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老臉一紅
陸文濯沒安好心,,恐怕不是一日兩日了。若他的目的,,就是為了這次壽禮,,那她就算想躲,他也會強(qiáng)行將她送去,。與其被逼迫,,不如好生答應(yīng)著,還能降低他的戒備,。
而且?guī)退@一次,,也沒什么。畢竟她也在這里白吃白住了三年,,就當(dāng)是臨走前,,最后為他做件事。
如此,,也算徹底兩清了,。
更何況,幫他做完這件事,,就可以拿到文書,。
這買賣,不算虧,!
安靈還要再勸阻她,,但見趙子硯已經(jīng)下定決心,便知道說什么也沒用了,。于是只默默掛上香熏球,,備好她愛吃的晚膳。
入夜后,,趙子硯有些睡不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熏的草藥有些醒神的緣故,安靈也沒有睡,。
趙子硯翻了個身:“你說這寧王當(dāng)真可以無法無天嗎,?”
明日就要上戰(zhàn)場了,多了解對方一些總是好的,。
安靈合上熏籠的蓋子,,抱著膝蓋點(diǎn)點(diǎn)頭:“很多人想治他的罪,但是都沒有辦法,?!?p> “那是為何?”
“這寧王除卻私生活混亂,,卻也沒有其他重大罪過,,畢竟床上是你情我愿的事,很難追究過錯。再說,,這寧王雖說對朝中大事一概不問,,但對太子也算恭敬??倸w是沒讓大臣們抓到致命的把柄,。”
“沒有把柄么……”趙子硯砸吧了一下嘴巴:“這么說,,這寧王,,還是個聰明人,?!?p> 安靈搖搖頭,依舊是一臉憂慮:“那就不知道了,?!?p> 趙子硯又問:“那他都喜歡什么樣的女人啊,?”
“坊間傳說,,只要是生的俊俏、又無權(quán)無勢的女子,,都可能淪為他的獵物,。要說偏好,似乎是……更好純良女子,?!?p> “純良?”趙子硯耳朵里只聽進(jìn)去這兩個字,,手一伸,,從枕頭底下掏出枚銅鏡照了照:“說的不就是你家娘子嗎?”
安靈:“……”
妖冶就罷了,,這純良……
趙子硯:“你怎么不說話,?”
安靈:“沒……沒什么?!?p> “其實(shí)勾引人的事,,我也好久不做了?!壁w子硯嘆了口氣,,默默放下銅鏡,掰了掰自己的手指:“至少也有三年了,,三年,,很久了吧。”
嫁給陸文濯的時候,,她還以為,,她再也不用做回老本行了。如今想想,,那時候還是太天真了些,。
一根一根收回手指,裹緊被子,,趙子硯緩緩呼出一口氣,,沉沉睡去。
翌日,。
乾元節(jié),。天地明朗,暖意見長,。
陸文濯一襲紫袍官服端坐在馬車內(nèi),。長吉侍立在車邊,同前來稟報的暗衛(wèi)耳語,。西域舞隊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眼下萬事俱備,只欠趙子硯,。
等了好一會,,眼見著寧王府的馬車都要動身了,趙子硯才在安靈的指引下,,堪堪邁出大門,。
東風(fēng)吹徐,車簾被掀起一瞬,,旋即又落下,。
陸文濯只來及看清一抹胭脂紅的殘影,臉色便倏然沉了下來,。車外的長吉更不用說了,,驚地抬手就捂住眼睛,不敢去看,。
陸府門口,,一個極嬌俏的小娘子捏著裙子,正笑的明媚如光,。一身水紅的薄紗月華裙,,廣袖羅帶,白皙細(xì)膩的手臂,,在薄紗下若隱若現(xiàn),。
胭脂色的裙擺上繡著淡淡的海棠花,,裙擺也是薄紗質(zhì)地,本身沒有什么遮擋能力,,全部倚仗上面的海棠繡花蔽體,。雖說看不清什么,卻也叫人面紅耳赤,。
繡花從衣擺延伸至腰際,,玄色腰帶一束,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她一邁步,,裙擺便洋洋飄散,在她媚人的風(fēng)姿間,,平添了一絲出塵的仙氣,。
“長吉,你不是要送我去舞隊的么,?”趙子硯拉了拉長吉的袖子,,笑嘻嘻道:“你這樣閉著眼睛,,怎么帶我過去,?”
被她一拉,長吉一蹦三尺高,,活像是被小鬼抓了一把,,躥著車轅就跳了上去:“屬屬屬……屬下不敢……”
“不敢什么?”趙子硯故意又近他一步,。
豈料,,不等車外的人回應(yīng),車?yán)锏娜讼葠懒?。只見車簾一動,,一件鴉青色的外衫被扔出,劈頭蓋臉地就砸在了趙子硯的臉上,。
“穿上,。”陸文濯寒聲道,。
“唔,。”衣服上淡淡的沉水香,,十分好聞,。
趙子硯扒拉了半晌才把腦袋露出來,正要再去拉長吉,,陸文濯卻一把鉗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半條胳膊都拉進(jìn)了車?yán)铩?p> 車窗不大,,趙子硯被這一拉半卡在上面,看也看不到車廂里的情形,,胳膊也抽不出來,,甚至越拽越緊。
“你做什么,?”趙子硯嚇了一大跳,。
這人該不是想把她的胳膊掰折了,然后再叫她裝可憐去引誘寧王……
她見過很多的乞兒,,就是這樣被人折斷手腳,,扔在路邊乞討,以換取路人的憐憫之心,。甚至有狠心的乞兒頭子,,把硫酸滴進(jìn)乞兒的眼睛里。
趙子硯見過那些殘疾乞兒,,也見過他們變成殘疾的過程,。
折斷骨頭的聲音,和撕心裂肺的嚎叫,,是剛被賣來京城的時候,,每天都會聽到的,就算捂住耳朵,,恐懼的哭喊也會穿透進(jìn)來,。
在隨時可能被折斷手腳的恐懼下,她活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她憑借著一副好皮相被賣進(jìn)花樓,這樣的擔(dān)憂才堪堪止住,。
她以為她不會再為這樣無理的事情驚慌,,可是胳膊被拽疼的時候,她還是嚇得要命,。
肩頭被拉進(jìn)車廂,,趙子硯更慌了,張口大叫:“我穿,!我穿,!你讓我做什么都好,別折我胳膊,!”
拽著她胳膊的手,,似乎頓了一頓。
緊接著,,
這這這……
什么鬼啊這是,?
越想越不對勁,,趙子硯的小臉“蹭”地一下紅了起來。
“這光天化日的,,……”趙子硯結(jié)結(jié)巴巴,,臉上燙地厲害。
車內(nèi)的空氣仿佛瞬間凝結(jié),。
要是有人揭開車簾,,一定能看到陸文濯那張鐵到發(fā)青的臉色。
手一松,,陸文濯甩了簾子:“滾,。”
言罷,,馬車從趙子硯面前駛過,,很快消失在街角。
一臉茫然,,趙子硯轉(zhuǎn)向長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家主子,這里是不是有毛???”
一大清早的,無端發(fā)什么火,?她又沒惹他,。
而且不是他叫自己勾引寧王的嗎?扔給她件外衫算怎么回事,?
長吉低著頭:“主子說了,路上就如此招搖,,未免過于引人耳目,。”
趙子硯:“……”
這意思,,就是叫她見了寧王再脫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