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漫天狗血
“看不出來這萬宰賢還挺憐香惜玉的哈,?”紀然陰森森地盯著柳若何,,雙手緊握,,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位作者腦洞屬實有點大,,把自己坑得那么慘還不忘給自己塞一個據(jù)說略為變態(tài)的愛慕對象,?
柳若何臉上的尷尬表情從開始就沒下去過,,所謂“淡定哥”的人設(shè)已經(jīng)崩到了九霄云外:“但那時候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紀府一事是首輔官邸那邊搞的事情,,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自己奮斗了那么多年的身家,也是那么輕輕松松就可以拿來跟首輔官邸那兒拼個魚死網(wǎng)破的,,那得多糟心吶,?”
“你想得倒是挺周到?!奔o然雙手環(huán)胸,,冷哼道。
柳若何點點頭:“那是必然的,,怎么說也要站在人家角色的角度考慮一下嘛,?且不論咱們俗話說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咱要是個首富或者權(quán)臣,,能那么輕易說放下就放下,?就光思量思量手上的財富和權(quán)力,還有手下人的命運,,這種魚死網(wǎng)破的事情咱是不是也得掂量掂量再說,?”
紀然艱難地點了點頭,幽幽地想: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
“是吧!”柳若何兩手一拍,,“所以吧,,我就讓萬宰賢那個小可憐在京郊等著,等著等著,,就正好有時間對你暗生情愫了對不,?!這邏輯不就圓上了嘛,!姐妹,,我跟你說,我對你真的不薄了喂,!最后我還安排了萬宰賢跟宮里的貴妃,、也就是你的發(fā)小白夢瑩達成了協(xié)議,萬宰賢保你的命,,貴妃保他的命和部分身家,。所以呢,,事后雖然楊言沒能把你給救了,但是我這個作者的金手指把你給救了??!對不對?為了保證邏輯,,我還特意讓萬宰賢半路把你給救了,,順帶還找了個替身尸體,只要放上你的小魚絲巾,,偷天換日,,不在話下!”
紀然嘆了口氣,。果然,,她以前就覺得白夢瑩這姑娘不簡單,結(jié)果,,她還真不簡單,。自己命最后居然還是靠她保下來的。
但紀然轉(zhuǎn)頭一想,,這還是不對,。
“為什么我有一種,你不僅給我設(shè)置了一個多災(zāi)多難劇情之后還希望我對你感恩戴德的感覺……”紀然的眼角瘋狂抽搐,,覺得這個作者對自己有著深深的惡意,,“你自己說說看,人家好好一個千金,,給你整成這樣,,你還覺得自己心慈手軟了哈?是不是有點過了,?!?p> “矮油,姐妹,!”柳若何一臉語重心長地拍了拍紀然的肩膀,,“你不懂。人生哪里有一帆風順的,?總該來點什么小風小浪的,,不然這人生怎么能波瀾壯闊呢?對不對,?”
“波瀾壯闊你個大頭鬼,!吃我一記天馬流星拳!”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紀然終于沒有忍住,,伸手給了柳若何一拳,把柳若何揍得嗷嗷叫:“我能怎么辦??!寫都寫了!總不能讓我把那些字都吞回去吧……我本來都想好了,!之后讓你跟著萬宰賢一起浪跡別國,,最后當了別國首富來著!我還打算把萬宰賢寫成個假太監(jiān)來著,!雖然這些內(nèi)容還沒來得及寫我就穿過來了,,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對你真的比對女主還要親哇,!而且你看,,你在此之前,可真的一丁點苦都沒受的哇,!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紀然差點被柳若何的腦洞給氣厥過去,,伸手又給柳若何送了一記拳頭,“‘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懂不懂?。∧憔尤贿€想把白月光安排給萬宰賢你安的什么心吶,!白月光沒了,,那這樣楊言怎么辦?”
“楊言,?”柳若何的面色變得古怪了起來,,“他死了啊……”
?。,?!
“死了,?”紀然一個眼睛瞪得兩個大,“你居然敢把他寫死了,?”
柳若何有些不能理解紀然此時震驚到想殺人的表情,,雖然吧,她下手是狠了一點,,但……也不至于吧……
柳若何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反問:“是,、是啊。怎么了,?”
“呵呵,。那是老娘對象你說寫死就寫死啊??!”紀然已經(jīng)開始擼袖子、摩拳擦掌了,,“你丫的小崽子,,凈不寫好的,我掐死你,!”
紀然尖叫一聲,,揚起拳頭就朝柳若何沖了過去:“受死吧!”
“啊——,!”
一陣上躥下跳,、雞飛狗跳之后……
柳若何臉上帶著兩個大黑眼圈從地上抖抖擻擻地爬了起來,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一臉委屈地坐回了椅子上,。他擔驚受怕地看了一眼還在對著拳頭吹氣的紀然,感覺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柳若何雙膝緊緊合著,,雙手死死揪住膝蓋上的衣裳,細聲細氣地給自己辯駁:“其實,,也不止楊言死了啊……柳絮也死了……怎么說呢,,也算是給你報仇了……”
“報你個大頭鬼!”紀然一手撐在桌上,,兇神惡煞地說道,,“柳絮畢竟是害死原身的罪魁禍首,死了就死了,。但楊言這個二傻子,,先被人利用,然后又誤以為他白月光死了,,人生最悲慘之事不過如此了,。你居然還要把他寫死?你良心何在,?何在?。俊?p> 此刻,,紀然內(nèi)心憤慨的心情真是難以言表,。楊言怎么會死,?作者怎么能把他寫死?
柳若何捂著臉,,生怕紀然又一拳頭招呼上來,,微弱的聲音從指縫間傳了出來:“當時、當時我也沒想到真有人會跟小說一樣,,穿進去啊……”
“我覺得,,剛剛我的筋骨好像還沒活動開?!奔o然意味深長地舞了舞拳頭,,成功把柳若何嚇得再度噤若寒蟬。
看著柳若何慫若鴕鳥的樣子,,紀然在心里深深嘆了一口氣:唉,,我本讀書人,竟然選擇了以武服人,,真乃造孽,。
“他是怎么死的?前因后果跟我說說吧,?!奔o然目光沉沉地盯著柳若何。她要知道楊言到底是因為什么而死,,這樣,,她才好救他。
“還不是因為你……”柳若何的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他依舊是那副小女兒嬌態(tài)狀地努了努嘴,,說道,“當時我給你安排的那發(fā)小白夢瑩不是要救你嘛,?當時她也想看看楊言對你會不會念舊情來著,。我前頭不是也說,當時腦袋一熱,,就讓柳絮一包藥把楊言給放倒在床上整整三天,,之后首輔官邸發(fā)出的指令其實都是柳絮發(fā)出的嘛?”
紀然皺眉,,說道:“然后瑩瑩就以為是楊言不念舊情,,為了名利要把紀府與自己完全放棄?”
“正解,?!绷艉未笾侨粲薜攸c頭,,“不過,,你怎么叫她叫得這么親切,?瑩瑩?要不是我知道你跟我一樣是個穿越貨,,我都能以為你就是我寫的紀然本人呢,。”柳若何在這點上求生欲望還是十分強烈的——畢竟,,他筆下的紀然,,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女子,是萬萬不會干像方才那般動手打人的事的,。
“嘁,,我穿越來的時候,原身還是個奶娃娃呢,。跟瑩瑩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能不好嗎?”紀然表示很是無語,,揚了揚手,,說道,“好了好了,,你少在這兒打岔,,快繼續(xù)往下說?!?p> “行行行,,說說說?!绷艉伪叩赝吷隙懔艘欢?,“白夢瑩因為這件事情,就把楊言給誤會了,。她本身性子就跋扈,,然后呢當朝的那位昏君又極其愛她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于是在宮中極為受寵,,想干嘛就干嘛,沒人敢駁她的面子,。而她呢,,又是個極為講姐妹感情的人,這楊言‘欺負’了紀然,,不就等于打了她的臉嗎,?這一下,白夢瑩就怒了。在紀然被流放后不久,,她就隨意尋了個由頭,,把楊言給五馬……不、不是,。就是給,、給那啥了……”
柳若何嘴上一個沒把門,差點就把“五馬分尸”給說了出來,。但他說到一半的時候被他及時發(fā)現(xiàn),,止住了繼續(xù)說下去的話頭。
“呵,?!?p> “呵呵?!?p> “呵呵呵,。”
“心老師真是好大的手筆,?!?p> 紀然冷笑幾聲,把關(guān)節(jié)捏得“嘎嘎”響:“結(jié)巴什么呀,?心老師,?五馬什么?你當我沒讀過九年義務(wù)教育???”
“沒、沒有的事……我記錯了,?!绷艉坞p手抱頭,生無可戀,。
“最好是,。”紀然哼了一聲,,對著拳頭吹了吹氣,。
不過,心頭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因為,,柳絮她移情別戀,,愛上了她那冷心冷情的老板,心心念念地想上演一出痛徹心扉的辦公室愛情故事,,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楊言身邊,,給他出餿主意了,。
柳若何看著紀然站在邊上對著拳頭吹氣的模樣,感覺眼眶更痛了,。他抽了抽氣,,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嗯……這個,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亂虐主角了,。”
紀然狀若無意地彈了彈指甲上的灰:“你說什么,?我聽不清,。”
柳若何內(nèi)心飆著淚,,心道一聲:簡直欺人太甚,!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什么孽,!
憤怒在柳若何的胸腔中翻涌,最后,,在看見紀然的拳頭時又被一桶涼水當頭澆了個透心涼,。
不就是低個頭、服個軟嘛,!我認慫,!
于是,柳若何大義凜然地開口說了最慫的一句話:“我發(fā)誓,!我再也不亂虐主角了,!”
“很好?!奔o然這句話,,說得很是隨意,并不能稱得上是有多滿意,,“那你立字據(jù)吧,。”
“什么,?,!”柳若何扭頭,臉上的表情活脫脫就是個小白菜,。簡直了,,得寸進尺啊,!
“我怎么感覺你好像有意見,?!?p> 柳若何聽著這肯定句的語氣,默默地再度屈從于紀然的邪惡勢力,。他舉雙手投降:“行,,立字據(jù)就立字據(jù)……”
柳若何準備起身,紀然立馬一個眼神甩了過去,。前者伸手指了指書案,,弱弱地說道:“紙筆在書案上?!?p> “你坐著別動,,讓我來?!奔o然不由分說地把柳若何按回了椅子上,,轉(zhuǎn)身走到書案前。
先拿著毛筆蘸了點墨水,,又把書案桌面上最上面的那張沒寫過的宣紙拿了起來,。
誒?這是什么,?
紀然的目光瞥到這張空白宣紙下已經(jīng)寫了一半的文字,,已經(jīng)邁出了半步的步伐又收了回來:“這是——?”
這名字,,這文風……怎么看著都跟那本《閑話往生》很像啊……
紀然拿起了那張寫了一半稿子的宣紙,,走到柳若何面前。
柳若何還以為是張空白的宣紙,,正十分乖巧地準備問紀然要筆寫字據(jù),,結(jié)果一瞧,筆沒有,,手稿倒是有一張,。
“呃……”柳若何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沒有看黃歷,,不然怎么就不懂得在有人敲門的時候緊閉不開呢,?
紀然把凳子拉了過來,在柳若何面前坐下,,手肘撐在桌上,,一手放在那張手稿上,手指悠悠地在上面輕點了幾下,,嘴角勾了起來,。
“看來,心老師真是好有閑情逸致,。這穿書之后的生活還是過得有滋有味的嘛,?!奔o然口中悠然贊嘆了幾聲。
柳若何“嘿嘿”一笑,,聽出了紀然的言外之意,。怎奈鐵證如山擺在這里,真是想反駁也反駁不了了:“還,、還好吧,。就是那什么,太無聊了,,就寫著玩,。”
柳若何發(fā)現(xiàn),,今夜,,他結(jié)巴的次數(shù)特別多,,基本上算得上是一句一口吃了,。
“哦——”紀然隨著這個拉長的尾音微微仰了仰頭,眼神睨著柳若何,,冷笑道,,“怎么?心老師這是狗血情感小說寫多了覺得膩歪,,現(xiàn)在開始改寫男頻爽文風了,?”
紀然的指尖一下一下地在桌面上點著,力道之大,,把桌面點的聲聲作響:“在下有幸拜讀了心老師,,哦,不對,,是安期生,,安先生的大作《閑話往生》。讀后之感,,真是猶如余音繞梁,,三日不絕啊?!?p> 放在平日,,柳若何絕對會感激涕零地握著紀然的手,含淚點頭道一句,,“謝謝大大好評,!我會繼續(xù)努力!”,。
然而現(xiàn)在……柳若何只想天上劈下一道天雷來,,要么把他自己給劈死,,要么把眼前這個黑化了的白月光給劈死。這一波三折,、心驚肉跳的,,真得把人給嚇死啊,!
紀然瞅著一言不發(fā),、冷汗涔涔的柳若何,目光森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