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漫天要價,，趙正坐地還錢。
這年頭大家都沒有銅板,，以物易物是最直接最方便的交易手段,。如今這世道，糧食最值錢,。
被趙正一忽悠,，作為平?jīng)龃宓馁Q(mào)易代表，趙吉利第二天一早還真的去了,。
趙金玉怕趙吉利誤了飯點,，讓他娘姜氏給趙吉利貼了兩個糠餅,，趙吉利喝了一碗粥,，把糠餅揣進懷里就上路了,。
吐谷渾人的兩個村子離平?jīng)銎鋵嵅贿h,，四十來里路,。腳程快的話，趕路只要兩個時辰,。但因為景中二十八年議和,，如今自陽關玉門關至涼州，河西走廊上三個半州郡已是吐蕃勢力范圍,，此時的涼州四縣有兩個縣也已經(jīng)劃給了吐蕃,，上平鎮(zhèn)眼下就處于邊陲。
不太平,。
這幾年來,，不斷有潰兵和山匪過境，殺人放火攔路搶劫的事時有發(fā)生,。
趙吉利不敢走官道，只能繞些遠路,，直到晌午時分,，才到了孟順……
另一邊，趙正則帶著趙大柱繼續(xù)昨天的營生，下河捕魚,，制作過冬儲備口糧,。
有了第一天的經(jīng)驗，第二天趙正便動員了更多的人,。這兩天平?jīng)龃宓拇迕穸汲粤孙栵垼蛲磉€喝了魚湯,，很多快要餓死的人從垂死的邊緣活了過來,。都知道魚能救命，是好東西,，這許多人就爭搶著要下河參與,，生怕別人說他們不干活，分魚的時候沒有份,。
“你你你，出來,，回家搬床去曬谷場上曬太陽！”
趙正親自把關,，身體實在虛的就勒令休息,，趕去曬太陽補充鈣質(zhì)。還有些年紀身高不達標的,，也被他篩選出來,，讓他們幫忙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孩子們?nèi)觳窬S持篝火,，煮湯煮水,。老者們則被安排去了河灣避風處,，幫忙布置換衣場所……
“二傳叔,、大發(fā)叔,，你們帶第一波人下去,，我?guī)У诙?。春嬸子和二娃也分兩撥下去做攔網(wǎng)……你們昨日都做過了，下水以后讓新手們注意水流,，別被沖走了……”
趙大柱按趙正的意思把人分做兩撥,，輪流下水作業(yè)。這樣一來能節(jié)省體力，保護身體,。二來能延長勞作時間,，增加魚獲。
“好勒,！我把人看好來,，柱子你也別急著下水，等叔先來兩波,！”
“二傳叔你別逞能,，抓緊趕魚，趕完一波趕緊上來,，別凍壞了,，不然元良是要怪我的！”
“怪不上,！叔幾個身體好著呢,！倒是你春嬸子她們幾個老娘們,，怕是別著了寒,。”
“大發(fā)你閉嘴,，老娘帶幾個娃兒都比你們能干！”
……
幾個被指派的領頭人躊躇滿志,，躍躍欲試,。
趙正則杵著木鍬，站在河坎上,，閱兵似地看下面的河灘烏泱泱地擠了一堆的男女老少分流散去,，各司其職準備大干一番。
他就喜歡這個感覺,，就像一個運籌帷幄的將軍,，看著自己的隊伍煥發(fā)活力，按照自己的意志團結一致,，共同奮斗。
有這精神,，別說生存,，就算帶著整個平?jīng)鲆黄鹬赂唬膊辉谠捪隆?p> 今天的組織比昨日的要嚴密許多,，捕魚范圍幾乎涵蓋了整個河灣區(qū)域,。第一網(wǎng)就收獲頗豐,，足足比昨日多了近一半漁獲。
趙金玉帶著人收魚上秤忙得不亦樂乎,，孟草花兩個眼睛都冒出光來了……
“慫娃子,，你那邊使點力氣，我快撐不住了,！”
“賊貨,，你來試試？我這頭太重了,！”
趙大柱趕完了第四波上岸,，在更衣處換了干衣裳，披著棉被走到篝火邊喝了幾口熱水,，看著滿滿一筐魚被兩個小子吃力地抬上了坎，臉上頓時露出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
“大柱,，笑啥呢？”趙二傳整理著工具,，面帶喜色：“叔可從沒見過你笑得這么好,！”
趙大柱呶呶嘴，“恰好我也在笑慫娃他們,，好久沒見這些小屁孩兒這么開心了,！”
趙二傳站起身,，看著河坎上忙碌的孩童搖搖晃晃地抬著筐走遠。
“誒,，元良呢？”
趙大柱轉(zhuǎn)著圈在河灘上找,，“二傳叔,，他下水了嗎？”
“沒,！”趙二傳搖頭,，“你第二波下水的時候他過來和我打了個招呼，說是去周集了,?！?p> “周集？”
……
趙正昨天聽趙吉利說周集村過得比平?jīng)鲞€慘,，倒不是善心大發(fā),，想要去幫忙解決鄰村的溫飽問題。只是他今天站在河坎上,，看到河邊有一條渠,。他記憶里沒有這條渠的印象，走過去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條廢渠,。
這條渠不到三尺寬,，渠底被土埋了，離渠頂只有一尺來深,。趙正順著渠走,，走到了村里的地頭,，渠就平了,。
趙正回到河灘邊隨便問了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老人告訴他,，這原先確實是有一條渠，渠是從周集那邊引過來的,，不過早幾十年前就干了,。這些年灌田，用的都是井水,。
井水雖然能用,，但因為水量原因不能進行大面積灌溉。
趙正知道這么回事,，但之前他只是以為村里是因為沒有這些水利設施,，只能用井水。
他學的是軍事工程,，帶大家捕魚算是副業(yè)中的副業(yè)，而供,、排水才是他的主業(yè)之一,。對著一個需要大量用水的村落，他在河坎上畫了很久,。
采用水車從河里取水,，或者干脆直接從大通河上游挖渠引水，然后通過灌溉渠進行農(nóng)田灌溉,，性價比極高。
但是腦海里的工程草圖告訴他,，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因為灌溉渠不光需要入口,，還需要出口，涼州不是南方的水網(wǎng)地帶,，沒有那么多自然溝渠給他放水排水,。
這么一來，就需要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利用大通河的落差在下游開挖個出口,，否則一旦哪年夏天溫度升高，祁連雪山加速融化,，導致河水大漲卻沒有出口的話，就會直接形成土地內(nèi)澇,，得不償失,。
趙正初步計算了一下工程量，巨大,。
所以這條渠引起了趙正的興趣,，他決定去周集看看，到底堵成了什么樣子,。
如果能讓水從周集村那邊出去,，既能減少很大一部分工程量，又能同時解決兩個村子甚至更遠的灌溉問題,。
到時候他卡著渠上游，能占不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