎn)也不能離白露太近,。
一記斜挑擋下男子的劍,,隨機(jī)余生快劍連出,雨花四濺,,與那男子的劍交織在一起,,水花順著劍鋒揮舞的方向肆意飛灑。
劍擊聲越發(fā)激烈,,兩人腳步濺起的水花一次比一次高,。
余生身體是燥熱的,但衣裳已經(jīng)是濕漉漉的,。
沒有太多時間思考,,男子的劍再一次刺了過來。
這一次,,他的目標(biāo)不是余生,,而是白露,。
男子的劍更快了,余生快速地抵擋著,,不讓他有機(jī)會靠近白露的位置,。
“小心?!庇嗌鷮χ茁吨钡睾傲艘宦?,有人干掉了纏斗的守衛(wèi),朝白露沖了過去,。
白露捏緊了自己的雨傘,,在劍刺過來時擋了一下,油紙傘瞬間破開一個大洞,,白露握著傘一個側(cè)身躲過這一劍,。
余生找準(zhǔn)機(jī)會一腳踢在對手小腹上退了回來,碎裂的雨傘擋住了殺向白露那人的視線,,余生一劍穿過他的胸膛,,一擊得手,立馬抽劍回身,,噴涌而出的血濺在了油紙傘上,。
沒有時間喘息,身后的殘黨頭目已一劍而至,。
「絕句」劍身上的血和雨水混在一起,,與身后刺來的劍再次在雨幕濺起水花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
白露的幾個護(hù)衛(wèi)并不是這賀臨城殘黨的對手,?;食抢锏淖o(hù)衛(wèi)就算再怎么精挑細(xì)選,也很難比得過真正戰(zhàn)場活下來的戰(zhàn)士,。
幾個護(hù)衛(wèi)在亂軍殘黨的攻擊下漸漸有些招架不住,。
幾番交鋒,這名殘黨頭目也大概猜到自己不是余生的對手,。自己的力量雖在對方之上,,但余生卻總是能憑借巧妙的身法和招數(shù)化解他的進(jìn)攻。
殘黨頭目也大概看出了這幾個護(hù)衛(wèi)不是自己弟兄們的對手,,自己只需好好拖住身手更好的余生,,剩下的交給他們即可。
殘黨頭目放棄了進(jìn)攻,,他的劍虛虛實(shí)實(shí),,時退時進(jìn)與余生纏斗在了一起,讓他一時無法脫身,。
幾番交手過后,,又有一名亂軍解決了身前的護(hù)衛(wèi)殺向白露,。
白露握緊了手上的「龍牙」匕首,一對一,,自己能撐一段時間,。
就在亂軍不斷靠近之際,慕容沁從雨幕里沖了出來,,一劍擋下亂軍,,補(bǔ)了一腳,將他踢了幾步遠(yuǎn),。
“再撐一會兒,,城里的援軍很快就來了?!蹦饺萸叽舐暫暗?,幾個護(hù)衛(wèi)士氣大增。
“撤,?!眮y軍頭目不再與余生糾纏,幾劍過后抽身褪去,。
“不追了,。”余生喊道,,城里的軍人都是穿著盔甲的,,即使是在雨天,在附近也能聽到行進(jìn)時的聲音,,慕容沁在撒謊,,根本就只有她一個人來。
“你去通知城里的守軍,,夜里加強(qiáng)巡邏?!庇嗌钢幻o(hù)衛(wèi)說道,。
慕容沁收劍歸鞘,徑直走到余生跟前,,“沒事吧,。”慕容沁輕聲問道,。
“謝謝,。你怎么來了?”余生看著雨中的慕容沁說道,。
“去客棧找你,,小二說你們出去了,,我便來了?!?p> 白露扔了手里的破傘,,也冒雨走了過來,百感交集地說了句:“謝謝,?!?p> “看在賀臨城百姓生活還過得下去的份上,不客氣,?!蹦饺萸哐凵窭滟乜粗茁墩f道。慕容沁不奢求自己救了白露,,便能讓她在余生的事情上放手,,感情的事情可以爭取卻不可以勉強(qiáng)。
“放心,,賀臨城百姓的生活只會越來越好,。”白露肯定地說道,。
“但愿你說話算話,。”慕容沁回應(yīng)道,。
“走吧,,兩位大小姐,下著雨呢,?!庇嗌s緊催促一下兩位,免得等下吵起來,。
余生讓白露一行人先返回客棧,,自己將慕容沁送回了住的地方。
“你找我什么事,?!庇嗌鷨柕馈?p> “沒事,,只是心里有些慌亂,。”慕容正的事沒那么快可以消化完,,慕容沁不想一個人待著,。
“晚上過來一起吃個飯吧。今天的事還沒謝謝你?!庇嗌埖?。
“好?!?p> “趕緊回去換身衣服擦干頭發(fā),。”說罷余生便回客棧去了,。
白露此行并沒有帶侍女,,回客棧換了衣服,只得自己拿著布帕在擦自己的頭發(fā),。
等到余生回客棧換了身衣服,,擦干,白露還在忙活,。
“是我,。”余生敲了敲白露的房門,。
“進(jìn)來罷,。”白露應(yīng)道,。
余生看到白露,,拿過她手中的布帕,親手幫她擦頭發(fā),。
“你還會幫女人擦頭發(fā)呢,?”白露調(diào)笑道。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我叫了阿沁晚上過來一起吃飯,。”余生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該好好謝謝她,。”白露答道,。
雨漸漸停了,,街道上的血被雨沖盡,再也聞不到血腥味,,只是這半日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
···
這不是一頓很豐盛的筵席,,簡單的幾個菜和一壺桂花酒,,雨后的霞光如火,晚風(fēng)帶涼,小房間里有一絲輕松的愜意,。
“謝謝你今天出手相救,。”白露率先開口道,,并給慕容沁倒了一杯酒,。
“只要是他的朋友,我都會救的,?!蹦饺萸呓舆^酒杯,冷淡地答道,。
“聽聞北越軍的統(tǒng)領(lǐng)雪留衣有將令尊的尸骨好好收埋,,慕容姑娘不必太過傷心?!卑茁栋参康?。
“看來這北越統(tǒng)領(lǐng)也是性情中人?!蹦饺萸吲e杯將酒飲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今夜她只想大醉一場,。
“能跟我講一下你們小時候的事情嗎,?”白露問道。
余生覺得今天沒有自己說話的份了,,只能趁著白露慕容沁喝酒的間隙給她們當(dāng)一下侍酒童子,,緩解一下氣氛。
“他沒跟講過嗎,?”
“沒有”
“也是,。哪有男人會跟女人講他的風(fēng)流事?!蹦饺萸邠u了搖頭,。
余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這也算是風(fēng)流事,?
“打小認(rèn)識,,一起練劍,互相打鬧,?!蹦饺萸吒爬ǖ馈?p> 白露幾杯下肚已經(jīng)有點(diǎn)微醺,,左手握拳撐著頭,,瞇著眼看著慕容沁,,一副聽故事的模樣?!熬蜎]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嗎,?”白露問道。
白露沒有笑,,但是臉上有笑意,,因?yàn)檫@雙眼睛會笑。連慕容沁都覺得,,這女人的模樣和神態(tài)著實(shí)是惹人憐愛,。
慕容沁撇了余生一眼,發(fā)現(xiàn)他只是在低頭吃菜,。
“從小就衣食無憂,,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哪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呢,?!蹦饺萸呦肓艘幌拢€真想不出他和余生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澳悄隳兀磕愀惺裁从∠笊羁痰氖虑閱??”
“這可就多了,。”白露又是一杯下肚,,站了起來,,走到了慕容沁的身后,左手輕輕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白露沒有用力,,慕容沁沒有阻止她,“你喝多了,?!蹦饺萸吆眯膭竦馈?p> “第一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白露的臉快貼到了慕容沁側(cè)臉,,言語間還可以聞到桂花酒那淡淡的甜香,。
白露在模仿余生第一次輕薄她的動作?!八瓦@樣輕薄我,?!闭f著,白露右手把酒杯放在桌上,,然后用中指的指甲輕輕從慕容沁的臉上滑落,脖子,,慢慢到胸脯,。
“真的?”慕容沁瞇著眼,,冷冷地看著余生,。
“聽她胡說。為了救她,,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嗎,?”余生窘迫地答道。
白露又往自己的酒杯中倒?jié)M了酒,,舉著酒杯搖搖晃晃走到了余生身后,。
她反身坐在了長凳的另外一側(cè),看著余生,,“是迫不得已還是見色起意啊,。”
“你真的喝多了,?!庇嗌焓秩ツ冒茁兜木票前茁逗芸彀咽稚熘绷?,余生夠不到,。
白露站了起來,繼續(xù)順著桌子繞回慕容沁的身后,,背對著兩人,,舉著酒杯對著空氣說道“后來啊,他又偷看我洗澡又鉆我的床底,?!?p> “這些也是真的?”慕容沁用玩味的眼神看著余生,。
“是真的,。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庇嗌忉尩?。
“我想的是怎樣?”慕容沁開玩笑地刁難道,。
余生啞然,,站了起來,,從身后抱住白露拿下了她的酒杯,把她抱到床上去了,。
白露搖著手拍了余生幾下,,軟弱無力的,想來是真的醉了,。
“酒量這么差,?”慕容沁淡淡地問道。
“不知道,,第一次見她喝酒,。”余生答道,。
余生給慕容沁又倒了一杯,,“接下來什么打算?;芈尻栠€是先去拜拜師父,。”
“先去拜拜師父吧,?!蹦饺萸哂挠恼f道。
余生跟慕容沁講了她與白露的一些事,,不然以白露說話那語氣,,很難不讓人浮想聯(lián)翩。
“聽你說的這些,,她就是南荒的新皇吧,?”慕容沁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用手帕擦了擦手,。
“是,。”
慕容沁轉(zhuǎn)過頭看著睡著的白露,,她睡得安詳,,即使睡著了,眉眼間都留著一絲惹人憐愛的神色,?!澳愀姨嶂念^回去,足以證明你的清白,?!?p> 余生駁斥道:“阿沁。你記得我們小時候跟師父說過嗎,,我要做一個英雄,。一個英雄,,怎么能做賣友求榮的事?!?p> 慕容沁起身出門,,出門前背對著余生,自嘲地說道:“是啊,,你要做一個英雄,,你要做她的英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