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這次帶了兩個在京請的幕友,,其余人手都是賈府培養(yǎng)出來的,,還有家人跟隨,。出來可不只是幫賈政,,也順帶著做生意,。在江西的這段時間,,可是用心經(jīng)營,。賈政便查盤各屬州縣米糧倉庫,。賈政向來作京官,,初次接觸關于吏治的事,。所以外省州縣折收糧米、勒索鄉(xiāng)愚這些弊端,,雖也聽見別人講究,,卻未嘗身親其事,賈璉安排的人卻深知其弊,。賈政只有一心做好官,,出示嚴禁,并諭以一經(jīng)查出,,必定詳參揭報,。初到之時,果然胥吏畏懼,。
賈政掌督運漕糧,。為布政司左右參政,、左右參議分司?!罢票O(jiān)察兌糧,,督押運艘,而治其政令”,。那些家人跟了這位老爺在京沒有機會撈外快,好容易主人做了外官,,指望發(fā)財,,賺個體面。賈政呆性發(fā)作,,州縣送禮一概不受,。門房、簽押等人心里有了怨言”那些長隨也聚齊都來告假,。賈政不知就里,,便說:“要來也是你們,要去也是你們,。既嫌這里不好,,就都請便?!蹦切╅L隨怨聲載道而去,。
剩下家人,推舉一個管門的叫李十兒,。找機會出來和賈政說這些事情,。一日,只見糧房書辦詹會走來找周二爺,。李十兒蹺著一只腿,,挺著腰,把事情攬到身上,。咋呼糧房書辦,,要叫賈政打斷詹會的腿。詹會也不上當,,轉身就走,。道:“我在這衙門內已經(jīng)三代了,外頭也有些體面,,家里還過得,,就規(guī)規(guī)矩矩伺候本官升了還能夠,不像那些等米下鍋的,?!崩钍c詹會勾搭上了,。要說服賈政與他們開方便之門。這時,,賈璉推薦來的人,,找到賈政。賈政正生氣,,掌柜道:“二老爺,。生什么悶氣?”
賈政道:“我痛罵了一頓,,隔一天拜客,,里頭吩咐伺候,外頭答應了,。打點已經(jīng)三下了,,大堂上沒有人接鼓,好容易叫個人來打了鼓,。站班喝道的衙役只有一個,。在墀下上了轎,轎夫,,又姍姍來遲,。出衙門,炮只響一聲,,只有一個打鼓,,一個吹號筒?!闭乒竦溃骸岸蠣?,這是集體與你打擂臺?!辟Z政道:“打什么擂臺,?”掌柜道:“這些來自京津的破落戶,跟著出來就是為了發(fā)財,。有的人甚至借貸來跟官,。就是為了發(fā)財,大老爺,,璉二爺整頓門下,,就是整頓這些人?!辟Z政:“你說,,現(xiàn)在如何是好?”掌柜道:“二爺已經(jīng)吩咐,。給你選了全套班子,。打個鼓,,吹個號,放個炮,,抬個轎,,有什么難得。不愿以干,,都回京城去,。人員和銀兩都準備好了,保險不會誤了二爺?shù)氖虑??!辟Z政當即給付了銀兩,該打發(fā)走人就打發(fā)走人,。
掌柜的見了,在合適時間里,,向賈政進言,,:“二爺,其實做官都是為了發(fā)財,。你定的太苛刻,,下面不好做。別家做官,,就是為了其余人送禮,。我們卻不是,我們要發(fā)財,,還是靠商路,。”賈政道:“靠商路怎么發(fā)財,?”掌柜道:“一來,,我們可以走海運,貨運京城,。成本比別人低,,又沒有官吏盤剝,這樣我們掙得就多,。二來,,我們店面多,消息靈通,,哪個地方物價高,,我們知道,可以賺差價,。所以,,璉二爺說,,我們只求當差平穩(wěn),不求貪污那點蠅頭小利,?!辟Z政:“那還怎么盈利?”掌柜道:“信譽,,就是盈利的最大憑依,。例如,現(xiàn)在一個商人,,要空手套白狼,,購買一批茶葉,茶農(nóng)怎么會相信你,?可是有糧道衙門作保,,茶農(nóng)就敢把茶葉交給你。賺錢的時間差,,就會賺不少錢,。”賈政道:“賈璉的意思是什么,?”掌柜道:“王爺?shù)囊馑际?,用糧道衙門的信譽做擔保,我們進行商業(yè)活動,?!辟Z政道:“你們帶的銀子足夠嗎?”掌柜道:“都是些寶鈔,,沒有衙門做背書,,我們怕是推廣不開?!辟Z政:“你們盡管去做,,不過現(xiàn)在帶來銀兩早使沒有了,藩庫俸銀尚早,,該打發(fā)京里取去,。”掌柜:“不必,。二爺早有準備,。再說,大老爺在這里做過學政,,籌措銀兩,,很容易。”
賈政聽了這話,,也自然心里明白了,,道:“我正要大干一場,你們既然有把握,,就不必顧忌,。?”李十兒找賈政說:“奴才本不敢說,,若不說,,是奴才對不住老爺。賈政道:“只要說得在理,?!崩钍畠赫f道:“書吏衙役,都是花了錢買的,,那個不想發(fā)財?老爺?shù)饺?,一下子不給他們路子。外面說,,老爺告示出的越利害,,越是想錢。州縣好多多的送銀子,。’那些鄉(xiāng)民心里愿意花幾個錢,,早早了事,,不愿意費時間。人們說老爺不諳民情,?!?p> 賈政聽到這話,道:“胡說,。你回京去吧,!老爺賺錢,不用那些法子,?!甭犝f過貓鼠同眠嗎?”賈政不聽李十之言,,直接趕回京城,。有一幫掌柜跑前跑后,至漕運結束,,也沒有出紕漏,。反而借著漕運便利,自己賺了不少。賈政也不是把錢都自己揣著的人,,分潤同僚,,下屬,上供上司,,做的很不錯,。
有賈家龐大的商業(yè)網(wǎng)在,各地特產(chǎn),,物資紛紛作價收購,,裝車,裝船運了出去,。一開始還有地方攔截收稅,。后來加入的人多了。各地都有保護傘,。也有不少鄉(xiāng)紳加入進來,。有不少地方也不收稅了。反而都愿意與賈家合作做買賣,。大量的糧食,,茶葉,桐油等物資經(jīng)過賈家運輸出去,。地方上銀錢充裕,。就連碼頭,綢緞莊,,當鋪都愿意與賈家合作,。
一日,賈政無事,,“鎮(zhèn)守海門等處總制來信,,卻是求親。賈政有心答應,,卻被趙姨娘阻止了,。說是女兒婚事,還是問過老太君才是,。后面就是賈赦來問賈政,,賈探春的親事,彩禮等事,。賈政想的門戶卻也相當,,與探春倒也相配。誰知道皇帝要賈探春遠嫁,。賈政也以上面節(jié)度使行文調賈政另有公干,。
賈政去見節(jié)度,,進去了半日,不見出來,,外頭議論不一,。賈家的下人好容易聽見賈政出來了,便迎上來跟著,,等不得回去,,在無人處便問:“老爺進去這半天,有什么要緊的事,?”
賈政笑道:“并沒有事,。只為鎮(zhèn)海總制是這位大人的親戚,,有書來囑托照應我,,所以說了些好話。賈政沒敢說聯(lián)姻的事情,。畢竟皇帝要的是賈探春遠嫁,。
賈政心想薛蟠的事,不知道有什么掛礙,,在外頭信息不通,。故回到本任來便打發(fā)家人進京打聽,順便將總制求親之事回明賈母,,如若愿意,,即將三姑娘接到任所。家人奉命,,趕到京中,。因為有賈璉做主處理,薛姨媽心中很淡定,。幾千兩銀子,,薛家不傷筋動骨,。
薛姨媽心中擔憂,,連日操勞,居然病了,。寶釵常過來探望,,說是:“哥哥沒造化承受了祖業(yè),就該安安頓頓的守著過日子,。不要做仗勢欺人的事情,,總是仗著親戚們的勢力,打死人,,打傷人,,按下葫蘆浮起瓢。應當奉養(yǎng)母親才是。娶的嫂子又不安靜的,,找個小妾也不安心,。真是‘冤家路兒狹’,自己還求三拜四的謀事情,。
賈璉把家里事情處理結果寫了書信,,安排可靠的人,去與賈政說,。有一樁事情卻是等著他,。邢夫人派人來請賈璉過去。賈璉過去了,,邢夫人正逗弄兒子,。見賈璉進來就道:“你看,你們哥倆可是像,?”賈璉笑笑不說話,。邢夫人見狀笑道:“叫你過來,就是告訴你一件事情,?!辟Z璉道:“母親請說?!毙戏蛉说溃骸把?,現(xiàn)在房里沒有當家的人。薛姨媽帶了四色禮物過來,,到我這里串門,,要求取你那邢琦妹子?!辟Z璉道:“也可以,。薛家還算殷實,過去不必受苦,?!毙戏蛉说溃骸拔疫€沒應。就想問你一句,。我更愿意邢琦送給你做小,。你那妹子,也不反對,,就看你了,。”賈璉道:“孩兒一身情債,,償還不清了,,不想再生是非,。”邢夫人略有失望,。算是她們姐妹都沒有福氣,,邢蚰煙是如此,邢琦也是如此,。我也不能強求你,。”賈璉笑了笑有些尷尬,。邢夫人道:“寶釵說那薛蟠總是惹事,,也不知道你看法如何?!辟Z璉道:“薛蟠的事都是陳年舊事,,近來安分多了。而且人也不是他直接殺的,,人家的目標也不是薛家,,是奔著賈家來的。要聯(lián)姻,,就不要害怕,,賈家是不會放棄薛蟠的?!毙戏蛉说溃骸昂?,我就等你這句話。我相信你不會害你邢琦妹子,?!辟Z璉見小孩子朝著他笑,一點也不認生,,就抄起了放在腿上,,逗著玩。邢夫人安靜的看著,。
待賈璉走后,,邢夫人才收起笑容。把孩子交給奶媽子,,自己帶著丫鬟到賈母房里來,。請過安后,,邢夫人對賈母說,,:“我考慮過了,薛蟠求親的事,,我答應了,。就等擇個吉日送過去就好,。”賈母道:“就從賈府嫁出去,。陪送銀子,,賈府里面出?!毙戏蛉说溃骸敖衲晏酱撼黾?。從府里走,不合適,。我和賈赦,,在外面有一處小院子。就從那里吧,,我當初也把家里大半資財帶走了,,現(xiàn)在也該還回去了。院子就給邢琦做嫁妝了,?!辟Z母道:“這樣也好,不用他大舅整天掛嘴上,。要知道,,世上一飲一啄,都有前定,?!毙戏蛉说溃骸拔乙膊煌涎印0言鹤诱沓?,邢琦搬過去,。一應婚禮流程,擇日開始,。早嫁過去,,也好安心過日子?!?p> 邢夫人答應了,,薛姨媽那里同王夫人商議。薛姨媽道:“姐姐,,蟠兒的婚事,,我求著邢夫人把她侄女嫁過來,給蟠兒打理家里,?!蓖醴蛉说溃骸靶霞倚¢T小戶,既不富裕,,也不貴重,,選這么個人家,,委屈了自己?!毖σ虌尩溃骸暗谝粋€,,夏家倒是富貴雙全,鬧了個什么樣子,,誤人誤己?,F(xiàn)在跟夏家仇敵死的。這是何苦,?邢家大姑娘,,把個賈瑞管的挺好。現(xiàn)在家境殷實,?!蓖醴蛉撕托戏蛉藸幎范嗄辏瑑刃睦锸且姴坏萌苏f邢家好的,。要不是賈璉出息了,,邢夫人給壓的死死的。王夫人:“邢家姑娘不錯,,可是晴雯也是出類拔萃,,都會過日子,才把家境逆轉,?!?p> 薛姨媽:“人好。再有王府幫襯著,,沒有理由會過不好?,F(xiàn)在蟠兒是鐵路督辦,有賈璉在前頭擋風遮雨,,只要自己不惹事,,也是光面的很。我就盼著找個人管起他來,。邢家丫頭挺合適,。”
不提薛家,,邢家談婚論嫁,。再說賈政從知道賈探春封公主遠嫁海外,是爪哇的二王子,。賈政心里有些不喜,,賈探春遠嫁,家族是借不上力了。賈政現(xiàn)在一心想著皇子上位,。京里的事情也不清楚。趙姨娘心里卻很高興,。賈探春嫁給王子,,未來也許成為王妃。這孩子熬出頭了,。趙姨娘是歡欣鼓舞,。要說趙姨娘這輩子過的好的日子,就是跟著賈政到任上,。
趙姨娘高興的還在后面,,賈環(huán)來信,彩霞有了個男孩子,。自己在山西日子過的不錯,。趙姨娘高興,家政的日子也過的舒心,。趙姨娘高興的道:“老爺,,你又有了一個孫子?!辟Z政心情不錯,,笑呵呵的。不過對賈政來說,,缺孫子嗎,?賈蘭都要考鄉(xiāng)試了。那可是嫡長孫,。對賈政來說,,兒子與兒子是不一樣的。嫡子不同于庶子,,嫡長子不同于嫡幼子,。嫡長子才是繼承家產(chǎn)和事業(yè)的。不過,,老太太喜愛寶玉,,順帶著分走了原本應屬于嫡長孫賈蘭的喜愛。賈環(huán)有了孩子,,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賈政知道家里平安,也就安心想著在糧道的任上多做些買賣,,多撈些銀子,。這才是他為官一方要做的事情,喝著小酒,。賈二老爺老夫聊發(fā)少年狂,。左趙氏,,右周氏,攀高峰,,下幽谷,,大展神威。趙姨娘也順著賈政,,曲意奉承,。時光又回到從前,一個炎熱的夏日,,賈府里微風習習,,賈政把她撲倒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