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清晨,,空氣格外清新,薄霧已經(jīng)散盡,,化成小水珠落在花瓣上,,那花瓣便有些毛茸茸了;落在樹葉上,,那樹葉便散發(fā)出圣潔的光輝了,。
太陽漸漸退去羞澀,,晨練的人們陸續(xù)開始了回家的腳步,,好些人順便往家買點兒青菜豆腐或是早點,,沐浴著陽光,,開啟了幸福的一天。
我穿好衣服,,打算下樓買豆腐,。剛關(guān)上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香水味道,。向上一看,,是鎮(zhèn)里的婦聯(lián)主席從四樓下來,。
這女子,,穿著蝴蝶花的拖鞋,紅色的腳趾甲,,白色的睡衣,,胸前漏出大片雪白,細長的脖頸上搭著一條粉色的毛巾,,面色紅潤,,看來是剛剛洗過頭,頭發(fā)披散著,。
三十出頭的少婦,,真好看!
女子正巧下樓,,白了我一眼:“看啥,?眼珠子都掉溝里了?!?p> “那個,,那個,我下樓去買豆腐,?!蔽覍擂蔚刈チ俗ザ洹?p> 剛要走,,那女子竟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那手軟軟的,有些涼,。
“說,,你剛才啥也沒看到?!彼芗鼻械臉幼?,身子向前貼著,我能感受到那股溫熱的呼吸,。
我決定壞她一下,,憨憨地說:“我沒看到李春花主席從朱廣孝鎮(zhèn)長家出來,。”
“你,,小人,!”李春花恨恨的,雪白的牙齒咬著下嘴唇,,眼圈紅潤,。
“別別,開個玩笑,,放心,,我不說,我可不是馬大嘴,?!蔽也桓掖舐暎@是在樓道,,白露如果聽到或看到,,我就死定了。
“哧,,算你識相,。”這女人立刻笑面如花,,變臉真快,!
臨放開我,還把香香的長頭發(fā)朝我臉上撩一下,。
狐貍精,!我在樓下喘著粗氣,抹了一把腦門,,稍稍平復(fù)了一下,。
來到樓前,才早上六點多,,好些商鋪沒開門,,賣豆腐的喇叭聲還遠。
馬大嘴家倒是開門早,,別看這人,,嘴不好,活兒好,。四十多歲的人,,其貌不揚的車軸漢子,正在那拖地呢,!
看到我來,,立刻停下打招呼:“雪巖啊,,這么早,買豆腐???”
要說人家鞋店買賣好,這人情世故的精神頭,,你都不好意思去別人家買鞋,。
“嗯,買兩塊豆腐燉上,?!比缓竺髦蕟枺骸巴系啬模俊?p> “早上當鍛煉了,,拖拖地,,來坐,?!闭f著,拉過兩把椅子,。
“其實,,你可以買四塊豆腐。兩塊今天燉,,兩塊用刀打好塊兒凍上,,過幾天吃凍豆腐?!瘪R大嘴坐好說道,。
“哎呀,二哥,,你這招好,。過日子人!”在拍他一下的同時,,我發(fā)現(xiàn)他脖子上有兩條血道子,。
就在這時,劉美娟從鄰居家挎著包出來,,我趕緊打招呼:“二嫂,!”
她竟然沒理我,朝著馬大嘴罵道:“狗揍兒,!”
我愣住了,。
馬大嘴連忙說:“別理她,豆腐來了,,快去買豆腐吧,!”
我趕緊走了,,回家還要做呢。早上時間緊,,學校要求班主任七點半到校,。
吃完飯下樓,馬大嘴家卻鎖門了,。
正往前走,,就聽后面有人喊:“老姜,等我一會兒,?!?p> 回頭一看,是牛鐵柱,。這個名字憨吧,?因為他有四個姐姐,他爸爸可下得個小子,,就起名鐵住,,生怕跑了。后來覺得應(yīng)該叫鐵柱,,聽著結(jié)實,。
這哥們從小嬌生慣養(yǎng),學習不咋地,,長大后接他爸爸的班當老師,,愛喝酒,而且自己經(jīng)常恬不知恥地說:“我這人,,年輕時不正經(jīng),。”
牛鐵柱今年四十九歲,,大眼睛,,腫眼泡,因為得過腦血栓,,好朋友們索性叫他“拴柱兒”,,走路慢悠悠的,讓我想起了一種動物,,所以我更愿意叫他老牛,。
“哎呦,老牛,,今天早?。 彼菍W校專管發(fā)營養(yǎng)奶的,平時八點上班就行,。
老牛根本沒接我話茬,,“聽說了嗎?馬大嘴倆口子離婚去了,?!?p> “離婚?今天早上還在家拖地呢,?”好意外呀,。
“你不知道,昨晚上兩人干起來了,?!崩吓Uf完,用眼睛看著我,,等著我提問,。
“昨晚?昨晚我快九點回的家,,沒看見?。 蔽亿s緊問,。
“嗯嗯,!”老牛露出一副可惡的嘴臉清清嗓子,。
“昨天馬大嘴打完撲克,,開始吹牛。他說年輕時,,跟媒人去相對象,,把老丈人喝桌子底下去了。正巧劉美娟打完麻將回來,,聽見了,,然后就不容勁兒了。別看馬大嘴平時怕老婆,,昨天很英勇,。他老婆撓他一下,他反手就是一嘴巴,。嘿,,真他媽解氣!”
老牛說到激動處,,狠狠地揮了一下他那腦血栓的胳膊,。我估計,這下氣血通了不少。
看見我期待的眼神,,老牛繼續(xù)說:“劉美娟那娘們就欠揍,!昨晚嚇得沒敢回家住。這不,,今早離婚去了,。早離早好!”
老牛說完,,看向我,,好像我應(yīng)該站在他的立場上說兩句。
哼,,我能說什么,,自己一身虱子,咋替別人抓癢癢,?
說實話,,劉美娟確實欠揍。
年輕時,,劉美娟絕對是個大美人,,那個詞叫什么來著,膚白貌美大長腿,。只不過,,行事為人不齒。
誰家大鵝吃她家的黃豆葉,,一定會被抓到,,用小棍把大鵝嘴支上。進她家院子的小雞,,一定會被吃掉,,就算你猜測對了,吃的就是你家小雞,,基本沒人吱聲,。干不起,也干不過,。
當年馬大嘴圖她漂亮,,她圖馬大嘴是個吃紅本的(供應(yīng)糧證),各取所需,,就好上了,。
婚后這女人原形畢露,工資必須上交,,啥事都得聽她的,,無論對錯。
敢出去玩麻將,她就去學校打鬧,,抓破你的臉,。
有一次,馬大嘴開完工資沒回家,,直接玩去了,。
回家后,劉美娟微笑著問:“是不玩麻將去了,?”
“嗯,!”
“輸了贏了?”
“贏二十八塊錢,?!?p> “我想買塊手表,給我吧,!”
馬大嘴信以為真,,把錢剛給到手,劉美娟直接就把錢扔爐子里了,。
二十八塊,,馬大嘴一個月才掙一百多塊錢。
從那以后,,馬大嘴再也沒有玩過麻將,,就算打撲克,也堅決不動錢,。
而劉美娟每天都玩麻將,,馬大嘴只要在家,就要看鞋店,。
說實話,,我要攤上這樣的媳婦,我也沒招,。
去離婚也是劉美娟的手段,結(jié)局包管是馬大嘴認錯,,讓老婆連本帶利打還回去,。
這時我靈機一動,跟老牛說:“我打賭,,他們離不了,。”
老牛轉(zhuǎn)轉(zhuǎn)眼珠道:“我也賭離不了,?!?p> 切,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