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中元節(jié)先將安瞳的梅味金桔撞灑,,然后安瞳回來又不小心把他撞到的那人。
那人緊緊拽著葫蘆,,嘴上還打趣道:“一報都已經(jīng)還完一報了,,小姑娘你追到這來莫不是想讓我再賠你一包蜜餞。不過我現(xiàn)在可是百家姓上沒了第二個姓,,缺錢啊,,等到下月來個月俸給你多買幾包?!?p> 安瞳這是徹底無語了,,好像不是自己追到這里的吧,這人可是比自己后到的,。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進到屋內(nèi),神清骨秀,,風(fēng)姿卓絕,,正是昭行衛(wèi)第五衛(wèi)所總旗顧空弦。
安瞳和宗洛雖然不認得顧空弦,,卻認得昭行衛(wèi)的服飾,,不禁驚慌了起來,果然還是被他們找到了,!
顧空弦看到蓬頭垢面的那人有些驚訝,,隨后輕笑了一聲:“謝總旗不是在怡情館忙公事嗎?怎么來這個鐵鋪了,?”
謝羽好像沒有聽出顧空弦話語中的調(diào)侃似的,,有些垂頭喪氣地說道:“怡情館的姑娘那真是千嬌百媚,閉月羞花,,可俗話也說得好,,一分錢一分貨,沒怎么注意身上的錢就沒了,,反倒是還欠了一屁股的債,,衣服都壓在那了,幸好看到兩個我衛(wèi)所里的小子,,我就隨便把債推他們身上就跑出來了唄,,來這兒找老朋友喝喝酒?!?p> 顧空弦再問道:“那兩人沒有和你說什么嗎,?”
“能說什么,?”謝羽一臉茫然,“我在他倆進來之前就溜了,,你想啊,,萬一那兩小子不認我身上的債,拍拍屁股跑了怎么辦,?我先來個生米煮成熟飯,,他們進了怡情館就讓老鴇去對付得了,再說了,,按照我朝律例大小官員是不準(zhǔn)出入妓館的,,我這也算是小施懲戒,給他們個教訓(xùn),?!?p> 趁著謝羽稍一分神,焦猛手上猛地一用力,,將葫蘆奪了過來,然后像寶貝似的摟在懷里,,對著謝羽嘿嘿地說道:“你這還好意思說別人犯了律例,,嘖嘖,先是虧欠了姑娘的胭脂錢,,又來跑我這兒蹭酒喝,,好個無賴啊?!?p> 謝羽一瞪眼剛要開口還擊,,顧空弦清咳了兩聲,然后說道:“謝總旗莫鬧了,,你的衛(wèi)所可是剛剛死了兩個人,。”
“??!”謝羽瞪大了眼睛,十分驚訝,,“怎么回事,?誰這么大膽敢殺昭行衛(wèi)!”
顧空弦聳聳肩,,兩手一攤說道:“這卻不知道了,,我來這里也是為了調(diào)查此事?!?p> “來這里調(diào)查,?!敝x羽瞥了一眼焦猛,帶點疑惑地質(zhì)問道,,“焦黑子,,這件事里有沒有你?要不然顧白臉怎么來這兒調(diào)查,,你給老子好好交代,!”
焦猛聽后差點蹦了起來,指著謝羽火急火燎地說道:“鳥毛你別血口噴人??!因為不給你酒喝你就憑空誣賴好人,白臉兄你可得還我清白啊,?!?p> 顧空弦點點頭,然后來到驚慌失措的宗洛和安瞳身前,,微微低下些腰,,溫和地笑道:“你們剛剛是不是被兩名昭行衛(wèi)追趕?”
顧空弦這么有魅力的笑臉此時對神經(jīng)高度警覺的小女孩安瞳沒有什么殺傷力,,她稍微退了一步,,小眼睛眨巴眨巴,好像在思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而宗洛卻是下意識地點點頭,。
“他們死了?!鳖櫩障移届o地說道,,語調(diào)沒有一點波動,就好像是陳述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而宗洛和安瞳聽到這個消息都大吃一驚,,原來剛剛說到的死人竟然是他們,那么這個風(fēng)度翩翩的昭行衛(wèi)來這里調(diào)查找的不是焦猛,,而是自己啊,。
“不是我們殺的!是他們追我們,,在鬼打墻把他們甩掉后,,我和小洛就被黑臉大叔拉到這里來了!”安瞳緊繃的神經(jīng)嘣的一聲斷了,,心底害怕極了,,大聲地為自己和宗洛辯解,好像只有這樣才可以打發(fā)走昭行衛(wèi)一樣,。
顧空弦直起身子,,邊拍手邊說道:“總不能你們說不是就不是吧,,等到昭行府一切盤問清楚,是非曲直理順了,,若是沒有嫌疑,,自然會放你們走?!边@時從門外進來兩名昭行衛(wèi)將安瞳和宗洛分別擒住,。
安瞳見事已至此,恐怕不得不往昭行府走上一遭了,,只好又將良侯曹漣搬了出來,,希望即使入了昭行府也能保證兩人的安全。
“快走快走,!”謝羽滿臉的怒氣,,催促著要快些返回昭行府調(diào)查此事,昭行衛(wèi)好多年都無人敢犯了,,今天竟然橫死兩人,,而且是他的部下,也不怪他這般氣憤,。
焦猛見昭行衛(wèi)要帶著兩個孩子走,,連忙上前說道:“這兩個孩子應(yīng)該無關(guān)此事的,你們該不是認為他們兩個有能力殺死昭行衛(wèi)吧,。”
謝羽一把推開焦猛,,說道:“焦黑子你不要多管閑事,,我們自有主張?!闭f罷就帶著安瞳和宗洛走了,,焦猛一個鐵匠也對此無能為力,只能嘆口氣看著他們離開,。
且說安瞳和宗洛被帶到昭行府后就被分開了,,各自關(guān)押起來,不過讓安瞳安心的是,,只是被關(guān)在一個小屋子里,,并不是外面?zhèn)餮缘哪顷幧刹赖暮诶危雭硭麄儍蓚€應(yīng)該不會受到什么刑罰折磨吧,。
宗洛他還是第一次被官家捉拿,,心中畏懼極了,感覺腳下發(fā)軟,,走路飄乎乎的,,任著擒住自己的那名昭行衛(wèi)帶入一個小屋內(nèi),,那昭行衛(wèi)走后,屋內(nèi)只剩下他自己一人,,無助感油然而生,,頹然地干坐在椅子上面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過了多久,,小屋的門開了,,宗洛抬起頭,看到顧空弦與謝羽走了進來,,他連忙想站起來,,可是腳下一發(fā)軟,又跌坐了回去,。
顧空弦發(fā)出一聲輕笑,,說道:“你坐著吧,用不著緊張,,只是向你了解些情況,,不會對你怎么樣的,畢竟剛剛曹侯爺都派人來過問你們兩個,?!?p> 聽到顧空弦這話,宗洛的心才漸漸安穩(wěn)了些許,。
“把你知道的都說一遍,,比如錢倜和孫圖為什么要追趕你?在鬼打墻里都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謝羽不知從哪弄來了一葫蘆酒,,邊喝邊問道。
宗洛便將整個經(jīng)過磕磕巴巴地又復(fù)述了一遍,,然后信誓旦旦地保證他和安瞳進入鬼打墻之后就一直拼命地跑,,再也沒有見過那兩人了。
顧空弦緊跟著說道:“死亡的兩名昭行衛(wèi)都是被長槍貫穿心臟致死,,可以肯定兇犯必為高手,,那你和那個小女孩奔逃的時候有沒有遇到可疑的人。
長槍,!宗洛想到霍英,,他用的正是長槍,而且那時候還幫助自己和安瞳對付昭行衛(wèi)呢,,難道是他,?宗洛脫口而出了一個霍字,又馬上止住了,,他可不想將霍英牽扯其中,。
“霍什么,?快說!”謝羽目光銳利地射向宗洛,,聲音咄咄逼人,。
宗洛趕忙搖頭:“沒,沒什么,?!?p> 謝羽彎下腰,整個臉都要貼在宗洛的臉上,,沉聲說道:“霍什么,!不要隱瞞!”
宗洛感覺一股酒氣撲面而來,,難聞極了,,謝羽低沉的逼問也讓他更加慌了,可是他也不愿將霍英牽扯進來,,緊閉著嘴巴不做聲了,。
“不說是吧,哼,!”謝羽露出兇狠表情,,宗洛把眼睛一閉,死死咬緊牙關(guān)絕不吐露半句,。
“夠了,。”顧空弦這時候說話了,,“別再嚇唬小孩子了,。”
謝羽撇撇嘴,,退到一邊繼續(xù)喝著葫蘆的酒。
顧空弦撫摸著宗洛的頭頂,,溫言說道:“我知道你剛剛想說的是霍英,。”
聽到這話,,宗洛驚得雙眼睜開,,但還是搖頭不承認。
顧空弦繼續(xù)說道:“他現(xiàn)在也在府內(nèi)接受盤問,,但兇手是他的可能性低到微乎其微,,要干凈利索地殺死兩名昭行衛(wèi),他可還差得遠呢,?!?p> 宗洛松了一口氣,,然后很認真地說道:“安瞳帶著我跑進鬼打墻卻是沒有看到其他人,等到出來之后就碰到了焦叔叔,,然后去了他的鐵匠鋪,。”
顧空弦與謝羽對視了一眼,,然后帶著宗洛走出了小屋,。
剛剛出屋,宗洛就看到不遠處林肅和安瞳,、霍英在一起,,而且旁邊還有一個虎背熊腰,魁梧奇?zhèn)サ闹心昴凶印?p> “人我可以領(lǐng)走了嗎,?”林肅問道,。
謝羽一攤手:“這個小女孩和霍家小子都可以領(lǐng)走,不過這個叫宗洛的小子得留下,?!?p> “為什么!”安瞳大聲地喊出來,,她可不想宗洛呆在這種地方,。林肅在一旁不說話,深深地看著謝羽,。
霍英也擔(dān)心宗洛,,畢竟都是講武堂的同學(xué),他輕輕地拉了一下那中年人的衣襟,,小聲地說道:“父親幫幫宗洛吧,,這件事肯定與他無關(guān)?!?p> 雖然他壓低了聲音,,但在場的人也都聽見了,宗洛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中年人就是霍英的父親,,昭行衛(wèi)第三衛(wèi)所總旗霍天豪,。
霍天豪濃眉一皺,大手直接打開霍英,,喝道:“休得胡鬧,!”
霍英那只手被打得紅腫,懾于父親的威嚴,,不敢再說話了,。
顧空弦看氣氛有些凝重,便打了個圓場:“天下腳下出了這樣的事,我們不得不慎重行事,,畢竟宗洛參與其中,,我們也需要他協(xié)同調(diào)查,難不成還能讓個小姑娘跟我們東奔西走,,還希望林教習(xí)回去能跟曹侯爺好好解釋,。”
安瞳哪肯如此,,可剛要說話林肅便用手壓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再說,然后林肅輕輕點頭說道:“顧總旗言之有理,,但宗洛年少不經(jīng)事,,還望多多照顧,莫要犯險,,否則我在侯爺面前也不好交代,。”
顧空弦拱手道:“一定一定,?!?p> 林肅俯下身子,又對宗洛說道:“你且安心協(xié)同昭行衛(wèi)辦案,,遇事小心謹慎,,行事果敢決絕,這也是你的一次歷練,?!?p> 宗洛認真地行了一禮:“學(xué)生謹記?!?p> 之后林肅帶著安瞳和霍英離開了,,而安瞳撅著嘴,很不愿意留下宗洛自己,,但還是被林肅強拉走了,,離開的時候還不斷地囑咐宗洛千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