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合之眾。”
平淡的語氣配合種拂微微揚起的嘴角,不屑之意毫不掩飾,。
劉翊神色肅穆,朗聲道:“大人不可大意,,兔子急了也咬人,?!?p> 雖然劉翊話語嚴(yán)肅,,但他同樣沒有這群烏合之眾放在眼中,,出言提醒不過是一貫的謹(jǐn)慎而已,。
“無妨,。”
說完的種拂猛地轉(zhuǎn)頭,,抽出腰間寶劍斜指蒼天,,沉聲大喝道:“全軍聽令,進(jìn)攻,!”
劉翊把抱在懷中的頭盔覆于頭上,,亦怒吼道:“進(jìn)攻,!”
金鼓齊鳴,山林間的空氣都驟然變得炙熱起來,。
抽刀出鞘聲,、鎧甲摩擦聲、呼喝聲響成一片,。
原來略顯懶散的官軍士卒瞬間精神起來,,在各自軍官的喝斥下迅速排成整齊的軍陣。
刀盾手在前,,弓箭手在后,,殺氣盈野。
“漢軍威武,!”
劉翊長刀虛指賊陣,,放聲大喝。
“漢軍威武,!”
官軍整齊的怒吼聲響起,,聲震天地。
在各級軍官的帶領(lǐng)下,,二千名刀盾兵邁著整齊的步伐,,踩著滿地積雪,洶涌上前,,在距離賊寇百步的距離時,,眾人腳步戛然而止。
二千塊巨盾同時重重砸向地面,,仿佛一道冰冷的城墻一般聳然而起,,中間夾雜刀尖矛刃,閃爍著死亡的寒芒,。
鼓聲突然急促起來,,一千弓箭手取下身背的長弓,整理箭壺,,做著大戰(zhàn)前的準(zhǔn)備,。
官軍北方不遠(yuǎn)處的一處密林,一騎緩緩而止,,劉閑橫刀立馬,,表情肅穆。
這是進(jìn)入潁川的第一戰(zhàn),,不僅事關(guān)白龜山眾人的生死,,還關(guān)乎他劉閑等人的名號。
這個時代,,不管是好名聲還是壞名聲,,總比籍籍無名要好,。
只要不像后來董卓一般人人喊打,名聲帶給劉閑的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所以這一戰(zhàn),劉閑沒有退路,,只能勝,,不能敗,!
戰(zhàn)馬的響鼻聲此起彼伏地在劉閑身后響起,,陷陣營眾人一騎接一騎現(xiàn)身于密林之中,逐漸匯集到劉閑身后,,并向兩翼展開,,逐漸形成一個矢鋒陣,而劉閑便是那鋒利的箭頭,!
山腳下,,何儀兄弟不經(jīng)意的掠過北面密林一眼,哥哥何儀擔(dān)憂道:“陷陣營可以信任嗎,?不會丟下我們抵抗官軍自己跑了吧,?”
何曼雖然也面色凝重,但還是安撫哥哥道:“如今的形勢,,不信也得信,,而且官軍本來就是沖著我們來的,沒有陷陣營也是一樣,,如今唯有拿命豪賭一場,!”
兩人不再多言,眸子里殺機愈演愈烈,。
“殺,!”
千余名算不得精銳,甚至還有不少老弱的黃巾賊毅然決然地向官軍發(fā)起了沖鋒,。
種拂嘴角綻放出一抹冷笑,,賊寇就是賊寇。
如果單比吼聲的話官軍自然不是對手,,但很顯然,,最后說話的還是手中的利刃。
種拂相信,,很快,,這群咆哮的賊寇就會變成滿山遍野驚慌失措的兔子,。
這樣的情景曾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這次當(dāng)然也不會例外,。
“準(zhǔn)備!”
劉翊高高舉起右臂,,一千名弓箭手從箭壺中抽出羽箭搭在弓弦之上,,隨后兩膀較力。
在嘎吱嘎吱的弓弦繃緊聲中,,一千張長弓張如滿月,,箭簇閃爍著寒芒,仿佛猛獸亮出的獠牙,。
每一名弓箭手都神情冷漠,,雙眼微瞇,冷靜地觀察著對面賊寇,。
“射,!”
劉翊高舉的右臂猛然下?lián)],所有弓箭手同時松開右手,,弓弦震動,,刺耳的尖嘯劃破長空,仿佛暴風(fēng)驟雨一般飛臨賊陣,。
箭矢遮天蔽日,,好像下雨一般,籠罩在賊寇的頭頂,。
何儀兄弟倆把手中鐵棒揮舞的如同車輪一般水潑不進(jìn),,但眼中森森的寒意還是出賣了他們此時的心情。
該死的官軍總是在裝備上占據(jù)優(yōu)勢,,這是所有黃巾軍最無奈也是最憤怒的,。
慘叫聲在瞬間響起,黃巾眾人別說盾牌,,連木板都沒有幾塊,,除了用他們的血肉之軀阻擋箭矢之外,再無其他辦法,。
“?。 ?p> 一聲慘叫在兄弟倆的身邊響起,。
一名山賊仰天向后栽倒,,四肢仍然在抽搐蠕動,一支鋒利的羽箭從他的額頭狠狠貫入,,殷紅的血珠順著箭桿滴落,,滲入陰冷泥濘的地面。
“篤、篤,、篤,。”
三聲悶響在何儀身后響起,,那是一名為數(shù)不多擁有木板的賊寇,,三支羽箭深深扎入木板穿透而出,箭羽兀自不甘心一般顫抖不止,。
但有木板的畢竟還是少數(shù),,而且木板也不能完全保護(hù)他們的安全。
“啊~”
慘叫聲悠長,,一名山賊被射中大腿栽倒于地,,瘋狂痛呼,但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另一支羽箭從天而降,,精準(zhǔn)而又無情的將他籠罩,慘叫聲戛然而止,,他的雙手緊緊握住扎在他喉嚨上的羽箭,,卻再也無力去把它拔出。
滿意的笑容出現(xiàn)在種拂的臉上,,還是他熟悉的山賊,,還是他熟悉的作戰(zhàn)方式。
不管過了多久,,這群賊寇從來不知變通,,不知道吸取經(jīng)驗,還是如以前那些賊寇一般愚不可及,。
山腳下,,黃巾軍已然不成陣勢,混亂無時無刻不在上演,,抱頭鼠竄的眾人試圖躲過那無處不在的箭雨,,但這注定是徒勞的,不斷有山賊被箭矢射中,,原本密集的軍陣都稀疏起來,。
“停!”
劉翊右臂重新舉起,,弓箭手們終于停止了他們機械的動作,,不少人活動著酸麻的手臂,開弓射箭遠(yuǎn)不像看著那般輕松寫意,。
“殺,!”
鼓聲大作,,官軍開始發(fā)起最后的沖鋒,漫山遍野向著山腳下的賊寇殺去,,仿佛潮水一般無窮無盡,。
經(jīng)過箭雨洗禮的山賊毫無士氣可言,官軍只需要沖上去摘下他們的頭顱領(lǐng)取賞金便是,。
“大局已定?!?p> 種拂面帶欣喜,,想他年不過而立,卻身居太守高位,,無數(shù)人曾說他只是蒙受父蔭而已,。
這一次,他將向世人展示,,他種拂絕對有能力獨當(dāng)一面,!
劉翊亦面露喜色,道:“全賴大人運籌帷幄,,將士用命,,假以時日,大人前途不可限量,?!?p> 密林中,劉閑神情專注擦地拭著天勝刀,,仿佛那是他的情人一般,。
林沖湊到身前,略顯焦急的道:“兄長,,何儀,、何曼兩位頭領(lǐng)馬上要敗,你看...”
猛地把頭抬起,,劉閑一雙眸子里精光四射,,仿佛能穿透密林看到戰(zhàn)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