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然,,從小沒了爸媽,,是老姐一把手拉扯大的,,對此我特別感恩于她——這世界我最親的親人,。
在我們小區(qū)提起我老姐,,那真是贊不絕口,人美身材好這是天生的,可心地善良助人為樂卻是她主動在做的,她似乎一直能把別人放在第一位,先為別人考慮周全,,之后才想到自己,。
我記得有次停電,老姐打著手機燈扶著老阿姨走走停停爬上23樓,,還有次小區(qū)聚會她跑來跑去去接那些不方便來的老年人,。
這些事很多,一時半會兒的我也說不上來,,總之就是老姐人很好,,大家都很喜歡她。
所以她的死訊傳出去的時候,,很多人不相信,,尤其那些受過她幫助的人。當然,,我也不信,,當?shù)弥辖阃蝗蝗ナ溃泅情g我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繼續(xù)看著書寫著論文,。
只是寫著寫著,胸口開始揪心的疼,。
社區(qū)的人幫忙聯(lián)系了殯儀館,,我趕到的時候,,不少鄰居圍在那,或哭或嘆,,滿臉的悲傷與茫然,。
好好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怎么就突然猝死了,?
唯獨隔壁的李阿姨沒擠在一起,,她看見我進門,看了眼人群便走過來,,將我拉到一邊角落,,雙手搭著我的肩膀,滿臉揪心的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樣子,。
“李阿姨,那不是我姐姐吧,!”我雙眼無神,,木訥的看著李阿姨,哪怕我現(xiàn)在就在靈堂,,也接受不了那群人圍著的棺材里躺著的人,,就是我最親的親人。
“小然啊,,節(jié)哀順便,,人死不能復(fù)生,你要振作好好活下去,!”李阿姨的手冰涼,,她左手托著我的臉,鼓勵著我,。
悲痛到極致是沒有眼淚的,,我失了魂兒似的捂住了臉,不敢走過去,。
朦朦朧朧間,,有人喊我的名字,將我從失神中喊醒,。
“陳然,,我知道你難過,可現(xiàn)在你也不能一個人躲在這角落,。先去看看你姐最后一面吧,。”社區(qū)的王叔憐惜的看著我,他最清楚我家的情況,。
我點點頭,,看了一眼李阿姨,走向老姐的遺體,,那些圍著的人紛紛讓開,,情緒復(fù)雜的看著我。
老姐還是那么美,,靜靜地躺在那,,仿佛下一刻就會睜眼笑著和我說話。
腦子中那些過去的記憶泄洪一樣鋪天蓋地的的襲來,,我無聲的流著淚,,扒在了她冰冷的軀體上。
眾人安慰著我,,我只能以淚洗面,。
我站起身子,摸去淚水,,和眾人一并道謝感恩,,準備將他們送走。
“早上她突然暈倒在小區(qū)門口,,物業(yè)叫了120,,后來就...”王叔拍了拍我肩膀,不再說下去,。
我點點頭,,等他們離去才又坐在棺材邊上,和老姐說起話來,,雖然她永遠不回在回答我。
夜里的時候,,有工作人員將老姐身上的遺物打包給我,,讓我先回去,明日再來,。
我如何舍得離去,,那人見我堅決,便勸我想開點,,回去也可以順便拿些老姐喜歡的紀念品放里面,。
我看了看棺材,發(fā)現(xiàn)這個棺材確實很大,,一米七三的老姐躺在里面明顯顯得瘦小很多,,便問道:“我姐身材好,能不能也配個符合她體型的棺材???”
那人卻一臉奇怪的回我:“這不是你定的嗎,?加大號?”
我早上還在學(xué)校寫論文,,剛得知老姐去世才趕回來,,什么時候成我定的了?便直言問他是否弄錯,。
他卻說道:“我也奇怪吶,,那可能你們社區(qū)的人以你名義安排的吧?你先回去吧,,明早過來簽字準備火化,。”
“這么快火化,?”我愣了,,看了眼老姐,實在舍不得,,心疼的厲害,。
“現(xiàn)在業(yè)務(wù)太忙,趕的很,,要等頭七得加不少錢,。”
我只能點頭加錢,。
回到小區(qū),,剛進電梯便見到了隔壁的李蘇文,他估計也知道我老姐的事兒,,安慰了我?guī)拙洹?p> 我點點頭,,想起他媽剛才還勸我,便也感恩道:“其實挺感謝你們家的,,你還有你媽,。對我們家真的很好?!?p> “是啊,,咱兩一起玩到大。不過你考上大學(xué),,我卻接了我爸生意,。唉,你也別太難過,,你姐啊...算了不提傷心事兒了,。”
“我想好好謝謝你,還有李阿姨,。我姐這邊處理好后事,,我得回學(xué)校,怕又要很久難回來,,后面很難見上一面,。”
他愣了一愣,,點點頭,,道:“想不到你還挺有心的,走吧,?!?p> 他家就在我家隔壁,不過很多年沒來過,,有些生疏,,我在門口換好鞋看著他走到餐廳忙活,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剛想問他媽也就是李阿姨是不是沒回家,,他回頭走過來遞給我三炷香。
“這邊,?!彼麕易叩綍浚锩嬗幸粋€黑色長條辦公桌,,只是桌上擺著的不是辦公用品,,反而立著一張十幾寸的人像照片靠在墻面,照片前是三疊擺盤,,放著水果,,接著便是一個青銅香爐,香灰都已經(jīng)快滿了,。
我看清照片中的人時,,不免震驚,那赫然就是李阿姨,,可下午才和李阿姨說過話,,想到此我的后背開始發(fā)涼,,一股冷氣從腳底升起,,內(nèi)心恐懼至極。
這和老姐遺體給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李蘇文拿著紙擦著香爐邊緣的香灰,,嘴上還不時嘮叨著,說阿然來看看你之類的,說完讓我點香上香,。
我僵硬的做好這一切,,卻聽這個發(fā)小說道:“唉,我媽去世三個多月,,也就是你剛?cè)W(xué)校那時候吧,,所以我特能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情??墒侨怂啦荒軓?fù)生,,阿然,你也要振作,?!?p> 說完,他自顧出去,,留下我獨自一人在書房,。
我看著照片中的人,她的雙眼也在看著我,,嘴角還帶著微笑,,我害怕至極,彎腰鞠了個躬,,慌忙走了回去,。
回到家,我將所有的燈都打開,,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拿起全家福再次縮在角落哭了起來。
如今這張照片上只有那個母親懷里的嬰兒還活在這世上,。
這對于我來說,,是一種折磨。而對老姐來說,,卻是那么的不公平,,她還未曾戀愛,如此年紀怎么就猝死小區(qū)門口,?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渾渾噩噩的進了老姐房間,看著那一切不愿去動,。
這些都是老姐喜歡的東西,,這個房間我會一直保留。
突然,,老姐的手機亮了,,有條短信進來,。
老姐的手機是圖案解鎖,她當時怕忘記曾畫下來過,,我按照印象解鎖后,,看見了短信內(nèi)容:
東西拿到了嗎?
我不明所以并未注意,,點了下號碼,,發(fā)現(xiàn)今天凌晨點剛過幾分的時候,曾有電話打進來,,也是這個號碼,。
沒多想又看了看別的短信,發(fā)現(xiàn)一條快遞信息,。
我想了想掙扎著下樓去取回,,解開后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個深紅絨布包裹著一個像骰子一樣的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枚蜻蜓眼,,這飾品上面雕刻著大大小小的眼睛,,讓人看著感覺眩暈。
尤其最大的那顆眼睛內(nèi),,竟然像是有兩個瞳孔,,不過仔細一看又像是眼珠邊上有塊污垢,只是太小不能看清,。
我卻想起老姐的眼睛,,她的眼珠邊上也有快深褐色色斑,乍一看就像是雙瞳一般,。
此時我沒有多想,,將東西收好后,便簡單洗了洗躺在了床上,。
夜,,寂靜無比。
我無眠想著老姐,,精神很差,,可依稀覺得老姐還在家中,似乎她回來了一般,。
這種感覺漸漸清晰,,老姐真的回來了,她的臥室甚至還傳來了一些聲音,。
我騰的一下坐起,,開燈走到老姐臥室,可里面空蕩蕩,,一切都似乎是我思念過度出現(xiàn)幻覺,。
可是確實有東西進了老姐的房間,她的手機不見了,。
我汗毛立起,,雞皮疙瘩一地,大門是反鎖的,,我家還住在十八樓,,誰有那個本事進來偷走老姐的手機?
一定是我幻覺,,我告誡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撥打老姐的電話。
嘟嘟嘟的聲音傳出,,老姐的手機也響了,。
手機果然還在屋內(nèi),一定是我剛才拿弄丟了,,可是這鈴音為什么在我身后響起,?
我繃緊了的身子緩緩看向后方,那是衛(wèi)生間的方向,。
此時黑咚咚的衛(wèi)生間內(nèi)響著鈴聲閃出光芒,,在這空曠深夜無比詭異!
一步步的走向衛(wèi)生間,,我伸手緩緩拉開了門,,開了燈。
老姐的手機此時正躺在衛(wèi)生間的梳洗臺上,,我的恐懼也一下拉滿——衛(wèi)生間冰冷無比,,甚至鏡子上都結(jié)了霜!
這可是六月份,!
“姐,,是你嗎?”恐懼到極點便不再恐懼,,我直接大喊道,。
可沒有絲毫回音,整個屋子一片寂靜,。
可我呼出的氣卻漸漸呈現(xiàn)出霧化狀態(tài),,明明是夏天我卻凍得發(fā)抖。
“叮,!叮,!叮!”
突然一聲電話聲音響起,,在我耳邊炸開,,那種恐怖到讓人窒息的感覺也突然散去,,溫度回歸正常,我大口的喘氣,,然后拿起了老姐的電話,。
對方似乎知道不對勁,并沒有急于開口,。
我想了想便問是不是找我姐,。
那人終于放下心來,開口道:“是的,,她人呢,?”
我直言道:“我姐早上已經(jīng)過世...”
電話那邊突然安靜下來,只有淡淡呼吸聲預(yù)示著電話還未掛機,。
顯然那個人預(yù)料到此事,,所以他并未驚訝。
果然,,一小會兒后,,他的聲音再次傳來,“聽著,,很多事來不及解釋,,想要救回你姐姐,你必須按照我說的做,!”
我驚呆住,,不敢相信他說的話,我姐不是死了嗎,?還能救回,?
不,關(guān)鍵是我姐還能救活,,我連忙問怎么做,!
“棺材準備大號的,然后帶上三只粗大的白色蠟燭,,現(xiàn)在就過去那邊,!”對方不慌不忙的安排著,我卻心急火燎的換上衣服,,行動起來,。
棺材本就符合要求,我想明天問問王叔也許能知道是誰安排的,。
24小時便利店有蠟燭出售,,我關(guān)上門沖到電梯口,焦急的看著電梯一層層的上升停下,。
可電梯門緩緩打開后,,我毛發(fā)炸起驚嚇到捂住了嘴,。
去世三個月、下午卻安慰過我的李阿姨,,再次出現(xiàn)在電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