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抽絲剝繭
夜色籠罩著大地,,一陣冷風(fēng)吹過,,白渺渺才從思緒中清醒過來,。
她瞧了一眼那細細的桃枝,,冷聲道:“可知有辦法出去?”
劉安小心翼翼的撇了她一眼,,猶猶豫豫,,“奴婢,奴婢知道一狗洞,,可以爬到墻外的半坡,。”
“半坡,?”白渺渺掃了一眼墻外,,“你說那里叫半坡?”
“對,,”劉安縮了縮脖子,,一陣孤疑。
白渺渺將她的小心思瞧在眼底,,“你不說,,今日這祭奠亡人之事我可就看在眼里了?!?p> 劉安哆哆嗦嗦,,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有那么冷嗎,?”白渺渺實屬無奈,,“別磨磨唧唧了?!?p> “奴婢是害怕,,”劉安咬咬牙,這才狠心道:“半坡有鬼,,而且我哥哥就被埋在那里,,所以我才在此處祭奠?!?p> 就這……白渺渺覺得今晚終于搞出一些線索了,,“帶我去狗洞?!?p> “好,,”劉安抖著腿從地上爬起來。
“你哥哥怎么死的,?為何被埋在那里?”
白渺渺說完就緊緊盯著少女的目光,,而劉歲則借著月光看著模糊的四周,,在尋找那傳說中的狗洞,。
“說話?!卑酌烀煊X得自己對待這種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真是耐心十足,。
劉歲木訥的搖了搖頭,半響才道:“我也不知為何,,那幾日府里亂的很,,這院子死了好多人,我親眼看著小廝將我哥哥的尸體從后側(cè)門抬出去的,?!?p> 那幾日?白渺渺心神領(lǐng)會,,應(yīng)該就是陳府出事那會,,“后側(cè)門?”
“府里有個后側(cè)門,,只有管家有鑰匙,,而且平日里有小廝守著,但是沒人敢從后側(cè)門出去,,那里往過走就是半坡,。”
“嗯,,”白渺渺在心里捉摸著,,所以,那幾日,,這院子到底死了多少人,,為何陳若若以前服侍的人一個都見不到。
找到傳說中的狗洞以后,,劉安貼心的趴在地上將雜草處理干凈,,這才準備往過爬。
白渺渺蹲下一把拽住她的衣角,,“回去睡覺吧,。”
“啊,,”劉安瞳孔放大,,不自覺道:“夫人,我陪你一起去吧,?!?p> “你回去吧,今夜之事切勿告知任何人,?!卑酌烀炫牧伺乃募绨?,輕聲道:“節(jié)哀!”
看著女人利落干脆的爬過狗洞,,劉安蹲在原地,,想著那溫柔的安撫聲,不禁眼眶有些濕潤,。
這是她哥哥死后,,第一個安慰她的人。
以往有她哥哥在大公子身邊伺候,,別的小丫鬟都對她很友好,,可自從她哥哥莫名其妙的死后,她在丫鬟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想起近日以來的辛酸,,劉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將自己縮在旁邊的雜草中,。
借著夜色,,來往的行人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這里還藏著一個人。
里面的白渺渺此時卻有些難受了,,她圍著半坡轉(zhuǎn)了一個大圈,,總絕的奇怪的很,可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這里是一個很大的陡坡,,一邊是墻壁,不遠處則是后山,,坡上沒有雜草,,沒有樹木,只有挨著墻邊種植著一排排桃樹,。
不平整的地方,,下面應(yīng)該埋著尸體。
白渺渺重重的踩了一下,,發(fā)現(xiàn)土質(zhì)松軟,,似乎都被挖開過一樣。
周圍散發(fā)著尸體的陣陣臭味,,再夾雜著后山上的野花香,,令人作嘔。
這些白渺渺都能忍,,可奈何半天找不到問題所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時間流逝。
她在這仔細的研究著,更恐怖的是,,附近埋了許多尸首,,卻沒有一絲魂氣,除非……
想到這,,白渺渺趕緊站直身子,往狗洞方向走,,步子越走越急,,直到穿過狗洞,進到院子里,,這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氣,。
結(jié)果,一偏頭,,卻看見小姑娘靠在樹墩上,,睡的正香。
白渺渺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上的第一抹暖意,,她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劉安被驚醒,驚嚇道:“夫人,?!?p> “卯時了,趕緊回,?!卑酌烀鞂⑺似饋怼?p> 劉安這才清醒了一點,,好奇問:“夫人,,真的有鬼嗎?”
白渺渺聞言眨了眨眼睛,,“有,。”
“??!”劉安直接往后退了兩步。
“所以記住以后不要去半坡,?!卑酌烀煺J真叮囑。
“好?!?p> 小姑娘似乎被壞了,,呆呆愣愣的一句話也不說。
“你可愿意來我房中伺候,,”白渺渺試探道,,畢竟這個小姑娘還是很合她眼緣的。
“好啊,?!眲步K于露出一抹笑意。
白渺渺拍了拍她的肩膀,,“睡醒了把東西收拾好等著,。”
“嗯,,”劉安重重的點了點頭,。
……
雨滴滴答答下著,敲打在樹葉上濺起不小的水花,。
整個廂房里無比安靜,,只有劉鑒坐在前廳喝著茶。
而床上的白渺渺睡的無比安穩(wěn),,團團早上還特意將窗戶開了一角,,讓充滿花香夾雜著泥土的清新空氣能漫過屋子。
劉鑒一直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人醒來,,只能吩咐好丫鬟,這才自行離去,。
團團圓圓站在門口,,看著劉鑒離去的身影,相互對視一眼,,這才肉眼可見的松懈了下來,。
直到屋內(nèi)傳來動靜,圓圓趕緊快步進了屋子,。
“夫人,,您醒了?”
“嗯,,”白渺渺還有些迷糊,。
圓圓將熱水端進來,團團將帕子浸濕,,擰干后,,這才走到床前,,小聲道:“奴婢給您擦臉?!?p> 白渺渺聞言,,應(yīng)聲,緊接著,,就感覺到熱毛巾敷臉的快樂,,整個人瞬間清醒了許多。
在團團圓圓的服侍下,,白渺渺感受到了古代貴族的快樂,。
收拾妥帖后,白渺渺道:“你們可知一個叫劉安的小丫頭,。”
幾個人在這說著話,,而榮桂院的西北角,,一個尖嘴猴腮的老婦人提著掃把在打地上的小姑娘,其他人則在那看笑話,。
“還真把自己當夫人房中人啊,,”老婦人打了幾下,氣喘吁吁罵道:“不是說要去夫人房中啊,,去啊,,怎么不去?!?p> “人家一晚上沒睡,,抱著包袱就等著呢,說不定一會夫人房中人就過來了,,”一個雙手抱著的丫鬟故意調(diào)侃著,。
“哎呀,惹不起,,惹不起,,飛上枝頭當鳳凰嘍?!?p> “我怎么把這茬忘了,,現(xiàn)在去了夫人屋子,以后說不定可就成了大爺?shù)娜肆??!?p> “我呸,還大爺?shù)娜?,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樣子,,”那老婦人卡了一口痰吐在地上,,又提起掃把打了過去。
而自始至終,,縮在地上,,緊緊抱著胳膊的劉安,一言不發(fā),。
太陽已經(jīng)那么高了,,夫人還會要我嗎?
劉安眼眶的淚水,,終于憋不住,,一滴接著一滴。
“快看,,這死丫頭竟然哭了,。”
“呀,,是真的啊,,她哥死了都沒哭,這會給誰哭喪呢,?”
幾個丫鬟在那辱罵著,,老夫人手中的掃把都快打爛了。
“住手,,”白渺渺看到這一幕都快窒息了,,她不顧眾人震驚且恐懼的眼神,快步跑過去,,將地上的小丫頭抱在懷里,,大聲喊道:“快去請大夫?!?p> 后面一個小丫鬟快步跑了出去,。
“圓圓,將他們都關(guān)在柴房,,三天三夜不要吃喝,。”
“是,?!?p> 聽著眾人的解釋和求饒聲,白渺渺根本沒有心情看,,抱著小丫頭往自己的房間趕,。
好半響,才感覺懷中之人拉了拉她的衣袖,。
白渺渺安撫道:“安安乖,,一會就到屋子了,。”
“我不疼,?!?p> 白渺渺壓下眼眶中的淚水,點了點頭,。
到了房間,,白渺渺將她安置到自己廂房中的軟塌上,團團圓圓兩個人干凈利落的收拾好,,小姑娘這才有個人樣,。
待大夫看后,灌了藥,,小姑娘睡著以后,,白渺渺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盯著那棵松樹發(fā)呆,。
腦子里一直是大夫所言之語:病人許久未好好吃過飯了,,氣血不好,得好好養(yǎng)養(yǎng),。
那個明明怕鬼,明明可以一走了之的小丫頭,,卻在知道她去了半坡以后,,還會好好給她守著的人,著實令人心疼,。
她以后得好好照顧這個小丫頭,。
……
夜剛剛來臨,團團一個人走在小道上,,穿越走廊,,終于到了世子的書房。
門口的小廝見狀稟報了情況以后,,團團才進了門,。
“說,”劉鑒背靠在椅子上,,雙目散發(fā)的神色又陰又冷,。
團團低眉順眼的站在那里,將今日所發(fā)生之事事無巨細的說了出來,。
劉鑒緊緊握著拳,,“你先出去,記得盯好,?!?p> “是,。”團團恭敬的行禮,,退出了書房,。
“劉小?!眲㈣b喊了一聲,。
門口的小廝趕緊快步走了進去,還小心的將門關(guān)上,。
“你還記得劉歲是怎么死的嗎,?”
話音剛落,劉小感覺自己后背慢慢開始出汗,,認真道:“記得,。”
“既如此,,為什么給你交代的事情你沒有辦妥,。”
劉鑒將旁邊的椅子重重的踢了出去,,椅子撞在墻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劉小感覺自己就如這椅子一般,,撞在了墻上,,可自己的聲音估計比這還難聽。
“大人,,小的有些……”
“呵……”劉鑒冷聲一笑,,“劉安怎么還活著?”
劉小下意識后背繃直,,語氣顫抖道:“小的安排人已經(jīng)好好照顧那丫頭了,,可害怕死的太快,引起人注意,,所以讓慢慢折磨,。”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劉鑒氣得頭暈,,“將你安排的人處理了?!?p> “是,。”
于是,,今晚的半坡有多了一具無名尸體,。
而劉鑒則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她找了劉安,,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
這個問題一直折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