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馬說
杜淼當眾指控端木天舞弊,,讓廣陽縣主原本通紅的俏臉,,唰一下便青了,扭頭怒視杜淼,。
這妞現(xiàn)在對于端木天的感覺,,復雜到了極點。
端木天的一首《紫騮馬》,,讓這野蠻小妞又羞又惱又氣,,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但忽然有人站出來說端木天的壞話,,卻又是廣陽縣主絕對不想見到的,。
一旁的婉娘,也是面帶寒霜,,瞪向了杜淼,。
她只是單純欽佩端木天的才情,自然也不爽說端木天壞話的杜淼,。
李綱的臉色也不好看,,面沉如水,沉聲問道:“杜家小郎,,話可不能亂說,。這首《紫騮馬》,,老夫倒是可以保證,是首從未聽聞過的新詩,。你說是他人代筆,,可有證據(jù)?”
杜淼再次躬身揖禮:“李公,,我自然是有證據(jù)的,?!?p> 他手一指端木天,,揚聲說道:“端木天素來愚鈍,此事杜曲鎮(zhèn)人人皆知,?!?p> “他六歲開蒙,曾在我杜氏族學中進學,。但此子愚笨,,每每氣得先生暴跳如雷,若非看在他家大人的份上,,恐怕早就被先生趕走了,。他在我杜氏族學讀了三四年的書,卻連《孝經(jīng)》,、《論語》,、《周禮》都背不下來。這般愚鈍之人,,豈能做出《紫騮馬》這般驚艷絕倫的詩句,?若是無人代筆,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p> 杜淼口中的《孝經(jīng)》、《論語》,、《周禮》,,皆是唐時的少兒啟蒙教材。
隨著杜淼指控,,又有幾名杜氏的年輕族人站了出來,,出言證明杜淼所言不虛。
一眾賓客們頓時議論紛紛,。
“真有如此愚笨之人,?數(shù)年時間還沒讀完《孝經(jīng)》、《論語》,、《周禮》,?”
“若真如杜家小郎所言,,那這首詩,還真有可能是他人代筆,。呸,,我還當這端木小郎器宇軒昂,是個人才,,卻沒想不僅是個草包,,還品行不端?!?p> 倒也有人提出的疑問:“諸位,,這首《紫騮馬》驚艷絕倫,能寫出這般詩作之人,,會給他人代筆嗎,?”
立即有人笑著反駁道:“嘿嘿,諸位有所不知,,這杜曲端木家,,可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富紳。只要使夠了銅錢,,還怕沒人給他代筆,?”
“原來如此!”眾人紛紛點頭,,卻是已然認同了杜淼的一番話,,將端木天當成了舞弊小人。
廣陽縣主與婉娘聽完杜淼的話,,皆是一臉震驚,,扭頭又看向端木天,期待他站出來辯解一二,。
杜構杜荷兄弟二人,,此時也是又怒又急。
怒的自然是杜淼那個混蛋,,居然當眾羞辱端木天,。急的卻是他們知道,杜淼所言不虛,。
兄弟二人也知道,,自己的堂弟確實沒有讀書天賦。
他們雖然不清楚端木天今日吟誦的詩詞是哪里來的,,但要說是端木天自己所作,,兄弟二人更是不信。
即便杜荷方才口口聲聲說相信端木天,,但那也只是敷衍之詞而已,。
如今杜淼居然當眾揭破此事,,讓兄弟二人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對于杜淼的指控,,李綱尚未說話,,伊阿鼠猛的一拍面前幾案,起身指著端木天怒斥道:“老夫還當今日真遇到才俊了,,卻沒想到居然是個欺名盜世之輩,!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他早看端木天不爽,,此時杜淼的指控,正好給了他發(fā)飆的機會,。
端木天倒是樂了,。
對于伊阿鼠的斥責,,端木天渾然無視,,懶得理會這個老東西。
至于杜淼,,他倒覺得這貨還挺可愛,。
端木天正盤算如何繼續(xù)自己的計劃,將話題引到他家乃是士族上,,杜淼就給他送來了機會,。
這簡直就是最佳捧哏。
端木天很是瀟灑的一甩衣袖,,哈哈一笑:“李公,、諸公,杜大郎說我這首《紫騮馬》是他人代筆,,卻不知諸公以為,,何人能寫出這詩?”
不等眾人說話,,端木天又繼續(xù)說道:“何況這首馬詩,,可是方才廣陽縣主臨時出題,我又如何能夠提前預知,,找人代筆,?”
他這話不說還好,話一出口,,端木天就后悔了,。
麻痹,好像忘了剛才《紫騮馬》引起的誤會了,。
果然,,杜淼眉頭一挑,,立即接口答道:“廣陽縣主與你有舊,臨時更換馬詩,,必然是與你提前約定的,!否則這曲水流觴,好端端的,,作什么馬詩,?”
一眾賓客也皆默默點頭,認為便是如此,。
既然廣陽縣主與端木天早已兩情相悅,,那么廣陽縣主臨時更換題材,便都說得通了,。
在眾人眼中,,廣陽縣主此舉的目的,便是想讓情郎當眾揚名,,故而才讓端木天提前找人代筆作詩,,而后又假意請李綱考較學子,提出以馬為題作詩,。
廣陽縣主也傻眼了,。
只有她清楚,事情根本不是眾人想象的那般,。
她只是想報復端木天,,看他飲墨出丑,卻沒料到,,因為那首《紫騮馬》,,因為一句“安得念春閨”,讓眾人想歪了,。
她更沒法向眾人解釋,,她為何會請李綱將春日題材換成馬詩,這事沒法說??!
婉娘也狐疑的看了廣陽縣主一眼,小聲問道:“錦娘,,真是如此嗎,?”
廣陽縣主都快要哭了:“婉娘,斷無此事,!我,,我今日才初見那姓端木的,哪里來的與他有情,?”
“是嗎,?”婉娘將信將疑,。
“我發(fā)誓,我若是哄騙你,,天打五雷轟,,不得……”廣陽縣主見她不信,干脆發(fā)起了毒誓,。
婉娘趕緊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錦娘,,莫要胡說,我信,,我信便是了,。”
這廂端木天也有些郁悶,,麻蛋,,怎么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好在他有后招,,倒也不慌,。
“哈哈,杜家大郎口口聲聲說我的詩是他人代筆,,實在是荒謬不羈,,著實可笑,,純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實方才一炷香的時間,我不僅作了一首馬詩,,還寫了一篇雜文,。這篇雜文,倒是可以替某自辨一二,,不知諸公可有興趣一聞,?”
杜淼哪里聽他辯解,恨不能一腳踩死才好:“端木天,,你休要顧左右而言他,,這馬詩的事情你不說清楚……”
“杜家小郎,且??!”不等杜淼說完,李綱便出言打斷,。
老頭又扭頭看向端木天,,微微頷首:“端木小郎,你且將那雜文念來聽聽,?!?p> 端木天躬身揖禮:“喏,。”
起身,,四顧,,雙手背負,四十五度仰頭望天,,開啟裝逼模式,。
“此文名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