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宮出來之后,,趙玫獨自一人往聚英樓走,。
長街之上,,熙熙攘攘,,她不知不覺走到華月錢莊,,紫底金字的幌子隨風(fēng)飄揚,。
趙玫頓了頓,,自那次兩人不歡而散,,他再沒來聚英樓,,她也沒去小院或者錢莊找過他,。
這一次是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鬧別扭,,不是趙玫耍個賴,或者他帶個趙玫愛吃的點心就可以言歸于好,。
他不來,,意味著他堅持不給她答案;而她不去,,是因為她再不想裝作什么都在乎了,。
可是天地渺渺,她要的答案,,又該從何找起呢……
她定了定神,,目不斜視的從華月錢莊門前走過,連站在門口向她致禮的錢大掌柜都沒有看見,。
一路回到聚英樓,,還沒到門口,她便看見門邊站著一個人,,正向門內(nèi)張望著,,她趕緊閃到旁邊巷子里,鉆進了通往后廚的側(cè)門,。
讓趙玫避之唯恐不及的,,正是那日對出下聯(lián)的那個書生。
自那天之后,,他每天都會來聚英樓門口等著趙玫出題,,辰時末來,未時才走,,一站就是好幾個時辰,,餓了就拿出自帶的干糧,去一旁的巷子邊吃完,,然后又回到門口等,。
澄瀾實在看不下去,去告訴了趙玫,,趙玫想了想,,讓澄瀾去請那書生進來休息,那書生居然拒絕了,,堅持要憑答題進去,。
趙玫一挑眉——小爺最近心情不好,無題可出,,愛等就等,!——只是,,她卻不敢從正門進出了,。
此時,,她一臉郁悶的從側(cè)門進入后堂,喃喃自語著,,
“我躲什么啊,,又沒做虧心事……”
正走著,突然有兩個人影連滾帶爬的跪到她面前,,連聲喊道,,
“老板!公子,!趙爺爺……求求您行行好,,放了我們吧……”
“您老大人有大量,這罰也罰了,,碗也洗了七天了,,看著我們是受人指使的份兒上,就饒了我們吧,!”
趙玫抬眼看著眼前的兩人,,差點笑出來。
陳老三和賴大,,這兩個王都里惡名昭著的混混,,曾經(jīng)斗雞走馬、欺男霸女,,干過不少壞事,,如今兩人舉著被水泡得紅腫的雙手、穿著雜工粗布短衣,,唯唯諾諾的對著趙玫告饒,,也算是為那些受過欺凌的百姓出了口惡氣了。
“你們可知錯,?”趙玫板著臉問道,。
“知錯知錯,小的們再也不敢了,,還請趙爺爺行行好,,賜我們解藥吧……”
解藥?
趙玫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
當(dāng)初這兩個家伙被綁在后堂時并不老實,,趙玫拿出一個瓶子,,打開對著他們的鼻子,他們吸了一陣之后,,就開始亢奮,,然后面色蒼白,出現(xiàn)各種不適癥狀,,流涎,、嘔吐,、嗜睡……
趙玫當(dāng)時扔下一句話,轉(zhuǎn)身就走了——
“你們吸了我的逍遙散,,想活命,,就給我乖乖干活,干到我滿意為止,!”
所以他們以為趙玫給他們下了毒藥,,其實趙玫給他們聞的不過是麻醉劑的原料——乙醚而已。
短時間吸入后,,就會出現(xiàn)那些反應(yīng),,如果是急性大量接觸,就會有生命危險了,。
那之后,,這兩人就只好老老實實的在后廚幫工,再無二話,。
想到這里,,趙玫咳嗽一聲,
“你們表現(xiàn)好的話,,我自然會給你們解藥,。”
陳老三和賴大對視一眼,,像是做出什么決定般,。然后陳老三左右四顧后,壓低聲音說道,,
“老板,,萬隆錢莊的杜老板想對付你?!?p> 趙玫無所謂的笑笑,,“我知道啊,不然開張那天,,怎么會讓你們來找我麻煩,?”
陳老三又道,“可是他真正想對付的,,是華月錢莊……”
趙玫眉頭一皺,,同行如仇,這萬隆看不得華月好,,也可以理解,,公平競爭可以,但是明槍之外再放暗箭的話,,那就是他萬隆自尋死路了,??墒恰?p> “他們想動華月?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陳老三一愣,似乎沒想到趙玫會這樣說,,然后試探的問道,,
“傳說老板您跟華月的老板關(guān)系密切,不然不會給你那么高的存據(jù)利息,;而且……那天店開張的時候,,帶面具的男子難道不是華月錢莊的老板?”
“哦,?你憑什么肯定他是華月錢莊的老板,?”
陳老三看著趙玫淡淡的笑意,心里一凜,,難道自己猜錯了,?可是他還是答道,
“是小人猜的,。華月老板身份神秘,,向來不在人前顯身,那天小人看見那位公子戴著面具,,就覺得有可能是……”
趙玫不置可否,,心里卻覺得這陳老三有些眼力。
“那么你說說看,,這萬隆錢莊的老板,,到底是何來歷?”
陳老三有些驚訝,,
“老板您不知道?。磕侨f隆錢莊的老板杜承平,,是當(dāng)朝大司馬杜狩的長子,,不過是庶出的,沒地位,,自己又不成器,,杜老爺子就沒讓他入仕,只把萬隆錢莊交給他管了……”
趙玫這才想起,,伯子栩當(dāng)時就說過,,“一筆寫不出兩個杜字”,她當(dāng)時還以為對方頂多是杜家的遠親,,不想居然是主脈,。
“但是杜承平并不服氣,,私底下拉幫結(jié)伙,想等杜老爺子歸西以后爭權(quán),。杜家現(xiàn)在是老二杜承杰在掌權(quán),,他是嫡子,官至光祿丞,,主管宮內(nèi)戍衛(wèi),,可不簡單啊,杜承平只有萬隆,,所以……”
“那他打算怎么對付華月,?”
趙玫打斷陳老三的話,陳老三訕訕一笑,,“我們這種角色,,又怎么會知道他具體的計劃啊……我只知道他一直在策劃什么,還有他一個遠房的外甥在幫他,?!?p> 陳老三想了想,又補充道,,
“對了,,可能會拿您上次給的那張存據(jù)做文章……”
趙玫微微皺眉,她也是一時疏忽,,后來想起時才覺得直接給存據(jù)不妥,,她到錢莊去問才得知一直沒有人來取錢,待月當(dāng)時還讓她不要多想,,現(xiàn)在看來,,對方果然是要拿存據(jù)做文章……
待月他,一定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想讓她內(nèi)疚,,才什么都不說。他總是這樣,,什么都不跟她說,。
她心情復(fù)雜的揮了揮手,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等下澄瀾把解藥給你們,你們就可以走了,?!?p> “是是,謝謝老板?!?p> 那兩人異口同聲的說著,,這才起身離去,
“等等,?!?p> 趙玫叫住了他們,“出去以后好好做人,,如果還想回來,,聚英樓的門,隨時為你們敞開,。”
陳老三和賴大一愣,,微微張嘴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就離開了,。
冗括正好從前廳進來,,看了眼陳老三和賴大,然后臉色怪異的來到趙玫身邊,,
“主子,,你又收拾他們了?”
趙玫詫異道,,“沒有啊,,怎么這么說?”
“那他們怎么眼眶都紅紅的,?”
趙玫淡淡一笑,,他們也曾是一張白紙,被墨浸染才會變黑,,如果還會感動,,或許還有救。
“你有事嗎,?”
冗括這才想起正事,,附身低聲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