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該來的總會來
一段五分鐘的回家路,,顧慎行走了有十多分鐘。
多出來的部分,想必是童年的回憶。深深淺淺,漫漫久久,,卻又再也握不住了。
小學在村口,,顧慎行的家在村那頭,。抬眼家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眼前,,顧慎行有點陷入回憶的旋渦。
老屋前兩棵梨樹早已被推平,,那曾是顧慎行小時候的快樂源泉,,爬樹、摘梨,、乘涼,。還記得有年夏天,路過的小孩跑到梨樹下胡亂地拉扯還未成熟的果子,,坐在屋內(nèi)的小慎行一個箭步?jīng)_到門口,,趕走不速之客,捍衛(wèi)自己的領地,。
現(xiàn)在的他應該是沒有這個勇氣了吧,。顧慎行在心里微微自嘲著自己。
踏進家門,,顧慎行喊了聲“爸媽,,我回來了?!?p> 許久不見回應后,,顧慎行自顧自的上樓到自己房間,放下背包,,臥室里的床已被鋪好,。
又下樓往后院走去,在院子拐角的菜地里,,他看見正彎著腰拾掇菜的媽媽,。還沒到跟前,媽媽就發(fā)現(xiàn)有人過來,,一起身看到是慎行,,媽媽臉上爬滿笑意。
“知道你今天回來,,我摘些新長出來的菜炒炒,,走走走,回家喝點水坐著去,,路上累了吧”,,媽媽連連說著,揚了揚拿著菜的右手,。
“媽,,沒事,我不累的”,顧慎行又在院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看自己實在插不上手,,只得作罷。
院子里的桃樹枝繁葉茂,,好像從種下去到現(xiàn)在也有十來年時間了,。但時至今日,顧慎行還沒嘗過這棵樹上果子的味道,,委實有點遺憾,,對吧?
久未歸家,,顧慎行在外很是想念的部分是自己的那些書,。回到屋里,,他手上翻看的這本是當時在杭州游玩的時候買的,,扉頁上留有慎行當時用筆記下的日期地點。
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過去好幾年,,顧慎行忍不住地微微嘆了口氣,,卻又不知為何而嘆。時間好像小偷,,偷走了顧慎行的青春年少,。
就好比人如其名一說。顧慎行有的時候想和旁人說些什么,,最終卻什么也沒說,,自嘲名為慎行,非讓己無言,。搞搞清楚自己的思緒,,當然他也是這么希望的呢!
回憶躊躇間,,顧慎行耳邊響起“這些破書早該扔了,,堆在家里攢給灰看”,這是父親的語氣,。
他抬起頭看向父親出現(xiàn)的地方,,“爸,我回來了”,。又順手把書放回原處,,想著父親接下來可能要說的。
“哼”,,鼻子里發(fā)出的一聲,,這是父親表示自己聽到的方式,,“你這回家倒是利索,沒工作的人去哪別忘了自己就行,?!?p> “果不其然,工作這個話題是繞不開了”,,顧慎行只敢腹誹,“爸,,工作的事我自己會解決好的,,回來就是看看你們?!?p> “是,,你能管好自己,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我不操你的心”,,父親一邊去拿桌上的茶杯,一邊不忘記擠兌顧慎行,。
“看你這一天天的不成事,,都不知道接下來你要怎么搞”,看顧慎行一聲不吭,,父親接下來說話越來越難聽,。
顧慎行不想爭論,因為這是他的家,,并不想把它成為風暴之地,。
看到顧慎行這樣的回應和態(tài)度,老顧的情緒又一下子被點燃,。
院子里拾掇好菜的媽媽,,也走進家里,一看兩父子在屋子兩邊站著,,其實剛才也隱約聽到了呵斥聲,。媽媽裝作沒發(fā)生什么一樣,和老顧搭些家常話,。
顧慎行終于明白,,該來的永遠躲不掉。自己不怕事,,但怕老顧,。索性他不再說話,不再表達自己的想法,。
默默地回到房間,,仰面躺在床上,,顧慎行反而有種遁入夢鄉(xiāng)的心思。這現(xiàn)實由不得他,,或許周公可解憂愁,。
來回翻騰幾下,顧慎行竟真的睡著了,,房外老顧的責罵和怒意也漸漸歸于平靜,。也可能,老顧是累了,,“恨鐵不成鋼”大概如此這吧,。
雖然老顧很生氣,但老顧還是給顧慎行留了“面子”,。每當有村里人問兒子的婚姻大事或掙錢能力時,,老顧都笑著回應他的事都他自己,我不操心,。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媽媽過來喊醒慎行。想當然桌子上的氣氛很冷,,顧慎行和老顧誰也沒有再次開口,。飯后,慎行幫著媽媽刷碗和收拾桌子,。
到底風平浪靜了,。
第三天,顧慎行在家門口的田埂上隨便走走,,不曾想還是遇到了熱心的王阿姨,,附近幾個村的姻緣紅線都她給牽。
其實,,顧慎行之前在外地工作,,就被這個王阿姨找媽媽了解其“生平”好多次了,每次一聽到慎行還沒對象,,王阿姨就斗志昂揚,。
沒想到今天當面碰到了,顧慎行笑著打了聲招呼“王阿姨好”,。
這是顧家家教,,看到長輩要主動打招呼。因為這個優(yōu)良傳統(tǒng),,顧慎行在村里的風評非常好,。
大家都知道顧家的小子懂禮貌,老人們是希望被認可的,,哪怕見面時的一聲招呼,,都能讓他們樂呵一陣子,。長此以往,顧慎行更得村里長輩們的關心,,有哪家差不多大的單身姑娘都可著顧慎行介紹,,這算不算是一種“禮貌”的“小負擔”?
“小顧,,這次回家待幾天”,,王阿姨笑臉盈盈,一邊不住地拿眼上下打量著,,好像在給顧慎行打分,,看起來分應該還不錯。
“過兩天就走了,,王阿姨”,顧慎行深知中國量詞的使用大法,,也笑著回應道,。
在一番你來我往之后,王阿姨非常愉快地介紹一位姑娘到顧慎行,,總之沒有對象的顧慎行老大不小就是她責任所在,,順帶再次了解了顧慎行的愛好興趣啥的。
顧慎行心里想著,,這阿姨不做銷售實在可惜,,有機會可以推薦獵頭公司。一熱情,,打心眼的熱情,,不怕冷場;二專業(yè),,360度了解對方和對方家庭~
總之,,顧慎行很佩服這樣的人,也許這是他性格里最大的缺陷,,喜歡的人和事,,既然不屬于自己,那就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的顧慎行,,經(jīng)常會說一句“該來的總會來”,譬如老顧問自己的工作,,譬如王阿姨要給自己介紹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