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寒此言一出,,廳中頓時一片嘈雜,,我稍稍抬手,,制止住了臺下之人的喧囂,,示意劉寒繼續(xù)說,。
他便恭敬地向我抱了抱拳,,繼續(xù)道:“公主殿下進城后,,逐退了盤踞在城內(nèi)十數(shù)年的遼軍,,收繳的貨物中,,除金銀細軟外還有許多戰(zhàn)時物資,,這些可保南州城封城三月也無事,。”
我點點頭,,不錯,,南州城畢竟是頌國的都城,若是關閉城門死守,,莫說三個月,,就是一年,遼軍想要打下來,,也是困難的很,。
只不過,城中百姓尚且需要生活,,城中的物資,,我已差人細細盤點入庫,確實如劉寒所言,,挺過三月沒有問題,,但三個月以后,怕是城中人心惶惶,,況且,一味守城不是我的打算,,若要取得長遠,,還是要主動出擊。
如此看來,,這位劉寒將軍確實名副其實,,對現(xiàn)如今的形勢了解地不可謂不詳細,那么,,他的計策應是與我所料相同,。
果然,還未等我追問,,劉寒便直接道:“但光是固守三月,,怕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不如趁著遼軍并未將我們視作勁敵,,取個巧,,趁勢出擊,拿下溪城,!”
一方南州城周邊的城池地形圖,,攤開在議事廳的正中。劉寒躬身請道:“請公主移步至此,,末將為您細細講解,?!?p> 待我走到那方地圖前,劉寒單手指著地圖上的南州城道:“公主請看,,如今我們據(jù)守南州城,,而南州城的周圍群山環(huán)繞,若是遼軍想要派大軍圍困,,顯然必須要經(jīng)過溪城,。”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向位于南州城北邊的溪城,,看上去那是一個稍小于南州城的城池,,兩邊都是陡峭的山脊,像是一座鎮(zhèn)山石一般正正方方地扼住了通往后方平原的咽喉,。
確實如劉寒所言,,遼軍自北而來,若是想要派大軍鎮(zhèn)壓于我們,,則必須要經(jīng)過溪城,。
原先的鎮(zhèn)南軍便是駐扎在溪城和南州城的中間平原上,兩方兼顧,。
不過,,鎮(zhèn)南軍已經(jīng)被我用明澤皇后留下的火藥全部送上了天,即便大本營中尚且還有留守之人,,怕是也無法對南州城形成有力的攻勢,。
如今,看來,,南州城守上個把月完全不成問題,,難就難在,如何再向前一步,,取得溪城,,溪城物產(chǎn)豐富,且馬匹眾多,,水運發(fā)達,,如若成功,便可以將南州城放在身后,,形成一道屏障,,如此,方可進可攻,,退可守,。
劉寒說完,眾人皆是興奮不已,可我卻多少有些犯難,。如今遼軍派來的鎮(zhèn)壓大軍怕是已經(jīng)過了溪城,,以溪城的重要性,遼軍必然會在城中留有后手,,況且南州城能如此輕易取得,,尚且是因為城中有諸多頌國遺老相助,再加上石英為禍百姓,,不得人心,,我憑借天時地利人和,方才成功,。
若是用天時地利人和三點來計算謀取溪城的可能性,,我實在沒有完全的把握。
況且,,南州城守城之戰(zhàn)需要兵力,,明日勢必就要開戰(zhàn),一旦開戰(zhàn),,哪里還有兵力去攻打溪城呢,?
我看著面前的地形圖愁眉不解,金蟬此時卻道:“公主殿下可是在為兵力犯愁,?”
我看著她點點頭道:“正是,,即便現(xiàn)在有劉寒將軍征得大量的守城兵力,但若是想要趁著遼軍全力攻城之時,,繞到溪城,,我們手上的這些兵力如何夠用?!?p> 金蟬微微一笑道:“公主殿下可知,有時,,若想取得一座城池,,也是可以不用一兵一卒的?!?p> 我心中一動,,試探著開口:“你是說,勸降,?”
金蟬點頭,,與金鐘互看了一眼對我道:“族長給公主殿下的畫冊中,是如何描述柳如是柳先生的,,公主可還記得,?”
我回憶了一下,緩緩背道:“柳如是,字溫言,,治世能臣,,溪城人士?!?p> 金蟬見我明白其中關竅,,也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遼皇殘暴血腥,,而溪城原本就是我頌國的重要城池,,遼國取得該城后,連連增加賦稅,,即便溪城倚靠烏江平原,,物產(chǎn)富饒,居然也抵不過遼國的苛刻征收,,溪城百姓苦于遼國多年,,若是此時,有人能說通溪城知府,,或許,,溪城可不費一兵一卒便可收回?!?p> 我在心中細細思索了一番,,也覺此法確實值得一試,只是此法需得掌握時機,,得趕在遼軍圍城之前將柳如是送出城,,還的保證他一路上避開盤查的遼軍,順利進入溪城,。
金鐘上前領命道:“公主殿下,,末將可護送柳先生一路北上?!?p> 我點點頭,,確實,護送柳如是北上的事情,,由墨家軍去做更為合適,。
我正準備應允了,金蟬卻上前一步與金鐘并肩站在一起,,請命道:“公主殿下,,只怕此次北上,你也需一并同行,?!?p> 此中緣由,我自是能夠想到,光一個柳如是過去,,即便他憑借著自己的大家身份巧舌如簧,,怕是也很難說動一城守將跟著我們造反。
若是我作為頌國傳言中可撼天下的金靈公主親自去往,,無論是誠意還是決心,,都足以讓他們相信我們確實有實力可占據(jù)烏江平原,與遼國形成割據(jù)之勢,。
如此,,我便對眾人一一封將,命劉寒為鎮(zhèn)國大將軍,,務必守住南州城,,直至我歸。
金蟬作為軍師,,留守南州城,,請出族長坐鎮(zhèn)皇宮。連夜清點了墨家軍,,將柳如是從學堂中請出來,,順著南州城北邊的暗道悄悄離開,直奔溪城而去,。
下密道之前,,我叮囑金蟬派人把守此通道,若是有非我族人從密道中出來,,無論是誰,,一律拿下,押到大牢,,等我回來審問,。
金蟬看著密道的入口,地上的那口枯井道:“公主殿下為何不直接將此密道封上,?”
我嘿嘿一笑道:“金蟬,,你也應知,城中密道不少,,可通往城外的,我們已仔細查看過了,,只有這一個,,若是封上了,我們?nèi)绾文軌蚯那膩砣コ侵心??!?p> 因擔心南州城外已有鎮(zhèn)南軍留下的暗哨,所以我們此行不能堂而皇之地開城門出去,只能借著這條密道,,潛行而去,。
我的這個理由,雖然并不是很充分,,但金蟬卻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為了緊緊衣裳,叮囑我萬事小心,,平安歸來,。
我拍拍她那寬厚的肩膀道:“那是自然,你們留下的人任務艱難,,等我們?nèi)〉孟?,就可以將遼軍夾在中間,前后棒打了,?!?p> 我說得氣宇軒昂,但心中也有些打鼓,,只能緊緊身上的包袱,,告訴自己,此行無論如何,,必須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