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捏捏小手
裹著外衫混入西域舞隊(duì),,趙子硯才發(fā)現(xiàn),,什么招搖醒目,,在這里簡直小巫見大巫,。
婀娜多姿的舞女,,短袖長裙,,光潔的手臂上僅僅佩戴一枚金釧,,瑩瑩奪目,,偶見幾位大膽的舞女,,腰間只有素紗遮掩,。
看來這狗東西也是見識短淺,還真以為她能引人耳目呢,。就她一人裹著個大外衫在其中,,才是真正的醒目。
麻利地扔掉外衫,,趙子硯按照長吉的指示,,擠到人群的邊緣處往外看。
然而,,還未等她站穩(wěn),,身后閃過一個暗衛(wèi),猛地將她推了下去,。
舞隊(duì)的木車很高,,這一推,趙子硯一個獅子滾繡球,,就摔到了路中央,。與此同時,后面一輛疾馳的馬車正朝她撞來,。摔懵了的趙子硯,,哪里來得及躲閃,當(dāng)即愣在了原地。
眼看著就要撞上——
舞隊(duì)的馬車也一個疾行奔上了官道,,后面的馬車見勢不妙,,被迫一個急轉(zhuǎn)彎,撞上舞隊(duì)的馬車,,堪堪逼停在她面前,。
撞車的震動,揚(yáng)起了織錦車簾,,一雙極美的眉目在簾后恍然閃過,,如乍現(xiàn)的幻影,措不及防望進(jìn)趙子硯的鳳眸,,旋即又消失在簾下,。
這是……趙子硯微微一滯。
正要再細(xì)看,,驅(qū)車宦官尖細(xì)聲音傳了過來:“找死,!膽敢沖撞王爺儀仗,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王爺儀仗,?
趙子硯倏地回過神,所以這是……寧王府的馬車,?方才那人是,,寧王?
看來推她下車和兩車相撞,,都是陸文濯暗中安排的,。這天殺的,居然也不怕她摔死了,,或者被車壓死了,,果然有夠歹毒!
來不及在心下譴責(zé)這個狗東西,,趙子硯深吸一口氣,,眼淚便迅速涌了上來,她哆哆嗦嗦?lián)沃孛?,想要爬起來,,卻又跌了回去,一幅弱不禁風(fēng)的可憐模樣,。嘴唇一咬,,淚光點(diǎn)點(diǎn),看得行人都直呼我見猶憐,。
遠(yuǎn)處,,街角的陰影下,,長吉探頭看著,也不免嘖嘖稱奇:“主子這一招,,著實(shí)英明,。”
邊上的車簾緩緩落下,,陸文濯冷笑:“寧王連車門都未打開,,此等小把戲,未必奏效,。”
趴在地上的趙子硯,,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就算寧王再好色,可若是沒看到她,,那她演的這一出再花里胡哨,,都是白搭。
看來只能硬撲了,,必須要勾搭上這個登徒子,,趙子硯心下蓄力,正要爬起來,?;鹿賲s已經(jīng)走了過來,抬腳就朝她身上踹去,。
寧王的車門依舊緊閉,。
大勢已去。
看樣子,,是失敗了,。
陸文濯指節(jié)輕扣車壁,示意長吉繼續(xù)趕路,。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沉寂的馬車內(nèi),,傳出了一個慵懶的聲音:“景祥,,不得無禮?!?p> 車門依舊紋絲未動,,官宦卻像是得到某種無聲的命令,二話不說,,也不去踹趙子硯了,,而是抓起趙子硯的手臂,,就將她拎了起來。
“你,、你們做什么,?”趙子硯嚇地往后縮去,驚惶的聲音,,惹得行人都后退了三步,。
有路人被這聲音驚動,認(rèn)出馬車上蟒紋銅鈴的,,旋即大叫起來:“是……是寧王的馬車,!”
“寧王!是寧王,!”
“快逃啊,,寧王又強(qiáng)搶民女了!”
頃刻,,百姓四散而逃,。原本堵泄不通的官道,重新通暢起來,。
宦官無視趙子硯的掙扎,,抓著趙子硯,一個推搡,,就將她按進(jìn)馬車,。車門一開一合,如同一張怪獸的大嘴,,猛地將她吞噬其中,。
居然就這么上車了?趙子硯腦子一片混亂,。
極盡華麗的波斯地毯厚實(shí)柔軟,,趙子硯沒有摔疼,但眼下的處境卻叫她不敢亂動,。
四下安靜非常,,可以聽到對面那人悠長的呼吸聲。
接著,,是車輪轉(zhuǎn)動的輕微聲響,。
他究竟,要做什么,?
正忐忑著,,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
指節(jié)修長,,蒼白溫潤,,腕上佩戴著一串朱砂,,顆顆分明的珠子,濃郁的顏色如同血滴子,。
這樣的顏色,,倒是與她眉心粉下的朱砂印記有幾分相似。
趙子硯愣了一下,,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直到“純良”二字跳進(jìn)她的腦海,她才換回柔弱的面孔,,仿若一頭受驚的小鹿,,往后撤去。
到底是車廂,,撤也撤不到哪里去,,她便深深埋著頭,雙肩顫抖,,作楚楚可憐狀,。
然后,,她聽到了一聲輕笑,。
“這么美的一張臉,若不叫男人多看兩眼,,豈不浪費(fèi),。”極盡風(fēng)流的聲音,,帶著一絲疏懶之意,。
趙子硯屏住呼吸,心里盤算起來,。是該滿足他,,還是將“純良”路線貫徹到底,嬌羞地哭上一番,。
考量了半晌,,她還是拗不過心底的好奇,緩緩抬起頭來,。
只見這位傳說中的寧王側(cè)倚在車壁上,,緋紅闊衫,松松散散披在身上,。丁香色織錦衣緣,,轉(zhuǎn)側(cè)間露出袖下一痕皎色中衣。這一身紅的耀眼,,比女子的嫁衣還要艷上幾分,,但他意態(tài)極致散漫不羈,,一雙桃花眼瀲滟千里,著這紅衣竟未讓人覺得有何不妥,。
論媚,,論妖冶,論這一身放浪形骸的氣韻……皆是萬里挑一的極品,。即便是趙子硯這樣的狐媚子,,也不得不在心下嘖嘖稱奇。
誰能想到,,頭一回碰到這般強(qiáng)勁的對手,,竟是個男人。
“王爺這般漂亮的眼睛,,若不叫女人多看兩眼,,亦是浪費(fèi)?!毙睦锵胫?,嘴上也沒剎住,就這么禿嚕了出來,。
然而這位寧王李慎,,只是疏朗一笑,似乎并未動怒:“你可知道我是誰,?”
“普天之下,,誰人不識寧王爺名號?!?p> 咽了咽口水,,趙子硯沒有去接他的手,而是往他腿邊跪了跪,。順勢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四周,。
車內(nèi)裝飾極盡奢華,卻沒什么東西,,只有一只長方形的木匣,,靜靜躺在他的身后。
想必,,那里面就是壽禮《八駿圖》了,。
“那你應(yīng)該知道,上了本王馬車,,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崩钌鞯氖忠琅f懸在半空,,似笑非笑的挑眉,,眼角透著無以言語的妖孽。
眼色這種東西,,是趙子硯看著長大的,,自然不會不明白,他這是不滿她對他伸出的手沒有回應(yīng),。
干笑兩聲,,她立馬把小手奉上:“知道知道,王爺宅心仁厚,,方才見民女跌倒,,都要拔刀相助,救民女于水深火熱之中,。王爺這般光輝偉岸,,民女沒齒難忘啊。等到了皇城宮宴,,民女一定盡心盡力為圣上表演祝壽,。”
“哦,?”李慎微笑,,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背:“你是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