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三歲丫頭揮出來的一拳能有多重,?按常理來講,,怕是只能打碎一個泥人兒。
可這個世界之所以美妙,,很大的原因就在于它充滿著各種巧合,。比方說今天在江家前院發(fā)生的這一幕,,若不是提著江寧的官差好奇的將小丫頭湊到了自己眼前,,并且睜大了眼睛去看,若不是小江寧因為害怕所以爆發(fā)出了更多的力量……想來這名官爺?shù)挠已鄹C里,,也不會出現(xiàn)那么貨真價實的拳印兒……
可如今這巧合遍是事實,,官爺?shù)囊粋€隨意的動作,恰好成為了那繡拳的對沖力,,竟成了助長對方氣焰的氧氣瓶,。
眼瞧著眼前的拳印慢慢的變粉、變紅,,最終隱隱約約顯現(xiàn)出幾道血絲,,江寧這個始作俑者不由得睜大了雙眼,驚訝且開心的想著:好神奇呀,!
可院子里的其他人,,如今心中浮現(xiàn)出的卻是另外四個大字——這下完了!
畢竟其他人的年紀(jì)長些,,懂得的事情多些,,比如說,他們就很清楚,,這些官爺們會在什么時候怒氣沖天……
所有人開始屏氣凝神,,院子里針落可聞,這便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青梅的身子完全僵住了,,臉色是煞白的一片,就連眼淚都在這時間忘了流,。
“小丫頭你膽敢打我,?”紅腫著右眼的官差終于在一愣神之后爆發(fā)了出來,他沖著江寧蠻牛一般的怒吼,,旋即雙手抓著小江寧的腰便往上一提,,那姿勢分明是想要將她摔于地上!
也難怪他突然發(fā)狠,,他們這些在衙門當(dāng)差的人,,最看重的一張面皮。如今在江家前院,,當(dāng)著三十余人的面,,他竟然被一個小丫頭打中了右眼,這對于他一個成年男子來說,,當(dāng)是多大的羞辱,?
怒氣一生,頭腦便是一熱,官差抬手就想要將江寧置于死地,。反正是上面吩咐要折騰折騰的府邸,,就算是折騰的重一些,隨便在他們江家頭上安放上一個罪名,,還是很輕松的吧,。
這樣想著,領(lǐng)頭的官差微低了眼,,沒有動作,。
而這個時候,畏懼于衙役官威的江家眾人們,,更加不敢做什么動作,。他們只是瞪大了雙眼,下意識的倒吸著冷氣,,整個身子卻是僵硬著的,。或許有那見不得如此欺凌的人,,繃緊了渾身上下的肌肉準(zhǔn)備出手,,卻又在瞥見官差手中腰刀的下一刻冷靜下來,絕了整個心思,。
只有青梅,,見此情形幾乎發(fā)瘋,她拼命的想要擺脫身旁官差的束縛,,去救下自己侍候了一年有余的小娘子,,可不論怎樣努力,她都無法再向前邁出一步,。
而江寧,只覺得耳旁全都是呼呼的風(fēng)聲,。她看出了身前官差眼中那赤裸裸的恨意,,有些驚懼的縮著身子。她甚至猜測到了這官差將要對自己做些什么,,一雙眼睛睜得極大,,驚恐之色流露而出。
可她只是個孩子,,在如今這個境況下什么都做不了的孩子,。
沒有人會阻止那個官差,也沒有人能救下江寧,,不論從哪種角度看,,江寧所面對的只能是一個死局……
可正如方才所說的,這個世界之所以美妙,就源于巧合二字的存在,。
所以,,當(dāng)江寧將身子縮成了一團,雙眼緊閉,、紅唇緊抿,,將一張小臉生生縮成一個皺巴巴的小籠包,等待著死亡降臨的時候,,所謂的巧合發(fā)生了,。
并沒有感覺到身體撞向地面的疼痛感,也沒有察覺出任何的不適,,江寧只聽到周圍人幾乎同時發(fā)出的抽氣聲,,以及身子觸碰到的一種有些舒服的觸感。
這種觸感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經(jīng)常陪伴著自己,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如今早已不在了,。
疑惑的張開了雙目,小江寧就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那張臉在炫目的陽光下并不是特別清晰,,倒是那在空氣中猶自飄動的長發(fā)帶了微微溫柔的味道。
眨了眨眼睛,,小江寧終于看清了這張背負(fù)陽光的面龐,。
這似乎是個二十余歲的男子,面龐如同刀鋒一般冷硬,,鼻翼挺拔著,,仿佛之前江寧淘氣時,用兩根筷子外加宣紙搭起來的小帳篷,。一雙細(xì)長的鳳目微微瞇著,,顧盼間有些被稱作威儀的東西流露出來,似乎他每一個動作都代表著一道命令,,讓人無法抗拒,。
可有趣的是,男子唇邊似有似無的一抹淺笑,,生生的將所有冷硬盡數(shù)打破,。恍惚間,,人們會看不懂這個人,,不知到底那薄唇邊的溫柔是真,還是那面龐上的冷硬為真。
江寧再一次眨了眨眼,,確定自己的確沒有見過這個長得挺好看的男子,,同時發(fā)覺自己正躺在男子的懷抱中。
“乖,,小丫頭別怕,,本少爺來救你了?!蹦凶诱f話的聲音就如同唇邊的淺笑,,十分溫柔,十分好聽,。
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小江寧,,從耳后散落下來的發(fā)絲落到江寧臉側(cè),有些癢,。
再次眨了眨眼,,江寧抬手,撓了撓被弄癢的左邊臉頰,。
男子便也笑了起來,,在耀目的陽光下分外明亮。
“你是什么人,?膽敢毆打官差,?”
這個時候,被人一腳踢出三丈外的官差,,才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有些驚恐的疼痛萬分的胸口,回想著方才自己眼前的一花,,并沒有想清楚自己是怎么被人奪下了手中的小丫頭,,又是如何的被人一腳踢中了胸前。
“哦,?你們不認(rèn)識我,?”男子抬起頭,對那官差笑了起來,,聲音溫柔的道:“也對,我剛來揚州,,城里認(rèn)識我的人并不多,。”
一聽男子自承這話,,方才還有些懼怕的官差們頓時活絡(luò)了起來,,他們?nèi)汲槌隽搜g的佩刀,準(zhǔn)備將這男子放出些血來。
只有領(lǐng)頭的官差忽然聽到了門外密集的腳步聲,,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抬手壓制住了下屬們的動作,向著男子抱了抱拳,,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不知閣下姓甚名誰,是何身份,?今日是我們揚州府在此辦案,,閣下手中的人乃是此案的重犯之一。如果閣下只是一時沖動施以援手,,那此時還是離開的好,。”
“哦,?一個這么小的孩子,,竟然是重犯么?”男子低笑著捏了捏江寧的小臉蛋,,偏頭看向領(lǐng)頭官差,,“我姓穆,熟悉的人都喚我子秋,。至于身份……聽說海鯊幫在揚州城混的還不錯,,我穆某人便是來接手做這個幫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