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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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知罪?！蔽好魅A即便還沒有看到折子，卻也知道,。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又牽扯到了都察院的左都御史韓晃,，皇上定是已經(jīng)有了萬全之策,，鐵了心要將自己拿下。證據(jù)什么的,，肯定也是早就收集好了,。如今當(dāng)官的，又有幾個，能夠清清白白,，完全經(jīng)得住查,？如此，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把罪名認(rèn)下,，或許能保住條性命,，日后還有東山再起之日也不定。
“哼,，既然你知罪,。那就和朕說說，你倒底所犯我大趙律法哪一條,？”趙哲揮了揮衣袖,，冷著聲問道。
這,？魏明華額頭汗水不斷，自己違反的律法,，肯定不止一條,。他還沒看折子，哪里知道折子中,，究竟寫些什么,？若是把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倒是說了出來,，更難處置,。一時間，倒是有些進(jìn)退失衡,。
“哼,，朕替你說了吧?！壁w哲臉色似乎平靜了些,，背負(fù)著雙手道：“貪污，行賄受賄,，一筆一筆的,，朕懶得和你一一細(xì)說。就憑你在西子胡同大院那套價值三十萬兩銀子的豪宅,，以及那暗妾房間里床底下藏著的八十萬兩銀票,，朕就能砍你無數(shù)次腦袋。更何況,，你喪心病狂的指使人暗中擄掠各地少女,，關(guān)押在又一套房中的密室內(nèi)呈**。這些年來，林林總總已經(jīng)高達(dá)二十三名,?！闭f到此處，趙哲又是重重一拍桌子,，怒道：“你告訴朕,，那些少女呢？”
魏明華哪里料到自己這么隱秘之事,，都讓皇上知道了,。頓好似全身力氣消散的無影無蹤，軟倒在地,。本以為這種事情,，都是一名心腹在暗中操持。而他,，一年也不過去個幾趟,。除開那另有身份的心腹，哪怕就是那宅子中的些人,，包括那些少女,，沒有人知道他就是這天底下權(quán)勢滔天的刑部尚書。但他還是會很小心的,，讓他的心腹,，將那些少女都處置掉。
事實上,，趙哲雖然昨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但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震怒異常,。本以為,，這魏明華絕然不會干凈到哪里去，還考慮著,，如果他身家干凈,，是不是要讓錦衣衛(wèi)給他抹黑一番。誰又能料到,，自己隨便要查一名得罪自己的大臣,，竟然挖出了這么一個禽獸不如的家伙。一時間,，更是讓他折騰得理直氣壯,。
就連幾乎不聞?wù)拢凰夭偷亩疾煸喉n晃,，都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答應(yīng)了趙哲,，在小朝會時，以都察院名義遞交折子,，一定要將這種敗壞朝綱之人弄下去,。
“我說老魏，唉,，喜歡女人就喜歡唄,。非得藏著掖著，還不如學(xué)我,，時常去逍遙閣逛逛,，有益身心健康。真沒想到,，你這所為的清流君子,，表面道貌岸然。私底下,，卻是比我們這等污穢的閹黨走狗還惡心,。”沈逸君,，平常也是受慣了那幫清流名士的歧視鄙夷了,。如今逮到了這個機(jī)會，還不狠狠地,，將這個仇報回來?？椿实鄣募軇?，鐵定是不會放過魏明華了。不過,，嘴上得利,，心中卻又是對皇帝敬畏了數(shù)分。要知道,，這魏明華可是刑部尚書啊,，掌管天下刑法。以他的縝密思維辦事,，竟還是被皇上挖出了這等秘聞,。沈逸君也極為清楚，皇上暗下和都察院聯(lián)手推動此案,，把性質(zhì)弄得如此嚴(yán)重,，估摸著是想要他的命了。
對于沈逸君的言語刺激,，他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皇上的話，他也是沒有反駁,。只要不是白癡都知道,，皇上既然金口說出此事，就已經(jīng)是鐵一般的證據(jù)了,。即便他反駁,，也不過是徒增笑話而已。更何況,，他即便是心理再陰暗變態(tài),，還是一個有家有業(yè)有后代之人。他的罪狀,，雖然足以砍無數(shù)次腦袋,，但并非是什么謀反之類的滔天大罪，牽扯不到家人孩子,。
“皇上,，罪臣知罪，罪臣保證以后,，再也不敢了,。只要皇上饒過罪臣，罪臣愿意……”說到生死之間,，越是權(quán)勢財富忒大之人,，總是會格外的怕死。此時的他,，竟然還有臉抽出點兒力氣,，膝行兩步，試圖去抱住趙哲的大腿,。趙哲經(jīng)過這段時間和皇后的修煉,，身體素質(zhì)已經(jīng)遠(yuǎn)超過他這種普通書生，哪里還會被他有機(jī)會抱到大腿,，一個閃身便躲了開來,。
小多子小虎子，見狀臉色大變,，急忙沖上前去,。拖開魏明華，對他拳打腳踢的喝罵著,。
眾臣之中,，雖則有人對他同情，有人幸災(zāi)樂禍,，又有人鄙夷,。卻沒有一個人,，敢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說句話。若是普通的貪污受賄,，或者他的黨羽會為他一起求個什么革職發(fā)配,。但密室事件那種丑事，使得沒有人再敢和他搭點邊,。更何況,，看皇上這樣子，是一定要他命了,。只是,，絕大多數(shù)人心中，都有些兔死狐悲感,。在場之人,，能夠混到今天這位置的，哪有純粹干干凈凈的,？而當(dāng)年太祖立法,，又是極其嚴(yán)律，尤其是對貪污受賄之事,，更是著緊,。輕則罷官免職，重則直接剝皮填草,，以儆效尤,。
當(dāng)然，如今世道正如那水塘已臟渾不堪,，哪里還會有干凈的魚,？那些嚴(yán)苛的律法，早就被丟到不知道哪個疙瘩里去了,。何況，法不責(zé)眾,。當(dāng)人人都貪污受賄時,，貪污受賄就成了一種極其正常之事。
“罷了罷了,?！壁w哲見魏明華只是抱著頭，不斷哀求,。便冷聲道：“小多子,，小虎子。放開他吧,，還沒定罪之前,，魏大人還是朝廷大員,，容不得你們兩個放肆?！鞭D(zhuǎn)而對老眼昏花的韓晃道：“韓卿家,，此案交由你都察院主審，吏部陳愛卿陪審吧,?！?p> “老臣遵旨?！薄俺甲裰?。”趙哲的話,，多多少少引起了眾臣們的些微好感,。卻是各自在心中，覺得皇上,，似乎變得格外厲害了,。
“不過爾等均有失察之罪，朕念你們初犯,，暫不予計較,。就罰半年俸祿，以充國庫吧,?！壁w哲又對戶部尚書沈逸君道：“沈愛卿，千萬別忘記問他們要抄家來的錢和扣掉俸祿,?！?p> “微臣遵旨?！鄙蛞菥行┟奸_眼笑,，這次抄家，對于填充國庫不過是九牛一毛,。但至少也能解一下燃眉之急了,。何況，魏明華自詡清流,，平常自是看不起巴結(jié)閹黨混出頭的沈逸君,。兩人同為尚書，卻互相看不慣,。
趙哲擺了一下龍袍,，便往門口走去。才走到門口,，還沒等他們一直吊著的心落下時,。趙哲卻又回頭道：“韓愛卿,。魏卿家身為朝廷大員，自不能讓蒙受不白之冤,。決不能暗中詆毀打擊他,。為了避免人說長道短，朕建議公開審理此案,，一定要做到公平,，公正。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等結(jié)果出來后，修文一封,，昭告天下,。”
什么,？在場的清流人士,，均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若是將結(jié)果昭告天下,，原來以魏明華在清流之中的聲譽(yù)之高,，恐怕會極大程度的玷污清流名譽(yù)。
趙哲仿佛這才露出了真正的獠牙,，一臉正氣道：“若魏大人是冤枉的,，那定要昭告天下為他洗刷冤屈。若他的確觸犯了我大趙律法,，那么可以作為典型案件,，警告天下官員。也可以在天下百姓之中,，為朝廷挽回些聲譽(yù),。至少，朝廷還是不會因為某個官員權(quán)高位重,，就任由其觸犯律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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