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是驚詫的,。
一路上她都把對方看做洛倫丁的眼睛,，而赫伯特的表演也完美的扮演了一臺人形記錄儀,，“母本基因”的話題絕非一雙合格的“眼睛”應(yīng)該談?wù)摰模静环下鍌惗〉谋拘浴?p> 姑且不說動機,，赫伯特提及此事是要承擔一定風險的,，看在這一點的份兒上，慕景也不可能徹底充耳不聞,。她不咸不淡的回道,，“你懷疑這下面就是找到母本基因的地點？”
此番猜測當然沒什么根據(jù),，但恰恰是慕景需要的,，信口雌黃也比落人口實要強。
但是,，即使沒有根據(jù),，在場的兩位將軍的確都考慮到了類似的可能，畢竟這個冰蝕溶洞的存在太隱蔽了,。
而且,，偏偏又在秘密之城的正下方。
但他們也敏銳的意識到,，這個推測包含一處相當違和的疑點——溶洞既然埋在第零區(qū)的地下,，可為什么上面的建筑不是軍方基地，而是一座在任何記錄中都不存在的秘密之城,？
盡管慕景只是蜻蜓點水般的提了一句,，但好歹是提到了自己的看法，赫伯特沒法要求更多了,，他也有樣學樣,，半是玩笑的道，“你不覺得這里的狀況很符合傳言里描述的地點嗎,？”
的確符合,，可越是符合就越是不正常。
慕景并不正面回答,，而是說了一句看似不怎么相關(guān)的話,，“我還以為你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呢?！?p> 出身,、發(fā)展軌跡、本人性格,，一系列因素造就出的赫伯特·瓦恩與其他將領(lǐng)有些格格不入,，至少與那些背后有著大家族撐腰的權(quán)貴們截然不同，用不太好聽的形容就是,，很獨,。
這種風格的人物,，很難想象他會往流言堆里扎。
本來是可以不加理會的評價,，但出于某種理由,，赫伯特竟然回應(yīng)了，“本來是不感興趣的,，但有些傳言多多少少關(guān)乎自身,，就不得不上心了?！?p> 關(guān)乎自身,？這四個字代表的含意……有點深。
慕景當然想追問,，但也明白那會超出邊界,，雙方的關(guān)系遠沒有到什么問題都可以刨根問底的地步。不過話題既然點到了這里,，也絕不會是赫伯特吃飽撐著沒事找事,，必有他的用意。
慕景記下對方說的每個字,，然后公事公辦的道,，“別耽誤時間了，下面還不知有多深,，我們不要浪費時間，繼續(xù)吧,?！?p> 赫伯特挑挑眉，對于點到為止的交談倒是挺滿意的,。雙方各有顧慮,，對于想說的事，點到了,，給彼此留下印象,。也就足夠。盡管是頭一次合作,，但是在特殊的環(huán)境下,，竟然也生出幾分心照不宣的默契。
各自無言,，不斷往下,。
即使是在冰蝕溶洞中，此間狀況也稱得上相當特殊,，除去被腐蝕而顯得粗糙的巖壁,，整體形狀竟然是規(guī)則的,。之前幾人只是有個大概感覺，如今差不多能夠確定了,，的確是圓錐形的洞穴,，如果再測量一番就會發(fā)現(xiàn)，其形狀幾乎是規(guī)則的,。
說句實話,，即使這個洞穴里空無一物，單是這種特殊的地貌便值得相關(guān)領(lǐng)域的專家好好研究,。
但是,，一行人都清楚，這不可能是一個空蕩蕩的洞穴,，下面必定藏有什么,。
看見了，但所有人都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愣,。
赫伯特最先喃喃出聲,，“這是什么？一個……金屬箱子,？”
相當粗糙的描述,，但是除此之外，似乎也不知道還能怎么形容,，那的的確確就是一個……金屬箱子,。
箱子并非標準的長方體，用肉眼目測,，應(yīng)該是下寬上窄的金字塔體,。
但與一般的金字塔又不同，底邊與頂邊的差距并沒有那么大,，而且相對高度也遠遠超出正常比例,，過分高了。
按理說,，這么一個巨大的金屬體豎立在那里,，給人的感覺應(yīng)該是相當不穩(wěn)定的，但不知為何,，所有人看見它的時候都下意識的認為,，它其實已經(jīng)在這里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牧⒘撕芏嗄辍?p> 慕景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想象力豐富的人，此生更是與文藝無緣,，但是此時此刻,，她卻比赫伯特想的更深一層——
她覺得，前方豎立的金屬箱子像極了……一口棺材。
為什么會聯(lián)想到棺材,，她完全不明白,，因為這是毫無道理的，在慕景的認知里,，沒有哪個地方的喪葬文化是把棺材豎立在洞穴中的,，從古至今的文明中都沒有相關(guān)的說法。
史前——慕景不由自主的又聯(lián)想到了一個詞,。
思緒這種東西,，一旦開了口子，總是不受控制的蔓延,，慕景也記不清這是今日的第幾次走神,，也不確定這樣的狀態(tài)與當前精神力瀕臨透支有幾分關(guān)系，但既然控制不了,，她索性也不管了,，任由自己胡思亂想。
棺材,、史前……再深入應(yīng)該想到什么,？
恰恰應(yīng)和上了赫伯特剛才有意無意提到過的母本基因。
不管是什么基因,，都不可能單獨存在,，假設(shè)基因的來源當真是比人類歷史更為遠古的史前，基因……哪怕只是一個片段,，要完好的保留下來只怕更加不易,。
但是，假設(shè)在棺材中真的藏有一具古尸,，以它為載體,，要長久的保存下基因，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慕景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忽然自嘲——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換個職業(yè),，譬如說去給秦湛的電影寫劇本什么的,？
她收斂心神，回頭招呼,，“凱撒,。”
即使沒有明確的命令,，凱撒也了解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事實上他已經(jīng)開始對前方的金屬……箱子，棺材的叫法有點滲人，姑且還是稱它為箱子吧,，凱撒正對箱子進行全面掃描,，不僅要解析它的成分，還是試圖探知里面藏著的東西,。
過了很久他才得出結(jié)論——以其高端的功能而言,，這實在是極端罕見的情況。而更罕見的則是結(jié)論,，“抱歉將軍,，我無法分析出這具‘金屬’體的成分，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該用‘金屬’來代指它,?！?p> “無法分析？”慕景皺眉,，“上次回總部進行全面檢查的時候,，技術(shù)人員忘了給你的數(shù)據(jù)庫升級嗎？”
凱撒沒有吭聲,，選擇默默背鍋,。
他的數(shù)據(jù)庫當然是最新最全面的，包含了地球上幾乎所有材質(zhì)的信息,。分析不出面前這物事的成分,，只有唯一的可能，這東西弄不好真的來自于外太空,。
不過通常而言,，將軍們都是唯結(jié)果論的生物，慕景也不能例外,，她并非那般重視過程,，于是又問，“能打開嗎,？”
箱子也好,，棺材也罷，都只是容器,，相對而言,，當然是里面存放的東西更加重要。
凱撒據(jù)實相告,，“不能,。”
“……”慕景默了兩秒,，“能不能判斷出里面的東西是什么,？”
凱撒老老實實，“不能?！?p> “……”慕景再次默然,，“大致的情況呢？形態(tài),、大小等,？”
凱撒不會說謊，“不能,?！?p> 中將閣下正面遭遇一問三不知，終于怒了,，“什么都不能,，我要你何用？”
有些委屈的凱撒給出了一個結(jié)論,，但他不明白下面這句話聽在人類耳中實在實在廢的不能再廢,，“我可以確定里面是中空的，的確存放著什么東西,?！?p> 慕景重重嘆了口氣，十分無力,。
然而她并沒有頹喪太久,，既然有發(fā)現(xiàn)，便好過徒勞無功,，與其糾結(jié)戰(zhàn)利品并非自己所期望的東西,，不如在這東西上動動手腳，讓它變得符合需要,。
她彬彬有禮的開口,，“瓦恩少將，有件事需要麻煩你,?！?p> “啊,？,！”驟然被點到名的赫伯特嚇了一跳，如臨大敵,。
盡管慕景頂了個指揮官的名頭,，但一路上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發(fā)號施令,，有什么安排也都是有商有量的口吻,，此刻突然換了個態(tài)度，讓赫伯特感覺會出什么事。
但軍令當前,，容不得拒絕,，赫伯特下意識的立正站好，“請講,?！?p> 慕景態(tài)度卻是相當溫和，“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要麻煩你幫我聯(lián)系一下……元帥,。那位如今應(yīng)該在你那里吧？”
這話說的隱晦,，但卻表明了慕景的態(tài)度——一切盡在掌握,，不要說謊。
洛倫丁連護衛(wèi)都沒有帶,，和首席秘書兩個人單獨駕駛飛梭到了他的機甲上,，此事應(yīng)該相當隱秘才對。赫伯特不知道慕景是從什么地方判斷出元帥行蹤的,，如果只是隨口一猜倒也罷了,，可如果她真有什么實質(zhì)性證據(jù)，那可真的有點嚇人,。
不過,，嚇人歸嚇人，既然慕景是沖著別人去的,，壞心眼的赫伯特準備旁觀好戲,。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我不確定能聯(lián)系上……唔,，元帥并沒有讓我在任務(wù)中途聯(lián)絡(luò)他,。”
“沒關(guān)系,?！蹦骄耙贿吶缡钦f，一邊安排,，“讓凱撒協(xié)助你,，構(gòu)建一條秘密通信。至于元帥那邊接不接,，都不關(guān)你的事,。”