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門,,一隊親兵從中涌出,,為首的正是莊強。
他手握長刀,,徑直來到鄭秋面前,,深深拜下,。
“前日先生走得太快,卑職竟然連感謝的話都沒有說上一句,,救命之恩大于天,,卑職沒齒難忘,日后若有差遣,,絕不說半個不字,!”
“行了,你一句話就說了兩個不字了,,為兄弟兩肋插刀,,該當如此,莊兄不必記在心上,,再說了,,場中那么多人,我可不是為了莊兄一個人,,快起來,!”
“先生高義,卑職佩服之至,?!?p> 被鄭秋扶起之后,又拜了一拜,,莊強這才站直,,但眼中還是閃爍著感動的淚花。
平常人施恩之后總計較回報,,可先生他不僅不在乎,,反而是故意為自己的義舉開脫,讓我不要放在心上,。
可是,,我莊強自幼習武,豈是忘恩負義之人,?
終有一日,,必當報答!
鄭秋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見到知府李昂之時,,立刻上前行禮。
眾人挨個打過招呼,,便浩浩蕩蕩地向著云華書院而去,。
有人坐著馬車,有人騎著大馬,,一路之上笑談不停,,直到出了城門,,進入林中之后,鄭秋這才尋到機會落后幾步,,將馬讓給月老,。
其他人看見,都忍不住感嘆一聲,,鄭先生當真是體諒老人,。
不過,他們并不知道,,鄭秋開口的第一句就是,,“月老,別賞風景了,,你快看看,,張曉凡和云浮道尊他們之間的感情到底有沒有前途?”
生怕被云浮道尊聽見,,他特意壓低了聲音,,但沒想到月老卻是跳了起來。
“小先生,,你這是要作甚,?”
“你吼什么吼?這點事情,,對你來說不是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嗎?”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我感覺小先生你明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請恕老頭子我不能幫你?!?p> “你怎么能夠如此揣度于我,?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鄭秋質(zhì)問了一聲,,見月老遲疑,,便趁熱打鐵,繼續(xù)追問,,“咱們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吶,!連自己的親人都不信,,你還能信誰?”
“小先生,,亂動人姻緣乃是作孽之舉,,是要糟天打雷劈的,,你可不能當做兒戲!”
“我不動別人姻緣,,只是想問一問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可能,,究竟是不是孽緣?你快把那姻緣盤拿出來看看,!”
“湊成一樁姻緣便很有可能拆散另一樁姻緣,,此間事情極為復雜,所涉及的因果也是難以想象,,小先生萬不能夠自誤?。 ?p> 月老又是一番叮囑之后,,這才從懷中的袋子中掏出一男一女兩個小木人,,對著前面的張曉凡和云浮道尊一抓。
隨著月老將抓來的東西往小木人上一撒,,一條紅線便從男性小木人的身上生出,,緩緩探向旁邊的女性小木人,而后不到一半又縮了回來,,只留著一個短短地小尾巴,。
至于那個女性小木人,則是生出一根紅線,,把繞了幾圈,,把自己給完全包裹了起來。
“這是什么意思,?自戀,?”
鄭秋皺起了眉頭,月老則是一臉凝重地搖頭,,“這個道姑,,她是動用了特別手段,把自己的愛欲給封印了起來,,以老頭子我的估計,,她應(yīng)該受了情傷?!?p> “竟然還有這等詭異的手段,?”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連我老頭子也看不明白,,至于這個小道長嘛,就簡單多了,,不過是邁不過心中的那道坎,,把感情都壓在了心里,。”
“那這兩人之間的緣分究竟如何,?”
“目前看來,,沒有什么隱患,可若想這兩人成就一段姻緣,,則必須要經(jīng)歷千難萬險,,在這個過程中,不排除有發(fā)生意外的可能,,會讓良緣變成孽緣,。”
“那基本可以確定就是良緣嘍,?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鄭秋喜笑顏開,當即扔下月老,,朝著張曉凡走去,,先是搭了兩句話,然后故意將一枚玉佩掉下,,趁機尋找,。
就此和云浮道尊拉開距離之后,他扯住了張曉凡,,問道:“張道長,,喜歡就大膽說出來啊,你這樣扭扭捏捏地像什么樣子,?”
“我……”張曉凡身體一顫,,就像是吃飯吃到蟲子一樣,臉色都發(fā)白了起來,,聲音更是結(jié)結(jié)巴巴,“先生……不可……胡說,!”
“什么叫胡說,?男女之情,發(fā)乎內(nèi)心,,若是都藏著掖著,,如何能夠知曉對方心意?最終只能錯失彼此,,唯有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才能夠看到對面是否有沒有光亮,道長你說是也不是,?”
“可太多的時候,,隔在中間的根本就不是一層薄薄的窗戶紙,,豈能那般容易?”
“你捅都不捅一下,,怎么知道她破不破,?就算中間隔著的是千山萬水,那又如何,?翻山越嶺,,未嘗就不是一種風景,而且,,路途越是艱辛,,達到目的地的喜悅就更加濃厚?!?p> “縱山高水長,,終究是有一個盡頭,只要持之以恒,,總有一個到達的時候,,但可怕的是,擺在你面前的,,是一扇大門,,門后面可能是溫暖的陽光,但更有可能是徹骨的風雪,,面對這種未知的情況,,最好的選擇,就是不要推開那扇大門,!”
張曉凡這番發(fā)自肺腑的說辭,,讓鄭秋聽得一愣一愣。
陷入情感漩渦的孩子,,這語言表達能力簡直是突飛猛進啊,,我以前怎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這么能說。
一股不服輸?shù)膭蓬^涌上心頭,,他當即義正言辭的說道:“此言大謬,,純屬因噎廢食,世上哪有事情是沒有風險的,?飛蛾向往光明,,不惜賭上性命,以身撲火,,連小小的昆蟲都敢于拼搏,,而你張大道長,道門天驕,居然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真是令人恥笑,!”
深知這只是從氣勢上把張曉凡反駁得啞口無言,鄭秋緩和了一下,,便乘機說道:“不過,,道長你的擔心還是有道理的,光有勇氣往往是會壞事的,,我告訴你啊,,我那個頭發(fā)花白老朋友,他最善處理感情之事,,你有什么問題,,盡可以去請教他?!?p> “有什么問題,?貧道沒有問題!何來請教一說,?”
張曉凡嘴硬著反駁,,鄭秋也沒有多說,只是自顧自地離開,。
后來,,鄭秋便看到張曉凡頻頻望向月老,嘴角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
看來我這以退為進,,循序漸進的法子還算不錯,眼下我已經(jīng)對張曉凡有救命之恩,,若是能讓云浮道尊也欠我一份人情,,那便更好。
只是,,呆萌道姑的事情還挺復雜,。
先前樂五音說云浮道尊比以前變笨了,難道就是因為自封了愛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