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蕭王是個妙女郎
“哎,,你們聽說了嗎?蕭王要娶妻了,?!?p> 在蕭清越承襲蕭王之位的第十五個年頭,,年滿十八歲之際,,宮中的老太后坐不住了,開始花心思要給她張羅一門“好親事”,。
昨日她才進宮,,今日消息就傳遍了皇都城,瞬間成為皇都城人士津津樂道的一大談資,。
“蕭王娶妻,?那個弱不禁風(fēng)的娘娘腔要娶妻了?哈哈哈,,他那小身板辦得了事嗎,?”
“噓,你小點聲,,老蕭王留下的東西可不少,。這皇都城中哪家不在惦記著?”
“老蕭王……”
一時之間,,眾人失語,。
要說老蕭王,那可是鐵錚錚的漢子,。
老蕭王是開國大將,,曾與高祖打天下,戰(zhàn)功赫赫威名遠揚,,曾經(jīng)的蕭家軍威震朝野,。據(jù)傳,,蕭家軍所到之處敵人無不聞風(fēng)喪膽不戰(zhàn)而逃。
就連高祖登基為帝后,,也對老蕭王敬之重之,,破格將其冊封為順安王朝唯一的異姓王,且世代承襲,,這等殊榮舉國無人能出其右,。
老蕭王當初可謂是名副其實的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然……
就在世人對蕭王推崇備至,,瞻仰之時,,老蕭王突然身染惡疾,一命嗚呼,,只留下年僅三歲的獨子蕭清越承襲蕭王之位,。
一陣沉默之后,眾人搖頭哀嘆,。
“作孽?。±鲜捦跻簧鸀閲鵀槊?,才年過而立未曾享樂就身染惡疾,,留下這么個弱不禁風(fēng)的娘娘腔。如今……蕭王府哪里還有半點當年門庭若市的盛狀,?”
“誰說不是呢,?老王妃當年在老蕭王去后還沒兩年也隨著去了,只留下這么個獨苗苗,,偏生還是個藥罐子,。你說,他哪里還有半點當年老蕭王的絕世風(fēng)采,?”
“好在今上和太后娘娘仁慈,,即便蕭王無用,也銘記著老蕭王為咱們順安王朝做出的偉大貢獻,,時時相護著他,。你瞧,這還未及弱冠,,太后娘娘便要張羅著為他娶妻了,,今上都還未冊立皇后呢!這等殊榮,,誰人能及,?”
“誰說不是呢?人家就算是個沒用的藥罐子,,到底是個正經(jīng)王爺,。我們這些人……哪里比得上,?”
“哈哈……是這個理!”
隔壁雅間,。
蕭清越撐著下巴聽得津津有味,,心里卻忍不住吐槽,她這小身板要真娶個小娘子回府,,還真辦不了事,。
且不說她有沒有那個能力,就說她直得不能再直的性取向就不容許她向小娘子出手,。
沒錯,。
當了十五年蕭王的蕭清越,不是娘娘腔,,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妙齡女子,,愛好美男,特長……暫無……
口頭禪:本王胸悶氣短,,眼睛模糊,,渾身乏力,怕是熬不過今年冬天了,。
她這句口頭禪已然說了好些年,,然而……傳言熬不過來的好幾個冬天都被她頑強的挺過來了。
人人驚嘆,,這是老蕭王在天有靈保護著他的獨苗苗,,才讓蕭清越一次又一次的化險為夷,。
蕭清越深感為然,,每年總有那么大半年時間住在皇都城東去百里外的三清寺中為老蕭王祈福,以全一片孝心,,感懷老蕭王的庇護,。
這時,隔壁又傳來一道猥瑣的賤笑,,是刻意壓低過的聲音,。
“據(jù)說……蕭王不僅是個目不識丁的廢物,走兩步就恨不得背過氣去的藥罐子,,還是個有龍陽之好的斷袖,,且覬覦的是……”
后面的話沒說出聲,蕭清越只聽見一陣驚嘆,,然后有人用難以置信的口吻說:“怪不得太后娘娘要這般急切的給蕭王張羅親事,,原來……沒想到他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嗎?”
蕭清越聽得勾起嘴角,,險些笑出聲,。
站在她身邊的郁兒卻沒這么好脾氣,,郁兒越聽臉色越難看,憤怒得咬牙切齒:“王爺,,您好歹是個王爺,,這些壞東西怎敢隨意編排您?王爺您且等著,,奴婢這便去將他們的舌頭割下來喂狗,。”
郁兒說著便要往外走,,蕭清越連忙叫住她,,輕嘆著扶額道:“你回來,別這么暴躁,。本王都是目不識丁的廢物,,沒用的藥罐子,有龍陽之好的斷袖了,。你再去鬧騰一番,,是想讓本王再多一個殘暴不仁的名頭嗎?”
郁兒咬牙,,跺跺腳回到蕭清越身邊,,憋屈道:“那您就一直忍著?這都多少年了,,他們還在編排您,,也不怕爛舌頭?!?p> “郁兒呀,,這就是你的自我修養(yǎng)不夠了,這么多年隨著本王在三清寺修行,,竟還沒讓你穩(wěn)重半分嗎,?”
蕭清越痛心疾首的搖頭:“哎,都怪本王無能,,沒能教導(dǎo)好你,。”
“王爺……”郁兒眼眶一紅,,心疼又自責:“奴婢只是氣不過,,您別難過,奴婢不多嘴便是了,?!?p> “哎,真乖,?!?p> 蕭清越點頭,,嘴角帶著欣慰的笑。
這是她從三清寺回來的第三天,。
她還在“病中”,,本該拖著殘破的身軀在蕭王府中自艾自憐。
奈何她耐不住寂寞,,也抵不住皇都城名樓香滿樓新出菜品的誘惑,,兩步一咳嗽的在郁兒的攙扶下來了香滿樓。
誰知,,竟聽了半晌好戲,。
也算是……不枉此行啊,!
用帕子擦擦嘴,,蕭清越慢悠悠的站起身來。
她眉目如畫的小臉慘白得幾近透明,,小巧的唇瓣毫無血色,。身形消瘦,腰肢纖細,,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掐斷,。就連一雙本該明亮的大眼睛也毫無光彩。
她剛伸出手,,郁兒眼疾手快的上前攙扶著她,,慢悠悠的往外走,她顫巍巍的腳步仿佛隨時會摔倒,,有氣無力,,走兩步就得停下喘口氣。
好不容易出了房門,,便見迎面而來兩位豐神俊朗的年輕男子,,其中一位是昨日在宮中才剛見過的。
只是昨日……那人穿的是一襲黑紅相間的拽地長袍,,端的是正經(jīng)嚴肅的死魚臉。
而此時……
他換了一身素色長袍,,腰間和領(lǐng)口勾勒著淡紫色的紋路,,腳踏同色系的長靴,側(cè)頭聽他身側(cè)的年輕男子說話,,面上雖無半點笑意,,卻異常柔和。
他長得俊美,,眉眼精致,,有一雙很好看的雙眼皮,,睫毛翹而長,殷紅的唇瓣薄厚得當,。
他身材結(jié)實卻不夸張,,穿著素色衣袍的他,儼然是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絕佳公子,,所有的一切剛好是蕭清越喜歡的模樣,。
但是……
蕭清越想到這人昨日對她說話時不怒自威的模樣,牙酸了,。
“咦,,蕭王?”
一道驚愕之聲響起,。
蕭清越轉(zhuǎn)眸向他望去,。
“蕭王爺,昨日本世子進宮就聽聞你身子不適,,今日瞧著你又這般憔悴,,你不在府中休養(yǎng)身體,怎么也得空到這香滿樓來坐坐,?”
開口說話的是長興侯世子陸凌雙,,他自小便是今上的伴讀,跟今上關(guān)系極好,,雖不在朝中任職,,卻時常能出入皇宮。
他容貌俊美,,臉上總帶著三分笑,,關(guān)心人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平添了幾分輕佻。
蕭清越勾唇,,嘴角的弧度還沒揚上去就抑制不住的咳嗽起來,,郁兒嚇得連忙替她拍背,焦急詢問:“王爺,,您有沒有好一點,?您沒事吧?”
“無……無妨……咳咳咳……本王無事……”
蕭清越咳了老半晌,,這才揚起一個蒼白的笑,,虛虛的的沖著身穿素色衣袍之人行了個禮:“微臣見過皇上?!?p> 得到皇上的點頭回應(yīng)之后,,才轉(zhuǎn)眸沖著陸凌雙虛弱的笑笑:“世子,許久未見,你還是這般幽默風(fēng)趣,?!?p> 輕嘆一聲,又自嘲道:“只是本王近來身子不適,,王府中的膳食早已食之無味,,碰巧聽聞香滿樓出了新菜品便特來嘗嘗,沒想到竟會遇到皇上和世子,,實在榮幸,。”
“蕭王你多保重,?!?p> 陸凌雙同情的望著蕭清越:“你這身子骨拖了也有好些年了,都沒尋得個根治的法子嗎,?”
蕭清越搖頭,,又止不住的咳了幾下,才說:“未曾尋到,?!?p> “這……”
陸凌雙磚頭望向站在他身側(cè)一直緊抿著唇瓣不說話的素衣公子,壓低聲音詢問:“皇上,,微臣聽聞早些年神醫(yī)冥玄居拜訪過您,,您可還能尋得他的蹤跡?”
齊之煥微蹙了一下眉頭,,斜睨陸凌雙一眼才抬眸望向蕭清越,,平穩(wěn)的聲線不帶任何感情色彩:“蕭王身子不適,隨時可傳太醫(yī)診治,?!?p> “……”
陸凌雙眨眨眼,欲言又止,。
蕭清越卻是感激一笑:“微臣多謝皇上,。”
寒暄一番后,,蕭清越在郁兒的伺候下乘坐馬車回了蕭王府,,咳得嗓子干澀的她喝下甜湯潤喉后,剛沐浴更衣準備歇息,,宮中來的御廚和太醫(yī)便先后造訪,。
無奈,蕭清越讓人將御廚和御醫(yī)請到面前來,。
“蕭王殿下,下官乃太醫(yī)院副使莫盡眠,皇上特命下官前來為蕭王診治病情,,日后便是蕭王您的專屬太醫(yī)了,。”
蕭清越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蔫蔫的,,嘴角倔強的揚起一抹笑:“皇上有心,多謝莫太醫(yī)了,?!?p> “不敢?!蹦t(yī)搖頭,,謙卑的低著頭笑笑:“皇上命下官務(wù)必照看好蕭王殿下,替您養(yǎng)好身子,,日后王爺若有用得著下官之處,,還請王爺隨意差遣?!?p> “多謝,。”
蕭清越點頭,,轉(zhuǎn)眸望向另一人,。
楚御廚上前一步,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個禮:“下官乃是御膳房尚膳副楚厚生,,皇上有旨,,命下官前來任憑王爺差遣?!?p> “本王知曉了,。”蕭清越低聲道:“本王有事再傳你們,,此刻本王乏了,,你們且下去候命吧!”
“是,,下官告退,。”
莫太醫(yī)和楚御廚規(guī)規(guī)矩矩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