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空曠，一片寒涼。

　　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費南斯往那處望去,。

　　隆起的袋子拉鏈開著，況凌琳坐起來,，直直地走到過來,。

　　“我不想回去,，你為什么要帶我回去,？”

　　呼吸冰涼,，全噴在臉上,。費南斯看到她眼睫上掛著的冰霜，微微顫抖,。

　　“我想留在這里，不想回去……”

　　手機鬧鈴響,，費南斯睜開眼,。

　　是床頭柜上的手機，不是自己的,，是況凌琳的,。那天充電后就落在這里，忘記還給林立佳了,。

　　微弱的手機屏幕亮光將屋里照亮,。

　　窗戶沒關，紗窗隨夜風飄動,，伸長了胳膊,，想將那道黑影遮掩……

　　費南斯拿過手機，翻了個身,，背對窗戶,，將頭蒙進被窩。

　　費南斯按停鬧鈴,，立刻打電話給林立佳,。

　　打了好幾通，林立佳也沒接,。思索片刻,，費南斯撥通何明章的電話。

　　懶得找借口,，費南斯直接問他知不知道況凌琳的手機密碼,。

　　那邊沉默。

　　良久,，費南斯才聽到他說：“試試427915,。”

　　費南斯輸入數(shù)字,，手機開了,。

　　“好了，謝謝,?！?p>　　何明章說：“我倆的生日，她以前的手機密碼也是這個,。她不喜歡換密碼,，說容易忘,。”

　　相冊里都是照片和視頻,，照片上的況凌琳青春靚麗,，微笑的樣子，不說話的樣子……

　　還有很多照片,，況凌琳倚著一個長發(fā),、高鼻梁、黑紅臉的高個男生,，笑得一臉甜蜜……

　　翌日一早,，費南斯開車直奔下河村所在的鎮(zhèn)上派出所。

　　接待的男民警聽了費南斯一番話,，一臉不可置信,。

　　“你說你要舉報有人販賣女尸？”

　　費南斯點頭,，說：“況凌琳的尸身被賣給平山縣張家鋪張一彬了,。”

　　民警有些年紀了,，很快恢復了一臉平靜,。

　　“你有證據(jù)嗎？”

　　費南斯搖頭,，說：“你們可以去查,，看看我說的到底對不對？”

　　民警問：“你說是誰賣的,？”

　　“一個阿正,，還有一個叫剛子，他們倆叫況凌琳的爸爸況榮六叔,?！?p>　　“什么阿正、剛子,，大名叫什么,？”

　　費南斯沉思半晌，搖頭,，說：“不知道,。”

　　民警打量了她一番,，說：“說話要有證據(jù),，這可不是鬧著玩的?！?p>　　費南斯看向他,，聲音沉了下來,，“我也不會鬧著玩的?！?p>　　民警愣了一下,，問：“你是況凌琳什么人？”

　　“朋友,?！?p>　　“和他倆有仇？”

　　費南斯盯著他,，說：“沒有?！?p>　　民警看著她,，嘆了口氣，皺眉說道：“姑娘,，舉報要有證據(jù),。你連你要舉報的人叫什么都不知道，這算怎么回事,。等你找到證據(jù),，再舉報也不遲。這樣吧,，我們先記錄下來,，等有時間，我們核實一下,?！?p>　　剛出派出所大門，費南斯又走了回去,。

　　廳內(nèi),，民警正在和同事閑聊。

　　“那姑娘該不會是靈異小說看多了吧,，怎么可能有人賣女尸,？”

　　另一個民警說道：“現(xiàn)在國家管的嚴，誰敢頂風作案,？不過看那姑娘的模樣,，也不像是胡說八道?！?p>　　民警嘆了口氣,，說：“說的也是，還是得去核實一下,?！?p>　　另一個民警問：“你去核實,？”

　　民警說：“現(xiàn)在事情多，還要搞人口普查,。等過段時間吧,。”

　　民警回頭看到了她,，一臉尷尬,，問：“還有什么事？”

　　費南斯說：“等你們有消息了,，告訴我一聲,。我想知道他們能受什么懲罰?！?p>　　民警愣了愣,，說：“那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等有消息了第一時間通知你,?！?p>　　來到下河村的時候已是一點。

　　半天沒怎么喝水,，嗓子干得有些難受,，費南斯在村口小賣部買了一瓶礦泉水。瞥眼看到柜臺里都是煙,，費南斯又買了一包最貴的煙,。

　　結完賬，老板娘遞過來一個打火機,，笑著說：“免費贈送,。”

　　費南斯接了,，笑著問：“老板娘,，向你打聽個事，剛子和阿正還在村里嗎,？他倆家在哪?。俊?p>　　老板娘問：“什么剛子,、阿正,？”

　　費南斯剛想開口，老板娘一臉恍然大悟,，說：“你是說況世鋒和況曉剛啊,，他倆過完年就走了，早就不在村里了,?！?p>　　費南斯嘖了一聲,，說：“啊,？可是我找他們有事情,。”

　　老板娘一臉八卦,，問：“什么事情,？”

　　費南斯抿了抿嘴，說：“私事,?！?p>　　老板娘看了她一眼，沒追問,。

　　“況世鋒在三個市的城鄉(xiāng)結合部做散工,。你知道，城鄉(xiāng)結合部蓋了很多別墅,，況世鋒就貼貼瓷磚啊，刷墻啊,，什么都干,。況曉剛南下去廣東了，他在東莞打工,?！?p>　　一個在廣東，一個至少還在市里,。

　　費南斯問：“哪里能找到?jīng)r世鋒?。俊?p>　　老板娘似乎對況世鋒很不滿,，說：“聽我兒子說,，他好像住在市北郊區(qū)一個叫青鳥人才公寓的地方。這人摳門,，我兒子去找他玩,，他玩失蹤。都是一個村的,，做人真差勁,。”

　　再次回到派出所,，接待費南斯的還是那個民警,。

　　費南斯把打聽到的信息，一一告訴了民警,。

　　民警聽了后,，臉沉了下來,，說：“姑娘，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舉報他們販賣女尸這件事情,，必須要拿出證據(jù)，我們不能僅憑你一兩句話,，就把他倆抓起來,。”

　　費南斯失望地出門,，民警叫住了她,。

　　“姑娘，看你也不是本地人,，我也不清楚你和況凌琳到底什么關系,。看在你這么熱心的份上,，我勸你一句,，耐心地等我們的消息。如果他們真的做了,，我們絕不姑息,。你也不用一趟趟地跑過來了，我已經(jīng)留了你的聯(lián)系方式,，有消息了,，第一時間通知你?！?p>　　回到龍祥小區(qū),，已是天黑，很多店都已經(jīng)關了,。

　　家里沒有吃的,，費南斯將車停在馬路邊的便利店門口，打算去買點吃的,。

　　剛關上門,，突然，頭皮一陣劇痛,，頭發(fā)被人用力往后扯,。費南斯踉蹌著后退了兩步。

　　一個涼颼颼的東西抵在了后脖頸上,，費南斯心一驚,，瞥眼看到了那人手里的東西。

　　“美女，好久不見啊,?！?p>　　費南斯剛想叫，就被扼住了喉嚨,。

　　黃力把刀在她臉上劃了一圈,，說：“叫啊，叫我就捅死你,?！?p>　　沒有疼痛，費南斯確定他只想嚇唬自己,。

　　“你要干什么,？”

　　黃力看了一眼車，罵道：“他媽的,，這車也能開,？”說著拉開車廂門，抬腳將費南斯踹進了車內(nèi),。

　　費南斯只覺后背一陣劇痛,，一個不穩(wěn)趴在了車座上。

　　黃力壓住她,，往她身上抓了兩把,，而后從她口袋里摸出了手機和鑰匙。

　　“老實點,，別想耍滑頭,?！?p>　　費南斯轉過頭，瞪著他,。

　　黃力一個巴掌甩在她臉上,，渾身上下又摸了一遍。

　　“再拿這種眼神看我,，老子立刻辦了你,。”

　　臉火辣辣得疼,，費南斯看了刀一眼,，低下了頭。

　　黃力笑了一聲,，關上門,，打開了駕駛座的門，坐上去，啟動了車子,。

　　車被改裝過,，座與座之間的空隙有點大，費南斯剛想坐起來,，就被甩在了駕駛座和后座的縫隙里,。

　　左邊屁股下，一個硬硬的東西,，很硌,。

　　費南斯伸手摸過去，外殼堅硬,，像是手機,。

　　前座，黃力雙眼直視前方,，嘴里哼著歌,。費南斯動了動，將那東西握在了手里,。

　　那個老式鍵盤機,。

　　換了手機后，這個手機就莫名其妙消失了,，原來掉到了這里,。

　　費南斯快速掃了前座哼著歌的黃力一眼，裝作痛苦的樣子,，縮在了空隙里,，低聲啜泣。

　　黃力回頭掃了一眼,，罵道：“媽的,，還以為你他媽多厲害呢?！?p>　　手機不知道什么時候清空了,，什么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費南斯想了半天,，才記起來一個號碼,。

　　小江。

　　費南斯抽了抽鼻子,，開始大聲哭泣,，撥通了小江的號碼。

　　黃力掃了縮成一團的費南斯一眼,，冷笑了一聲,，將手機和鑰匙扔出了窗外,。

　　車開了很久，終于停了,。

　　車窗外一片漆黑荒涼,，車停在一棟半舊不新的破房子門口，門開著,，屋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像是有張網(wǎng)在等著自己撲進去,。

　　費南斯吼道：“這是哪里,？”

　　黃力掃了費南斯一眼，拉開車門,，將她扯下車來,，推搡著進了屋。

　　燈開了,，燈光刺眼,，費南斯低下頭，偏過了臉,。

　　屋子很大,，也很空，像是閑置了很久的老房子,，只有一張棕色木桌子和一張同色系的床,，床上被子攤開著，拐角處堆著一堆紙箱子,。

　　費南斯穩(wěn)了穩(wěn)心神,，問：“黃力，你想干什么,？”

　　黃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揚了揚手里的刀。

　　費南斯往后躲了躲,，說：“你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嗎？”

　　黃力笑了笑,，摸了摸她腰和屁股,，將她往床上推。

　　“少他媽廢話,，要不是你,，老子會在里面待一個星期嗎？”

　　費南斯被他推地腳步有些不穩(wěn),，險些被絆倒在床上,。

　　黃力見她如此狼狽，哈哈哈哈大笑起來，罵道：“我他媽還以為你多牛呢,？原來也是個慫貨,，以前的撒潑勁兒哪去了？”

　　費南斯咬了咬牙,，趁他不注意的功夫,，抬起腳往他襠部狠狠踹了下去。

　　黃力嗷了一聲,，捂著襠部,，彎下了腰。

　　費南斯繞過他,，往門口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