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意林是一片竹林,。
林中的竹子有兵、將,、王三分,。
兵竹細長,色澤青澀,,七八根聚在一地,。
將竹稍粗,色澤青翠,,三根同立,,間隙大概兩三米,互相照應,。
王竹粗長筆直,,色澤暗青微紫,傲世獨立,,周圍五米內不得有相爭者,。
林中兵竹易見,將竹難尋,,王竹往往求而不得,。
……
孔奉澤將登島時見到的碑文默讀數(shù)遍,最后才冷笑:“立碑的人故弄玄虛,,也就敬神村的村民會傻傻相信這種怪話,。”
王鴻宇連連點頭,,仿佛聽見至深的哲理,,深以為然。
于敢冬用龍尾將三四根兵竹纏住,,懸在半空吹奏笛子,,笛聲堪比馬路堵車,氣性不好的司機猛按喇叭,。
鄭紀海呵呵地笑,,身后是雙手被緊縛住的少年。
孔奉澤鄙夷地看向少年:“我沒有封你的口,,也沒少你的食物,,現(xiàn)在被我指名道姓地罵,連一句反駁都不敢說,?”
少年弱弱地說:“你沒說錯,,就是因為大家都傻得可怕,才全變成了泥像,?!?p> 鄭紀海蹲下來,替他清除額頭的泥濘:“你有沒有聽大人說過鬼隱寺的事?”
少年顫聲道:“沒有,,我說過很多次了,,爹娘都只議論湖水的奧妙,不講湖島,,也不講寺院,。”
孔奉澤徹底失去了耐心:“紀海,,不用管他,,他不講實話,到時候探路的人就是他自己,?!?p> 王鴻宇悄聲說:“孔隊長,南閣徐峰被邱雨殺害,,東閣只剩方熙誠一人,,不足為懼,北路散人是最大的禍患,。我看最好……”
“嗯,,最好什么?”
“最好聯(lián)結島上的方熙誠和另一名渡湖者,,一起對抗從血橋過來的劉振峰,。”
“聯(lián)結方熙誠,?”孔奉澤眉毛微揚,,“他就是最大的禍患,身上有三種能力,,以一敵三不成問題,。而且……徐峰對你真的沒有警惕?”
“當然,,我跟邱雨互換位置的時候,,離徐峰只有三米,這種距離,,邱雨不可能失敗,?!蓖貘櫽钕劝炎约旱倪^失摘去,。
于敢冬跳下來:“隊長,有驚鳥朝前面飛了,?!?p> “先等等,沒有相應的解物,我們就算到鬼隱寺也無濟于事,?!笨追顫陕砸凰妓鳎龀鰶Q斷,,“竹林里我們有笛子與王鴻宇的相位交換,,占盡優(yōu)勢,就在這里把方熙誠殺死,,把東閣的物件也拿到再說,。”
于敢冬點頭稱是,,王鴻宇卻有其他心思:“隊長,,方熙誠可以除去,那一名乘獨行舟渡湖來的人是我的朋友,,我已經(jīng)用能力將他標記,,要不把他換過來面談?”
“是誰,?”
“丁奇,。”
于敢冬大怒,,鄭紀海卻勸住了他,,孔奉澤不動聲色地問:“你們是朋友?”
王鴻宇微笑:“他現(xiàn)在可是哪兒都不待見,,散人蕭銳拿黑火燒他,,南閣徐峰先拿火球燒他,后拿謊言哄騙,,用完就扔,。東閣名存實亡,他繞了個圈子,,只能找您來了,。”
孔奉澤問:“他還有用吧,?”
“我不知道,,換過來您可以親自問他,有用就用,,不用就殺,。”
孔奉澤微微點頭,,王鴻宇發(fā)動能力,,下一刻,,氣喘吁吁、滿身泥沙的丁奇趴在地上,,怔怔地仰視孔奉澤,,一會兒,如夢初醒,,猛地站起,。
“丁奇老兄,近來怎么樣,?”孔奉澤拍拍丁奇的肩膀,,瞇起眼睛,“不知替死用的人偶揮霍了幾個,?”
“比起存貨,,也就用了十分之一?!倍∑婧俸俚匦χ?,“孔隊長可別記仇,現(xiàn)在村民在您手上,,我也在您手上,,未來可期,何必計較以前的事,?!?p> 孔奉澤睜開眼睛,笑容仿佛從未出現(xiàn):“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p> 丁奇嚇得渾身一哆嗦,下意識地將原本用作交易的情報直接說出:“從血橋登島的人除了劉振峰,、張陽這群北路散人,,還有另外兩股勢力?!?p> “哪兩股,?”孔奉澤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出徐峰的模樣。
“南閣徐峰四人,,以及新興起的暗殺教會,,數(shù)量雖然遠不如散人,但每一個成員都有殺傷性的能力,?!?p> “信息來源是誰?”
“暗殺教會的人,,他們要在明早對血橋渡湖的散人襲擊,。”
“巧了,,明早我還要對這場逃殺游戲的幕后主使處死,。”孔奉澤譏諷道,,“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團體能有多少實力,?還對散人襲擊,笑話,?!?p> 丁奇問:“這些話不能保住我的命?”
“能讓你少受折磨,?!?p> 于敢冬收到暗示,慢慢走近,。
丁奇咬牙,,和盤托出:“其實,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和那些不愿加入一方勢力,、但又有野心的能力者接觸,,最近兩天,這些人有相當一部分都加入了暗殺教會,,他們雖然也是從北路逃亡來的,,但時間有先后,而且不承認和劉振峰那些人是兄弟,?!?p> “嗯,現(xiàn)在聽上去還勉強算個故事,?!笨追顫芍蓝∑娴男愿瘢辉副凰p松說動,,“不過還不夠,。”
“實話告訴您了吧,,孔隊長,,我自從劫人之后,每時每刻都在后悔,?!倍∑鎲问盅诿妫D出眼淚,,“您待我不錯,,我一時心貪,,到頭來害人害己,后悔,,是真的后悔,!”
這些話不會有人相信,但能無形之中打消對方的戒備,。
孔奉澤淡道:“把你這一套收起來,,我要有用的情報?!?p> “好,,有用的情報?!倍∑嫔杂胁簧?,但這是唯一的生路,這種局勢下當個散人早晚會死,,只有加入一方勢力才有被拯救的希望,,“我見過暗殺教會的首領周歲閑?!?p> 面對半截話,,孔奉澤沒有任何表示:“嗯?!?p> 丁奇只得說下去:“他說手下里有一人會尸爆術,,有一人能瞬間澆筑土墻,明天,,劉振峰這群人就會被困死在血橋上,,只要這兩種能力施展出來,人數(shù)的優(yōu)勢毫無作用,?!?p> 孔奉澤冷冷地看著丁奇,讓他明白這一關沒有那么好過:“他為什么跟你說這些,?既然結局都定好了,,匯報給我又有什么用?”
丁奇訕笑著,,不敢和對方直視:“難免有漏網(wǎng)之魚,,周歲閑的意思是讓隊長明天在橋口阻攔,這樣一來,,散人這一大患可以盡除,。”
“你這是給我匯報情報,,還是又被暗殺教會的人要挾,,替他們做事,?”
丁奇立刻跪倒在地,連稱不敢,,三叩九拜,,痛哭流涕,發(fā)出數(shù)種不同版本的毒誓,。
今天是陰天,,陰云密布,。
周歲閑在空曠的北邊選了一處房屋休息,,他看向窗外的天空,預想著明天一戰(zhàn),。
徐峰還是孔奉澤,,誰當贏家都沒問題。
只要劉振峰死,,只要這群礙眼的散人死光,,他才能真正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