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認為要選金銀飾品,不能只給她一個人選,,這個時代的男人身上的小配件也不少,。她選了一個銀鎖給江澤,整個鎖身是由一對鯉魚所組成,,反面正中鏨一個福字,,整個鎖身九錢多一點,加上做工,,正好一兩銀子,。桔子一眼就看中了這個銀鎖,做工精致,,正好明年江澤上學讀書,,鯉魚跳龍門的寓意也好。
寧氏表示,,她有穆婉兒送她的簪子就足夠了,。桔子想想也是,憑她家的經(jīng)濟水平,,確實買不起比得上那個簪子的首飾,。如果是江父買給她的,相信寧氏不會計較檔次的,,可現(xiàn)在江父還處于吃白食的階段,,離給寧氏買首飾還有一段距離。至于江浩,,桔子還沒有問,,他堅決拒絕為他買配飾。他表示,,他寧可要好一些的筆墨紙硯,,桔子深以為然。
一家人出了首飾店,,立刻去了專門賣文房四寶的文香閣?,F(xiàn)在家里的筆墨都是桔子挑最便宜的買的,,也只有一份。紙和墨基本上已經(jīng)用光了,,家里的筆已經(jīng)被三兄妹用禿了頭,,寫出的字實在是難看。寧氏打算給江浩兄弟,,各買一套稍微好一點的,,家里的那一套,暫時給桔子用,。
剩下的東西就簡單了,。因為穆家送來的東西著實不少,吃穿用的都有,。江家這次過年要添制的東西并不多,,精米細面這些穆家都送了。就連糖果茶酒,,這次穆家送桔子回來的車里也有,。里面的兩盒茶葉桔子不認識,也知道是極好的,,沒舍得讓江常安拿給張氏,,給里長送了一盒,剩下的一盒自己家留著待客,。
一家人到雜貨鋪買了些花生,、瓜子和紅棗等干果,過年吃的東西基本上都買齊了,。因為桔子說過年要多買一些豬肉,,吃不了就腌上做咸肉或者是臘肉。寧氏又買了十幾斤鹽,。桔子見寧氏還買了兩副春聯(lián),,悄聲對江浩說:“明年咱家的春聯(lián)是歸哥寫了?!苯频哪樜⑽⒂行┘t,,卻用力地點了點頭。
寧氏又買了些紅紙,,打算回去剪窗花,。還買了一個灶神像,門神像,,今年迎灶神的時候就可以貼在自己家了,。出門的時候,寧氏用力把江澤拉了出來,他看著雜貨鋪的爆竹出神,,腳下有些移不動步,。不過,直到寧氏拉他出來,,他也沒有出口說要,。
桔子看不下去江澤的可憐相,對寧氏說:“今年家里省了好些辦年貨的錢,,給小澤買一包炮仗吧,?!睂幨溪q豫了一下,,轉(zhuǎn)身又進了雜貨鋪,買了一小包鞭炮,,給了江澤,,對他說:“好好放著,要過年才能放,?!苯瓭山舆^鞭炮,樂得忍不住直想笑,,連江浩眼里都露出一絲羨慕,。
然后,寧氏又到市場上買了幾只雞,,今年家里沒有養(yǎng)雞,,提前買幾只雞在家里養(yǎng)到過年殺。現(xiàn)在買雞的價錢低些不說,,到了年根底下,,很難買得到雞了。有條件的人家年三十晚上,,桌上一定要有一只完整的雞的,。因為雞寓意是“有”,叫做食雞起家,。雖然年三十這頓飯,,江常安一家不一定能在自己家吃,但張氏至今也沒說讓江常安回去吃團圓飯,,寧氏覺得自己先準備起來,,比較安心。
她又買了一籃子雞蛋,,是做花生牛軋?zhí)且玫?。再買一袋子白芝麻,祭灶用的糖瓜要撒上白芝麻才香甜。買一袋子黃豆,,準備發(fā)豆芽,,這也是年夜飯不能少的菜,意味著早發(fā),。不知不覺地就買了一大筐的東西,。
桔子又跑到醫(yī)館買了一大堆各式調(diào)料??粗淮蠖训臇|西,,和家人臉上洋溢著的喜氣,桔子真正覺得要過年了,。鎮(zhèn)子上不時的碰上村里來辦年貨的人,,此時所有的人,都是喜氣洋洋地打著招乎,,平時有什么叫矛盾,,也都不在意了。
到了臘月二十二,,寧氏做的麥芽糖已經(jīng)發(fā)酵好了,。桔子七八天前就看到寧氏在發(fā)麥芽,就是將小麥用水浸泡,,裝袋出芽后攤盤,,每天按時噴灑清水。她沒見過做麥芽糖的,,時刻關(guān)注,,可惜后來她去了穆府,沒見到后序工作,。
好在桔子回來時,,麥芽剛出好。要做麥芽糖,,最后的兩天是關(guān)鍵工序,。寧氏將麥芽取出搗碎加入浸泡過的大米中。大米需要浸泡四五個小時,,洗凈后蒸約兩小時,,待蒸熟后,加入已搗碎的麥芽,,充分拌勻后,,放入缸內(nèi),將口密封嚴實,,讓它升溫,。待大米在麥芽的作用下發(fā)酵八小時左右,。
第二天將發(fā)酵后的大米從缸里取出,裝入口袋中壓榨,。讓汁液充分榨出,,流入已經(jīng)燒上火的鍋里。然先用大火煮沸,,四五個小時后,,逐漸將火變小。待汁中的水分蒸發(fā)后,,鐵鍋里粘稠的部分即為麥芽糖,。將深褐色的麥芽糖冷卻到一定程度后,用手工反復拉扯,,使麥芽糖慢慢變白出泡后,,即為人們食用的麥芽糖。
桔子驚奇地看著麥芽糖,,神奇的變成白色,,寧氏麻利地將一部份麥芽糖,,做成小塊的糖瓜,,另一部份拉成長條,上面都灑上白芝麻,,這是關(guān)東糖,,都是明天祭灶用的。老江家每天祭灶的糖瓜,,都是寧氏做的,,這次因為要一起祭灶,寧氏就多做了一些,。家里留點,,明天祭灶后,給孩子們吃,。想來拿到江大伯家里的糖,,自己家的孩子是吃不到的。
剩下的麥芽糖,,寧氏還打算做一些花生牛軋?zhí)?,打算用來待客。今年自己家里從買不起米,,到買田買驢車,,這么大的變化。過年的時候,,村里的人閑下來了,。串門打聽消息的人一定不會少,,接待差了閑話傳的會很難聽。
花生牛軋?zhí)且膊浑y做,,但因為要用到的雞蛋較多,,對莊戶人家來說,也屬于奢侈品,。寧氏將雞蛋單取出蛋清,,放在一個小鍋子里。蛋清要沿同一方向攪打至硬性發(fā)泡,,這項工作交給江浩來做,。
寧氏又將麥芽糖和白砂糖倒入鍋中,加入冷水,,以小火慢慢熬煮至糖汁黏稠,。然后寧氏將煮好的糖漿緩緩倒入打發(fā)的蛋白中,一邊倒讓江浩一邊攪拌,,倒完后江浩繼續(xù)勻速攪打,。一直攪打到感覺快攪不動了,蛋清糖將快成一坨了,,加入烤好搓去紅皮花生仁,,慢慢攪拌均勻,用手摸時覺得干而不黏手就可以了
,。這時將整個糖團倒在涂了一層薄油的木板上,,壓成不到七分厚的扁方塊,用刀切成方塊或長條狀,。桔子拿起一塊放到嘴里,,花生的濃香和麥芽糖的清甜,一起在舌尖滾動,,桔子沒想到用土法做出來的糖塊,,會如此美味。桔子記得以前,,孤兒院的老院長曾經(jīng)托人買過麥芽糖,,說麥芽糖有養(yǎng)顏、補脾益氣,、潤肺止咳的作用,,比普通的糖好。
桔子看著寧氏準備用來祭灶的糖瓜,,有幾分心疼了,。這些東西明天到了張氏手中,就沒自己的份了,。她看見寧氏還想裝一些牛軋花生糖給張氏,,桔子堅決不同意,。她寧可給張氏蜜餞或鎮(zhèn)上買的糖塊,也不愿意把這些寧氏做的麥芽糖送人,。寧氏看著桔子小氣的樣子,,覺得好笑。給張氏送銀子,,送點心的時候都沒見著桔子這個樣子,,到底是小孩子。桔子見寧氏笑她,,拉著寧氏的手撒嬌,,直到寧氏答應(yīng),過年的時候再給她做一次麥芽糖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